其实，如果问花蕊喜不喜欢李言功，她觉得自己大抵是喜欢的。
毕竟从她见到他的第一眼就知道自己动了心。
像他这样明明每日都来见她，却总是会寻些蹩脚的理由，在她忙的时候也会默默地打下手，那种在意也是装不出来的。
可这些并不能改变现实。
“我可以！”
就在花蕊胡思乱想的时候，李言功突然抬起头，认真地看着她开口。
“不过，这件事跟姑娘没有关系，只是因为我自己做了这个决定，今日来其实我也是想跟姑娘辞行，因为我可能要离开京城了……”
“你去哪？”不知道为什么，花蕊听完李言功这番话突然问了一句，“为什么要离开京城？”
“我……还不知道。”李言功摇了摇头，只是看着花蕊说道，“姑娘，你方才见到的是那个人，其实是我的双胞兄长，说是兄长也不过只比我早出生一会而已，可一直以来我都是作为他的影子活着，如果没有姑娘，我可能一辈子那样过也无妨，可……就如姑娘所言，姑娘想要的，我若是给不起，那又谈什么喜欢？”
不得不说，李言功是个很有担当的人。
其实之前宋若昭在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心下也曾惋惜过几分，李家错把鱼目当珍珠，不知道他日会不会后悔。
“但是说起来，我也不是全然为了姑娘。”说到这里，李言功嘴角带了几分笑意，目光灼灼地看着花蕊，轻声道，“只是遇到了姑娘，让我觉得我的人生不该是这样的，我也想光明正大地站在人前，以自己的身份好好活着。”
其实，在外面，旁人只知道李言功性情乖张，所以李家轻易不让他去见人。
殊不知，那都是李家故意为之。
而李言功自小到大失望了太多次，久而久之他已经彻底放弃了反抗。
可现在，他总得为自己活一次。
“我知道你叫李言功。”花蕊似乎明白李言功心中所想，突然笑着说道，“其实，今日那登徒子出现的时候，哪怕他肿成猪头，我也瞧出你们眉眼之间的相似，当时我还在想，为什么同一张脸性情会如此不同？可很显然，这并不是你的错，李言功，我相信你。”
李言功一颗心好似被扔在了温泉之中，暖洋洋的，让他几乎都想要溺死其中。
“万一我做不到……”
“做不到就回来。”花蕊笑了，昂着头说道，“到时候你就入赘，我养你，如何？”
李言功看着花蕊那肆意的笑容，突然也笑了起来。
“好。”
……
于氏的话音一落，众人都有些惊讶地看向她。
毕竟整个京城都知道，宋若昭和宋若凝是于氏的亲生子女，如今她就为了于欣柔竟然让宋若凝去死？
也难怪宋若昭会对整个侯府心灰意冷，连亲生母亲都这般冷漠，还有什么可留恋的？
“宋二夫人这是对圣上的决定有什么不满？”靳言站在不远处，冷声开口问道，“如今圣上亲自为阿昭立族，宋二夫人却要逼着她唯一的亲人割肉还母，剔骨还父，这哪里是母亲，怕是分明想要人的命吧？”
“你是什么人？”
于氏来得晚，自然不知道面前人是谁。
“我们自家人说话，倒是不劳烦外人多嘴了。”
“姑母，她叫靳言，说是与表哥有婚约。”
于欣柔低声在于氏耳边低语，却状似忘记一般并没有跟于氏解释清楚靳言的身份，只是避重就轻地说了一句。
“锦衣卫指挥使靳大人好像是她的兄长……”
“胡闹！”听到于欣柔的话，于氏顿时蹙眉看向靳言，上下打量了一番才冷声道，“宋若昭什么时候定下的婚约，我这个做母亲的怎么不知情？”
“我兄长的事情，好像跟宋二夫人没有关系吧？”
宋若凝也烦了。
她真是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闹腾。
明明先前瞧不上兄长的是他们，现在兄长已经不跟他们来往了，他们仍然乐此不疲地找兄长的麻烦。
“宋二夫人，其实我真的不理解，你口口声声说我们是你的亲生子女，可你从未问过我们的死活，现在又转过头来斥责我们有什么事情都不跟你说，宋二夫人可知何为厚颜无耻？”
“凝儿！”
于欣柔眼见着于氏脸色越来越难看，立刻弱弱地开口。
“你怎么能这么跟姑母说话，难不成表哥就惯着你这般目无尊长吗？”
“你可闭嘴吧！”靳言听到于欣柔这表面上好像在劝说，实际上拱火的言语，不禁嗤笑一声，目光落在于氏身上，意有所指地说道，“我这些年倒是见过不少蠢笨之人，总以为这世间不会有更蠢笨的了，如今才知道，倒是我孤陋寡闻了，于欣柔，你那点把戏也就偏偏你的姑母，当着这么多人面，你也不怕被揭了老底？”
“你闭嘴！”
“这里有你说话地份吗
？”
“还未进门就敢不敬婆母，今日我倒是要看看谁给你的胆子跟我这么说话！”
于氏听到靳言竟然这么说于欣柔，猛然起身，大步走了过去，抬起手就要朝着靳言的脸打过去。
对靳言来说，想要躲开于氏的巴掌那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可没等人抬手，身前就已经挡了一个人，而于氏的手腕已经被人捏住了，疼得她瞬间喊出声来。
“兄长？”宋若凝看到来人，顿时惊喜地喊了一声，“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若不来，倒是不知道宋二夫人竟然这么欺负我的人？”宋若昭猛地甩开于氏的手腕，冷眼看着她退了好几步，当下才转头看向靳言，微微蹙眉问道，“你没事吧？”
“若不是你来得及时，她那巴掌都要打我脸上来了。”靳言好似受到惊吓一般地伸出手扯住宋若昭的衣袖，委屈巴巴地开口问道，“长公主先前给我们赐婚的时候可说了你无父无母，到时候我嫁过去也不受委屈，这妇人又是从哪来冒出来的啊，你先前答应我成亲后让我做主，莫不都是骗我的吗？”
众人看到靳言这般模样，差点惊掉了下巴。
这人方才一脚把人踹飞的时候可没这么娇弱，怎么到了宋若昭面前这么会装呢？
“宋若昭，长公主给你赐婚，你也敢应？”于氏捏着自己的手腕，咬牙切齿地看向宋若昭，冷声道，“我这可是为你好，若是她……日后你也不怕她背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