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不成？我海鱼要的不多啊。”
“章科长，你海鱼可以多要点，四五千斤我努努力能给你凑齐。”
“主要是那些淡水鱼啊，两万斤五万斤的，我去哪给你弄啊？”
“我是钓鱼，撒网撒鱼，不是大马路上去捡！”
秦守本以为章程一听到这些，会发火，怪他能力不够。
结果章程一笑了起来。
“那个清单上的数量，不是必须完成的，是我们的上限！我是怕你超过那些量，才给定的。”
秦守翻了翻白眼。
“章科长，上限定那么高……你还真的看得起我。”
“我怕你让村里人帮忙抓鱼……到死后你们弄几万斤十几万斤，我要是不买，还不得天天被你骂娘啊。”
“章科长，我们全村出动，也抓不到……”
秦守本想说抓不到那么多的，可想到村里人对赚钱的渴望，还有村西头那条大河里的资源，还真的有可能抓几万斤出来的。
“章科长，我现在也不确定能抓多少淡水鱼，这样行不，你每天安排一辆车来拉，当天拉，当天结算。”
“能不能一次性把鱼凑齐？我安排车拉过来，然后当天送出去，这样能保证鱼的鲜活度。”
“那你什么时候来拉？”
“当然是越快越好，不过最晚不能超过月底。”
“那没问题，钱到时候多带点，一手钱一手货。”
“钱不方便带，到时候给你开条子，你来物资局领。”
秦守立马就不乐意了，他最怕的就是开条子。
条子在手，兑钱没有！
上一世秦守就吃过亏，到他咽气，手里还有几千万的白条没兑付呢。
“章科长，一手钱一手货，我可以给你便宜点，但不能打白条。”
“咋？怕我们不给钱？我们可是物资局！你知道物资局干嘛的吗？”
“我们能差你的钱？”
“章科长，钱也没多少啊，那些海鱼你们要那么少，两万多块而已。”
“淡水鱼我也弄不到多少，到月底前，各种符合标准的淡水鱼也就能弄一万斤，价格那么低，也就一万多块啊！”
“总共加起来没四万块呢，你说多？”
“那也有三十多沓呢！”
“找个麻袋一装不就行了？你们物资局安排两个保卫人员跟着，谁能抢走？”
“那行吧……海鱼你可以稍微多准备点，我们这次采购准备了五万块，照这个数安排……”
秦守一听就笑了，这笔生意还是不小的。
“明白了，我一定给你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行了，没事我挂了，你早点把鱼准备好，早点给我打电话。”
“章科长放心……”
放下听筒，秦守拿出一根烟，美滋滋地抽了起来。
“五万块……要好好算一下，海鱼要多一些，黄鱼就一千斤，其他的海鱼多一些，看起来也好看一些。”
“淡水鱼也不能少，最起码一万斤，要不然五万块钱给我，都没多少鱼，他们肯定觉得亏了。”
“做生意，要让买家也觉得赚到了，生意才能长久。”
秦守正自言自语呢，白斌黑着脸从外面走了进来，他手里拿着两张纸。
“为了给你小子办事，你都不知道我挨了多少骂。”
秦守笑着站了起来。
“白科长，晚点你让二利兄弟去我那一趟，我那海鱼有点多，池子里装不下，你让他去一趟，拿几条尝尝鲜。”
“可别介，我不能犯错误。”
“犯什么错误？二利兄弟又不是领导，我和他是朋友，托你帮忙传个话。”
白斌苦笑着拍了拍秦守的肩膀，然后把那两张纸放到了桌子上。
“看看吧，董厂长签字的时候，样子都要吃人了……”
“那没办法，这是他自找的。”
“他说了，纺织厂之前答应给你的那个名额……”
“我不要了！”
“纺织厂食堂的鱼……”
“我也不送了，咱们就这一锤子买卖了，那房子我就住一年，明年我也不租了。”
白斌正犯愁咋说这些事呢，没想到秦守自己就开口了。
“你签个字，按个手印，拿一份走人。”
秦守拿起桌子上的笔签了字，然后按了手印。
把他那份塞口袋里，转身就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回头说了句。
“别忘了让我二利兄弟去我家。”
“知道了。”
白斌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秦守拉开门就离开了。
他拉着地排车直接回了小洋楼。
到了院子里，他就看到秦援朝搬了把椅子，坐到水池边，手里还拿着把铁锹。
“援朝，用不着在外面待着，太冷了
！”
“要是有人偷鱼，你在屋里也能听到动静。”
“我昨晚就没听到。”
秦守翻了翻白眼……让你听到就怪了！
“屋里坐着去，隔着窗户也能看到外面。”
“对啊，俺咋没想到啊。”
“晚上你自己做点吃的，我回村一趟，可能要晚点回来。”
“那个白二利晚点来拿鱼，黄鱼让他拿两条，鲑鱼两条，红尾鲈鱼两条，多了就没有。”
“俺知道了。”
秦守把地排车子放好，然后骑上自行车走了。
他先去了国营饭店，买了十几个大肉包子，他吃了几个，剩下的用油纸包好，麻绳一系就给挂车把上了。
秦守回到秦家村的时候，差不多快十一点了。
进村碰到了不少人，都在热情地和他打招呼。
“小四，回来了啊？买自行车了？”
“行啊小四，自行车都混上了？啥时候带哥哥我一起赚钱啊？”
“小四，车上挂的啥好吃的？”
“小四，昨天没见你啊，你没在村里吧？”
秦守笑着冲那些人点点头，就算是打招呼了。
他着急回家，昨天一天没回来，他怕家里出事。
回到地主老宅，秦守敲了敲门，喊了一嗓子。
“姐，我回来了！”
“姐开门！”
“来了！”
院子里传出了大姐的声音。
院门很快就被秦春打开了。
“你……自行车哪来的？”
“买的啊。”
“你又乱花钱……”
秦守笑了笑没说话，推着车子进了院。
他把车子放好的时候，二姐和三姐领着妹妹从屋里出来了。
“四哥！”
“老四！”
她们看到秦守都很高兴。
秦守摘下车把上的包子递给了秦夏。
“二姐，肉包子，拿去热一热你们吃。”
“好！”
秦夏笑着接了过去，秦冬高兴的拍起了巴掌。
“肉包子，肉包子……”
“三姐，我不在家，家里没事吧？”
“有……”
“没事！”
秦春从秦守后面走了过来，一把拉住了秦夏的胳膊。
秦守撇了撇嘴，这要是没事就怪了！
“大姐，之前我说啥你忘了？这个家听我的！你要是有事瞒着我，你就别和我过了！”
“我和你也分家，我带着二姐三姐和老五过！”
秦春立马就慌了……
“我……我没瞒着你，咱家没事，是别人家有事。”
“谁家？”
“宁嫂子家。”
秦守眉头皱了起来，她能有什么事？
前几天帮衬了她不少东西和钱，她还能有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