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珊枚诚不欺她,这儿的钢琴手确实赚钱很快。
仅一曲就能赚将近两万了。
清吧里有规矩,客人的打赏,钢琴手和酒吧分成占比是:七三分。
但李珊枚仗义,说客人给她的打赏,她可以拿走九成,酒吧只抽一成。
“郑小姐,你这好兆头啊,一上台就有客人打赏了,相信以后一定能会财源滚滚的。”
郑之卉对康经理笑着道,“借你吉言。”
之后郑之卉接着在台上演奏。
中间偶尔也有人打赏,金额几千到上万的都有。
接近最后一曲的时候,康经理兴冲冲地走过来,“郑小姐,那边有位贵客打赏了你30万。”
郑之卉十分惊讶,“30万?”
“对,这还是我们这儿开业以来,一次性打赏最高的一次。”康经理胖胖的脸上都笑成花儿了,“你这都给咱这刷新记录了。”
郑之卉有些紧张,试探性问,“那……对方有提什么要求吗?”
“没有。”康经理说,“那位先生说,没想到能在这听到这么美妙又精湛的钢琴,他夸你弹得好,是纯打赏的。”
对此,郑之卉有些出乎意外。
她从未拿自己的琴技当过商业用途,竟不知,自己的才艺居然这么值钱。
“那……我需不需要过去跟人说声谢谢?”
人家平白无故给她30万,郑之卉除了想真心道谢之外,同时也对对方感到好奇。
“不用,客人已经走了。”
郑之卉愣了愣,“走了?”
“对,打赏完就走了。”
“那……康经理你认识对方吗,是这里的熟客吗?”
康经理摇摇头,“那位客人面生,我似乎从未见过他。”
第一次来就一次性打赏这么高金额?
郑之卉正若有所思地出神,便听见康经理说,“不过对方要是喜欢听你弹钢琴,说不定以后会常来的。”
“康经理说的是。”郑之卉笑笑便不再多言了。
有钱人家的公子小姐花钱一向阔绰,若放在以前,她随手花出去几百万也是常有的事,所以人家一开心打赏她个几十万,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
第一天工作,郑之卉就赚了34.6万元。
她着实有点被自己的优秀给震惊到了。
要是按照这个趋势,那请律师的钱她应该是可以很快凑到的。
但康经理也跟她说了,这种打赏是飘忽不定的,有可能今天赚好几万,也有可能一个星期一分钱的打赏也没有,只能拿到每小时200元的演出费。
但不管怎么说,她今天也算是……首战告捷。
这已经是最近所有糟心事中,唯一一件能让她有些许安慰的事情了。
表演结束,她跟康经理打过招呼就去后台换衣服了。
——
一辆黑色宾利停靠在清吧后门不远处的一个不显眼的角落。
不多时,坐在车后座上的章伯轩看见酒吧的后门被推开,一个穿着休闲连衣裙板鞋,戴着口罩的女孩从里面出来。
章伯轩看着她从酒吧出来,然后就进了旁边的蛋糕店,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两个小蛋糕,之后就在路边打车离开了。
还知道买个小蛋糕犒劳一下自己,看来她今天心情应该是不错的。
坐在驾驶位的钱助理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老板舒展的眉眼,询问,“章总,那明天晚上,我们还是安排人进去给郑小姐打赏吗?”
“嗯。”
看着远去的车子,章伯轩收回了视线,想了想,补充一句,“多找几个人,打赏的金额分散一点。”
钱助理认同地点点头,确实,这样显得自然一点。
想到刚刚老板硬生生将打赏金额从300万改成了30万,钱助理不由多问一句,“那金额方面……”
章伯轩沉吟片刻,“跟今天差不多就行。”
钱助理,“明白。”
打赏金额若是太高就容易让郑小姐引人注意,这样她曝光的风险就会大大增加。
老板刚刚把金额调低也是因为顾虑这个。
“可是章总,您明知道郑小姐赚钱是为了给她父亲打官司,您为什么还要……”送钱给她去做这件事?
章伯轩缓声道,“她想做就让她去做吧。”
“可您不是说必须让郑建祥死刑的吗,那郑小姐这么努力赚钱,最后……不也是无用功?”
钱助理看向后视镜,实在是看不懂后座上的人。
他明明心疼郑小姐放下身段出来赚钱,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即便上诉也不可能改变审判结果,
好让她放弃折腾?
“这不是无用功。”
章伯轩幽深的目光看着郑之卉车子消失的方向,良久,才继续说道,“无论结局能不能改变,作为女儿,她都会想倾尽全力做她该做的。”
她在尽一个女儿该尽的孝道,他当然不会阻拦。
唯有做了自己该做的,她日后的生活才能心安。
一连五天,郑之卉在清吧弹钢琴都有人打赏,而且每晚的打赏都有好几十万。
这家清吧的客人大多都很有素质,偶尔有些公子哥会邀请她去坐坐,但她婉拒后也没为难她。
这让郑之卉渐渐也对这份工作多了几分喜欢。
从前郑建祥父子总是管束着她,不但不让她进公司,也不许她出去想其他工作,是以,她从不知原来靠自己双手赚钱是如此有成就感和踏实感的。
也因此,她对驻弹这份工作更上心了,还特意根据酒吧的氛围和环境改编了一些曲调,让曲风更活泼有趣,康经理说很多客人都说她的钢琴弹得很有特色。
这晚。
郑之卉如常坐在钢琴前认真弹奏,却没发现刚进来的一波客人中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晓曼,你前几天不是老嚷嚷着要永峰带你去听钢琴演奏吗,喏,上面弹钢琴的那位,可不比钢琴家弹得差,最近在这儿可红火了。”
坐在刘永峰身边的张晓曼顺着说话的那位公子哥看向台上。
只见钢琴台前坐着一个脸戴面具的女人在弹奏着。
这身影……
怎么看起来这么像郑之卉那个女人?
张晓曼被自己的发现惊讶到了。
可那个一向骄傲到不行的女人怎么可能会来酒吧这种地方弹钢琴取悦客人?
张晓曼刚想在心里否认,忽地又想起上次在珠宝店撞见郑之卉去变卖首饰的事情。
都落魄成这样了,出来卖身又有什么奇怪?
而且还戴着面具,这不分明不想让人认出来吗?
如此一想,张晓曼就更觉得台上的人是郑之卉了。
想起上次在珠宝店里,郑之卉还拿着之前送她的珠宝来羞辱她的耻辱,张晓曼看着台上弹钢琴的女人,脸上露出了一抹算计的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