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万五千年来，哈顿不止一次的幻想过攻下安托鲁斯、光复阿古斯的那一天。

是的，幻想。

哈顿自己也知道，仅凭他手下这群只能在燃烧军团的追剿下勉强苟延残喘的破碎者，想要达成这个宏愿是不可能的，那终究只是一个美好的幻想。

姑且不提能否战胜强大到能雄霸大半个宇宙的燃烧军团，以他的见识，根本就想不到要如何恢复早已被邪能深度侵蚀的阿古斯。

曾几何时，鼎盛时期的艾瑞达文明强大的影响力，让阿古斯成为了宇宙中人人向往的文明灯塔。

然而时过境迁，如今的阿古斯早已不复当年之勇，变成了一个四处流淌着邪能绿水的臭水沟。

别说是哈顿，就连深耕德鲁伊之道上万年、已经先后净化了艾泽拉斯和德拉诺多片侵蚀地区的范达尔·鹿盔见了阿古斯的现状也是头皮发麻，完全找不到着手净化的切入点。

萨雷安前不久还和以范达尔为首的实干派德鲁伊讨论过这個问题。

顺带一提，所谓的实干派德鲁伊，指的是那些无意参合政治、只想一心践行德鲁伊理念的“求道者”。

在范达尔·鹿盔看来，一手开创了德鲁伊派系的玛法里奥虽然功勋卓著，但他作为一名德鲁伊来说早已不再纯粹，考虑问题时免不了会掺杂很多凡俗的政治考量。

可以这么说，如今的玛法里奥是一名合格的政客、优秀的国家领导人，但失去纯粹的他却不再适合担任塞纳里奥议会的领袖。

玛法里奥自己也能意识到这个问题，所以他才在就职暗夜共和国议长职位后，将塞纳里奥议会议长的头衔交给了大德鲁伊伦萨·巨蹄。

范达尔·鹿盔虽然也是暗夜共和国的议会成员之一，但由于性格使然，他更多的只是挂名，很少实际掺和那些蝇营狗苟的政治与外交考量。

自从带领大批实干派德鲁伊前往德拉诺主持长期净化工程后，范达尔已经很久没有参与过国家层面的重要决策，顶多就是行使自己身为议员的权力随大流的投投票。

然而也正是范达尔这不深度参与政治的务实态度，吸引了大量同样无心仕途、力求维护自然平衡的德鲁伊逐渐聚拢在他身边。

主管塞纳里奥议会的伦萨·巨蹄更像是一个总览全局的大管家，很多时候他都只负责批复那些地位超然的大德鲁伊们各自提交的专项提案，很少实际参与到他们各自主持的工程项目之中。

塞纳里奥议会的每一名大德鲁伊都有自己擅长的领域，而且顺应艾泽拉斯越发国际化的发展趋势，如今的塞纳里奥议会早已不是暗夜精灵的一言堂。

牛头人、高等精灵、库尔提拉斯人和赞达拉巨魔等各族的相继加入迅速壮大了塞纳里奥议会的规模，也为伦萨·巨蹄这位议长增加了不少工作强度。

塞纳里奥议会毕竟不是官方化的政治机构，而是一个架构比较松散的德鲁伊同盟会，身为议长的伦萨·巨蹄不会事必躬亲的微操每一个项目，他这种无为而治的作风反而让塞纳里奥议会进入了前所未有的高速发展时期。

要说如今的艾泽拉斯谁最擅长进化侵蚀领域，范达尔·鹿盔如果称第二，没人有底气把第一的头衔扣在自己头上。

然而至少到目前为止，跟随联军一起来到阿古斯的范达尔·鹿盔尚未拿出能净化阿古斯确切方案。

与萨雷安经过一番讨论后，范达尔终于明白了症结所在。

并不只是因为长期定居于此的恶魔日积月累的污染，最根源的问题还是阿古斯星魂……或者说世界之魂自身的堕落。

被萨格拉斯灌注的邪能腐蚀到失去心智后，外号为寂灭者的阿古斯星魂彻底失去了与人交流的能力。

作为阿古斯的世界之魂，他自身的力量性质理所当然的会深度影响这颗星球各方面的状态。

说得通俗一点，阿古斯的邪能污染不是从地表到地核这么浅显，而是由内到外的从根本上改变了整颗星球的地质生态。

如果不解决阿古斯星魂的自我腐化问题，就算范达尔能带领德鲁伊们初步净化地表，也终究只是治标不治本的无用之功，很快就会迎来更加凶猛的反噬。

那么问题来了。

阿古斯星魂还有救吗？

答案是否定的。

由于萨格拉斯的强行催化，阿古斯星魂在尚未正式进入成熟期之前就被邪能腐化，连自我意志都彻底丧失了。

如今的寂灭者阿古斯只不过是一个听令行事的可悲傀儡，就算覆灭了盘踞阿古斯的燃烧军团，阿古斯星魂也早已无药可救。

需要强调一点，这个结论不是萨雷安提出来的，而是来自于众神之母、生命的誓缚者艾欧娜尔。

平等热爱一切生命的艾欧娜尔都做出了如此悲观的判断，说明阿古斯星魂的确已经救不回来了。

没有星魂的配合，想要净化阿古斯的环境无疑是难比登天。

萨雷安甚至考虑过干脆放弃阿古斯，任由这颗可悲的星球就此自生自灭。

不过在亲眼目睹艾瑞达斯地区还保存得比较完整的自然环境后，萨雷安在维纶的游说下改变了原定的计划。

如果以艾瑞达斯为参照标准，将阿古斯仅存的生态圈一步步向周围扩散，理论上，应该有希望通过漫长的努力恢复这颗星球的原始生态。

不过这个项目注定不是一年两年、甚至不是几十上百年就能完成的浩大工程，动辄就需要好几百年、甚至上千年。

而且这还是在剿灭燃烧军团、剔除持续腐化阿古斯的寂灭者、并且驱逐虚空势力的情况下。

从艾泽拉斯远道而来的“客人”不可能长期停留于此，就连身为德莱尼精神领袖的维纶也不打算举族搬回故乡阿古斯居住。

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如今的阿古斯根本就不适合绝大多数的智慧生物居住，曾是阿古斯土著居民的艾瑞达人也不例外。

艾泽拉斯远征军可以帮助阿古斯解决燃烧军团、寂灭者和入侵的虚灵影卫等等问题，但想要让这颗饱经创伤的星球恢复原状，只能依靠以哈顿为首、早已适应了阿古斯环境的破碎者漫长的努力才有希望最终达成。

通过与瓦莉拉的深入交流，哈顿明显感受到了她话中的诚意。

这一整套计划可不是随口敷衍就能说出来的，需要事先经过极为细致的调查和研究。

正因如此，近年来脾气越发顽固的哈顿最终还是被瓦莉拉的真诚打动，同意跟随她一同前往艾瑞达斯面见联军领袖萨雷安，以及……阔别了两万五千多年的“老友”——曾经的艾瑞达首席执政官，先知维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