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玥对自己为什么去医院只字不提,含含糊糊的说就是自己身体不太舒服。
她连编借口敷衍都懒得认真的去想,随随便便应付一下就够了。
眼看面前的男人还要多问,姜玥就先发制人:“你不要盘问我,我不喜欢被当成犯人审问。”
谴责的一本正经。
仿佛自己受到了非常大的委屈。
这个招数她用过很多次。
每一次都很有用。
这次却没有之前那么百试百灵,男人并未就此选择闭嘴,他的指腹贴着她的皮肤,触感温凉,他的嗓音听起来也有些冷:“是拿头发去做亲子鉴定了吗?”
周寂不想装傻的时候,吐字虽然温和,但每个字都像淬着锋利的刀,一针见血的、毫不遮掩的拆穿了她。
往往总能让她敏锐的察觉到他不动声色的压迫感。
姜玥的脸色不太好看,她不高兴的时候,是装也装不出好脸色的,抿直了唇瓣,眼睛很圆,气鼓鼓的样子又很让人忍不住怜惜。
姜玥还是小看了他。
她知道司机和管家会如实告诉周寂,她去了哪里,但是进了医院之后她没有让其他人跟着。
“你怎么知道?”
“猜的。”
甚至很好猜。
捡来的头发能拿来做什么?总不能真的去找个神棍来下咒。
周寂在她开口之前接着问:“你怀疑你不是你母亲亲生的?”
姜玥抬眸,眼睛一看就见底,清凌凌的水色一尘不染,她只是说:“她对我很坏。”
所以她的怀疑有理有据。
周寂嗓音低沉的嗯了两声,他以前其实根本不清楚姜玥和她母亲的关系是什么样的。
知道的只有一些大概。
比如她的母亲一直都在从她这里索要金钱,而她也一直乐此不疲的在供养她嗜赌成性的母亲。
周寂从不关心,所以也不会去问为什么,更没有注意到那些奇怪的细节。
的确,一个正常的母亲是不会利用自己女儿的照片来要挟她。
过了会儿,他轻声轻语,富有磁性的诱人嗓音落在她的耳边,震得她耳边酥酥麻麻,好不自在。
“所以结果是什么?”
姜玥想往后退几步,现在这样被他紧紧的圈着腰,身体几乎贴着他的身躯。
硬邦邦的、极具蓬勃感的身体,给她一种莫名的威胁感。
忆起掐在她腰肢上这双力量充满爆发力的双手,她心里还是有几分畏惧。
只是她刚试着往后退了两步,就被男人用力扯了回去,几乎是撞进他的怀中,像逃也逃不开的牢笼。
姜玥感觉周寂把他的坏心情全都发泄在了自己身上,他这什么真正的男人啊???
坏东西。
居然敢把她当撒气桶?
不要命啦?
姜玥深深吸了两口气,还是觉得很恼怒,她冷着漂亮的脸,说:“我不是她亲生的。”
姜玥想了想,继续说出自己的猜测:“可能是她偷来的,也可能是她捡来的。”
“但我觉得我肯定是被她偷来的。”
想必亲生父母也舍不得丢掉她这么好的小孩,那一定就是孙成凤做了偷鸡摸狗的勾当。
周寂看着她的脸,目光仔细扫过她的五官,难怪她和孙成凤长得一点儿都不像,这样也就能解释清楚了。
周寂抚了抚她的脸,温柔的嗓音听起来像是故意在引诱她,他缓缓吐字:“我帮你找亲生父母,好不好?”
留住一个人最好的方式是要让她离不开自己
在这一次次的劫难中,她都需要他。
渐渐的。
她就无力再挣脱这个温柔的囚笼。
可是偏偏又不能常人的心思去揣测姜玥。
过河拆桥已经是她最擅长的把戏。
没心没肺几个字仿佛就刻在她的心头。
姜玥想都不想就开口拒绝了他的好意,离八号也不剩几天,她现在只想按照原著的剧情正常的走下去。
她要离婚,要活到这本书的大结局。
她要回家。
“不用麻烦你,我自己能行。”
找不到也没关系。
她能让自己过得很好。
其实刚到这个世界的那会儿,公主殿下对这个陌生的世界也充满了不安。
有时候她也是在强撑。
她在这里没有可以依靠的肩膀,没有能敞开心扉信任的朋友,没有能推心置腹的亲人。
她只能竖起身上所有锋利的刺,来保护自己,尽管这样敏感又笨拙,可是同样也能不让自己受到伤害。
哪怕到现在,周寂看似对她很好,好像是真的喜欢她,她也没有足够的安全感。
说到底,她今年其实还是个刚长大的小姑娘。
她死的时候正是最天真烂漫的时候。
她像一朵突然凋敝的花,想起来都令人扼腕叹息。
姜玥说完就推开了他,她上楼去洗了个澡,吹干头发,又换好衣服走出来。
周寂不知何时也进了卧室,他站在她的梳妆台前,目光定定停留在她画了圈的日历上,忽然间问:“八号是什么日子?”
姜玥默了默,“随便画的。”
周寂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天夜里。
好似又是疾风骤雨。
她像浮沉在海面的一叶小舟,随着海浪起起伏伏。
周寂试图从她满面潮红的脸上看出点什么,懵里懵懂的眼底深处,什么都没有。
没有情,也没有爱。
周寂忽然间重重的咬了口她的唇瓣,舔干净了冒出来的细细血珠。
失控的情绪,不被爱的不甘。
快要将男人变得面目全非。
他很快冷静了下来,又温柔的亲了亲她,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声对不起。
第二天。
姜玥却真的感冒了。
不太舒服,有点低烧。
断断续续的噩梦又害得她的体温居高不下,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打湿了好几次。
她一会儿回到了姜国。
一会儿又看见了眼前的周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