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能引产。孩子还好好的,引出来就真死了!”
江淮书一把握住大夫的手臂,接受不了孩子没了的事实。
大夫拂开他的手,安抚道:“侯爷,老夫知道你心里难受。
但孩子已经没了,若是再不引产,姨娘恐怕也会……哎!”
大夫轻叹一口气,没有将后面的话说完。
江淮书脸色一变,踉跄后退。
“没了,孩子没……没了!”
“哎!”
看着他退出房间,大夫摇了摇头,缓缓关上了房门。
初秋典当了初画的首饰,赔了两百两银子给珍馐阁。
她拿着剩下的银子,回到侯府。
刚一推开门,便看见黑漆漆的房间里,坐着一个人。
“是谁?”
初秋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退。
房间里的人,缓缓起身往外走。
在快到房门口时,月光洒落在他的身上,让他的五官变得清晰起来。
看清面前的人是江淮书,初秋松了一口气。
“侯爷,你怎么也不点灯啊,吓死我了!”
初秋抱怨了一句,迈步往里面走。
在路过江淮书的身边时,忽而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
“这么害怕,你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侯爷,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会做什么亏心事?”
初秋尴尬一笑,想要将手抽回来。
然而江淮书的手,越握越紧。
她甚至能听见,骨头发出的咯咯声。
“嘶!”初秋痛得倒吸一口凉气:“侯爷,我手疼,你快放开我!”
“你疼?你可知道,本侯比你更疼!”
江淮书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你明知道,初画肚子里的孩子,是侯府的希望,你为何要害他们母子?”
“我……我没有!是初画诬蔑我,你别听她胡说!”
初秋移开目光,说得十分没有底气。
江淮书咬了咬牙。
他握着初秋的手一用力,初秋顿时被他推倒在地。
放在怀里的碎银子,散落了出来。
她连忙将银子抓起来,重新放在怀里。
江淮书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眼神忽而冷了几分。
“原来是为了银子!呵,既然你这么喜欢银子,你就跟银子去过吧!”
撂下一句话,江淮书快步离开了。
初秋暗道一声不妙。
她快速从地上爬起来,追了出去。
“侯爷,你听我解释。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你要相信我啊,侯爷……”
翌日,天空飘着绵绵细雨。
望舒拿着牛奶,推门走进来,在地上留下了一串鞋印。
“小姐,小小姐还没醒么?”
“雨天适合休息,让她多睡一会儿吧!”
望舒微微颔首,来到木桌前。
她刚将奶瓶放下,躺在小木床的小奶娃,便伸了一个懒腰。
【初画姨娘真可怜,肚子都那么大了。却因为大猪蹄子作孽太多,老天爷将她的孩子,强行收回去了。】
【不过姨娘倒是聪明,知道利用肚子里的死胎,挑拨大猪蹄子跟初秋的关系。】
【现在侯府上下,都知道姨娘肚子里的孩子,都是被初秋害死的,初秋怕是翻不了身了!】
初画肚子里的孩子……没了?
云绾柔瞪大眼眸,有一瞬的恍神。
算算时间,初画都快要临盆了。
在这个时候,失去了孩子,她一定很伤心。
初画是她领进门的,照理说,她应该去侯府看看她的。
可她与侯府的关系……
云绾柔摇摇头,打消了心里的想法。
“望舒,泱泱醒了,你把牛奶拿过来吧!”
一场秋雨一场凉。
雨水落了三天,第四日下午,太阳才冒出了头。
泱泱在家里待了三天,都被憋坏了。
见雨过天晴,她来到云绾柔的面前,拉了拉她的衣角。
“娘亲,出去玩!”
“地上还是湿的呢,要不明日吧?”
“不,现在!”
泱泱摇摇头,一副一刻也等不了的模样。
【三天了,我都三天没有上房揭瓦了,手痒!】
云绾柔:“……”
她看她是皮痒了!
云绾柔无奈,弯腰将她抱起来。
望舒跟在她们的身后,缓步离开了太师府。
雨停了,街上的人多了起来。
一个小男孩儿站在糖人儿前,拉了拉男人的衣角。
“爹,我要吃糖人儿!”
“行,给你买!”
男人付了钱,将糖人儿递到小男孩儿的面前。
小男孩儿尝了一口,笑着跑向下一个摊位。
泱泱看了看小男孩儿,又转头看向面前的糖人儿。
“娘,我也要!”
“小孩子吃多了糖不好。”
“他呢?”
【他不是小孩子么,为什么他可以吃?】
云绾柔佯装没听见她的心声,抱着她离开了,卖糖人儿的摊位。
“爹,我要吃绿豆糕。”
小男孩儿的声音,缓缓从身后传来。
泱泱转头看向他。
只见男人拿出铜板,给他换回了一盒绿豆糕。
泱泱眉头一皱,拉了拉云绾柔的衣裳。
云绾柔知道她是馋的,劝道:“一会儿回去,让后厨给你做杏仁酪。”
“不要!”泱泱摇头:“下来走。”
泱泱指了指地。
云绾柔弯下腰,将她放下来。
还没来得及牵住她的手,便见她迈着小短腿往回跑。
她来到小男孩儿的面前,眼巴巴地看着他手里的糖人儿。
“好吃么?”
“好吃,很甜很甜。”
小男孩儿咬了一口,突然反应过来,一脸防备地将糖人儿藏在身后。
“这是我爹给我买的。你要吃,让你爹给你买去!”
“爹?”泱泱眼眸一转,抬头看向面前的男人:“爹,我也要!”
男人:“……”
云绾柔:“……”
不是,这不是她的小孩儿!
云绾柔脚步一顿,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小男孩儿也傻眼了。
他看了看泱泱,又抬头看向男人,“哇”地一声哭了。
“哇呜,这是我爹,你找你爹去!”
泱泱的脑子里,却是糖人儿,什么都听不进去。
见男人没有反应,她瘪了瘪嘴,眼眸里溢满了疑惑。
【他刚才不是喊了一声爹,就有糖人儿吃么?为什么我喊就没有呢?】
【哦,我知道了,一定是我没有拉他的衣角!】
泱泱恍然大悟,拉了拉男人的衣角。
“爹,我也……唔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