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砚尘带来的人很多,想不引起轰动,都是不可能的。
泱泱抬起手,给孟砚尘指方向。
他们刚离开前院,便有家丁和婢女,分别去向江淮书和钱氏禀告。
听说孟砚尘带着家丁前来,怀里还抱着泱泱。
钱氏心里咯噔一声,起身就往外走。
她嘴歪的毛病,才刚被治好,身体还有些虚。
稍稍走快一点,就感觉整个人有些飘。
江淮书听见消息,整个人都是迷茫的。
“这么晚了,齐王殿下来侯府做什么?”
江淮书小声嘀咕了一句,快步跨出了门槛。
赶到云绾柔的院子外时,正好看见孟砚尘的人,徒手在挖树。
江淮书愣了一下,连忙来到孟砚尘的面前,对着他抱拳。
“下官叩见王爷,不知王爷这是在做什么?”
孟砚尘看也不看他,仿似没有听见他的话一般。
他的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树下。
江淮书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却什么都没有看见。
“找到了!”
很快,有人将一包东西,从土里拿了出来。
那个人拍去布上的土,将布打开。
一包已经风干的药渣,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远远的,泱泱就闻到了药渣的味道。
她当时的修为不高,只有药渣上,覆盖了少许灵力。
不过看样子,用那点灵力保存药渣,还是绰绰有余的。
【是这个,是这个。这个就是老妖婆,让大夫抓的避子汤。】
【她想害娘亲,永远不能怀孕。才有借口,将江淮书的私生子女接回来!】
【那些人不是自诩正义么,有了这些药渣,他们必然会将矛头,对准老妖婆和侯府!】
避子汤!
钱氏居然给柔儿用避子汤!
江淮书知道么?
还是说,这本来就是江淮书的意思?
孟砚尘咬了咬牙,剑眉皱得紧紧的。
还好阿柔没有喝下避子汤,否则不能生育是小,伤了她的身子是大!
“将药渣收起来,带走!”
“药渣,什么药渣?”
江淮书微微拧着眉头,眼眸里一片茫然。
云绾柔院子里的大树下,怎么会埋着药渣。
难道……
不等他回过神来,钱氏焦急的声音,忽而传入耳里。
“拦住他们,不能让他们将药渣带走!”
钱氏在江嫣的搀扶下,急匆匆地赶过来。
不用想也知道,那些药渣,一定是她当时让大夫,给云绾柔抓的避子汤。
虽然不知道,云绾柔是怎么识破此事的。
但她知晓,决不能让这些人带走药渣。
否则名誉扫地的就不是太师府,而是他们安远侯府了!
“书儿,拦住他们,快拦住他们呀!”
“我看谁敢阻拦?”
秋风一个箭步上前,拦在钱氏的面前。
他眼眸微眯,冷冷地瞪着钱氏,吓得钱氏往后退了一步。
江嫣也有些害怕。
但很快,她眼珠子一转,往前走了一步。
“怎么,难道你们齐王府,还要仗势欺人不成?”
“本王就是要仗势欺人,你能如何?”
孟砚尘缓缓转头,眸光淡淡地睨着她。
他的眸中,分明没有怒色。
可只是对上一眼,江嫣便吓得打了一个寒颤。
好恐怖的眼神!
江嫣下意识地,往钱氏的身后一缩,也不敢叫嚣了。
孟砚尘眼眸一转,睨向江淮书。
“安远侯可要拦着本王?”
江淮书垂下脑袋,一声都不敢吭。
孟砚尘冷哼一声,抱着泱泱,缓步从他的身边越过。
秋风招了招手,带着家丁,快步跟了上去。
等所有人走远了,江淮书这才回头,看向孟砚尘的背影。
他的身形高大,将泱泱完全遮挡住了。
江淮书眉头一皱,心中疑窦丛生。
齐王殿下性格孤僻,对人向来冷漠。
他怎么会抱着泱泱来侯府,还帮着云绾柔,将埋在树下的药渣,挖了出来?
江淮书想了许久也想不通。
他转头看向钱氏,只见钱氏往后退了一步,气得胸口上下起伏。
“娘,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为何阿柔会埋下药渣,又为何会让齐王殿下出马,替她将药渣挖出来?”
“我……我就是想帮你还赌债,才去外面哭诉,说云绾柔搬……搬空了侯府。”
“糊涂,你真是太糊涂了!我都说了,我有办法还上赌债的,你为何……哎!”
江淮书拍了拍大腿。
“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我得去一趟库房,将账簿烧了。”
想着,江淮书快步走进院子,向库房的方向走去。
然而他能想到的事情,孟砚尘比他先一
步想到了。
他来到库房时,孟砚尘已经将侯府的账簿,和云绾柔的嫁妆清单,全部收走了。
江淮书瞪大眼眸,双拳紧握着。
“齐王,你非要将事情,做得这么绝么?”
……
离开安远侯府后,孟砚尘又带着人,直奔太师府而去。
围在太师府门口的人,比之前少一些了。
但一眼望过去,也有一百多号人。
齐王府的家丁,快速上前,强行将百姓们,从中间分开。
百姓们被他们的气场吓到,不敢反抗。
他们好奇地将目光,落在不远处的马车上。
在他们的目光下,秋风缓缓掀开马车帘。
孟砚尘抱着泱泱,弯腰从马车里走了出来。
他的双腿修长,迈出一步,相当于旁人的两步。
泱泱还是第一次,站在这么高的角度,俯视眼前这些闹事的百姓。
“那不是齐王殿下么?听说齐王殿下,之前去过安远侯府。
难道他也跟我们一样,是来替安远侯府,向太师府讨要说法的?”
“我看着怎么觉得有些不对啊!他怀里抱着的,不是云绾柔的女儿么?”
“是啊,就是那个小丫头。刚才偷偷从侧门跑出去的,也是她!原来她跑出去,是去搬救兵的啊!”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
人群里,有胆子大的人,对着孟砚尘吼了一声。
“齐王殿下,云绾柔搬空侯府,不敬公婆。你身为王爷,不该助纣为……”
孟砚尘的步伐一顿,循声看向说话的男人。
他冷眸一扫,男人连忙将没说完的话,咽了回去。
泱泱盯着男人,小嘴一翘。
“侯府,是纣!”
【娘亲是清白的,你们这些人,才是助纣为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