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知意呵呵两声,“这我可不敢当,我们姐弟哪有这等好福气?”
听见她这讽刺的语气,俞天成老脸满是尴尬,连忙软着态度道歉,
“知意,之前是爸不好,爸那是口不择言,那晚说的那些话都不是真的,你们别放在心上……”
“真不巧,那晚我们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俞知意打断他的话。
“行了,我们就没必要在这演什么父慈女孝了,你有什么事也不用来找我,别说我没能力帮,有,我也不会帮你。”
她直白地说完,转身上车。
“俞氏遇到大麻烦了。”
俞天成在后面急喊,“这次要是不能度过难关,我们俞氏会破产倒闭的。”
俞知意打开车门的动作顿了一下,转头看着他,就在俞天成眼中升起一丝希望的时候,俞知意感叹:
“贵公司都这么危难的时刻了,俞总还有心思在外面瞎逛?”
俞天成:“……”
“俞总真是好兴致啊。”
“……”
俞天成满脸错愕。
之前俞知意那么在乎俞氏,生怕俞南风继承不了,如今听到俞氏面临破产,她非但不紧张,甚至是一丝关心都没有?
就在俞天成愣神的空隙,俞知意已经上车, 他回过神,急忙趴在车窗前,“你之前不是一直想要让南风继承家业的吗?俞氏若是破产,南风就什么都继承不了了,”
俞知意从车内掀眸看他,冷嗤,“俞总说笑了,我弟哪有资格去继承您的家业。”
“不是的,不是的,你听我解释,我那都是气话,我……”
逐渐升起的车窗伴随着一声“开车”将俞天成的话隔绝了在外。
车子开出去一段距离,俞知意就忍不住打电话给谢宥时吐槽,并叮嘱他,要是俞天成去找他,千万不要理会。
谢宥时挂了电话就对一旁的杨津吩咐,“去查一下俞家近期发生的事情。”
“好的,谢总。”
杨津立马离开办公室。
当晚,谢宥时有一个饭局。
听见俞知意说从御苑回家了,他也就没心思继续应酬,早早离席打算回家陪老婆。
然而他刚从包厢出来,迎面就被人截住了。
“女婿,好巧,你也在这啊?”
谢宥时抬眸看了一眼俞天成。
是不是碰巧另说,但……
谢宥时淡漠扯唇,“我记得我太太和小舅子年初的时候被俞总扫地出门了,俞总的这声女婿,谢某愧不敢当。”
俞天成脸上的笑容僵住,没想到这夫妻俩是一个说话比一个不留情面的。
“女婿,你误会了,我那天就是和知意姐弟俩拌了几句嘴,说的都是气话,你别当真。”他陪着笑,“哪有父亲不认自己儿女的呢。”
“是啊,哪有父亲不认自己的儿女的呢。”谢宥时接过他的话,唇角扯出一个笑,“真是禽兽不如。”
这话……
听着像是认同他的话,可细品,却又像是指着他的鼻子在骂他,俞天成一时脸上涨红一片,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既然碰上了,那我就顺便跟俞总提一句。”
谢宥时脸上淡笑不变,眼底却透着冷戾,“俞总以后还是不要去骚扰我太太的好,不然我底下的保镖一个不长眼,把你当贼拿了,那场面可就不太好看了。”
俞天成脸色蓦地一惊,眼看谢宥时越过他抬步离开,他心中一急,也顾不得许多了,硬着头皮跟上:
“女婿,不,谢总,知意再怎么说也是俞家人,就算我们父女间真闹了不愉快,可俞家还是她的娘家,她是你谢家的儿媳,她娘家有难,传出去,对你也不是什么好名声……”
谢宥时脚步一顿,偏头对他无所谓一笑,“无碍,反正我在雁城也从来没什么好名声。”
“……”
俞天成被噎得说不出话。
谢宥时多看了他一眼,干脆转身对着他,“其实出手解决俞家的问题,对于我来说还真是举手之劳。”
闻言,俞天成黯淡的眸子骤然亮起,却听见谢宥时接下来叹息道,“可惜……你选错了。”
他……选错了?
俞天成一时没明白他的话,“我……选错什么了?”
“站队。”
谢宥时冷嗤一笑,“那晚把我老婆和小舅子从俞家赶出来的时候,你不是已经选择站郑家那边了吗?”
闻言,俞天成脸色大变,慌张解释,“不不,不是的,你听我解释,我没有……”
“好心再提醒你一句吧。”谢宥时打断他的话,“俞家的项目,是郑家故意给你设的圈套。”
俞天成骤然如遭雷击,难以置信地瞪大眼,“你,你说什么?”
“不管你跟郑家如今是何等关系,但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找的人是郑家,不是我。”
谢宥时说完,没再管僵呆现场的俞天成,转身离开。
西子湾。
听到俞天成去饭局堵谢宥时,躺在沙发上敷面膜的俞知意气得猛地坐起身子。
“他可真够死皮赖脸的,早上我这儿走不通,晚上就直接去找你?你说什么了,你没管他吧?”
因为敷着面膜,她的声音有些口齿不清,但语气看得出来十分恼火。
谢宥时慢条斯理地坐在她旁边,看了看她脸上歪了的面膜,伸手替她细细拉好,又将粘在面膜上的几根长发挽到她耳后,“放心,我有听你的话,没搭理他。”
“这就对了。”
俞知意的气这才顺了下来。
“不过也奇怪,好端端的,他怎么就弄到俞氏要破产的地步?”
难道真是苍天有眼,渣男报应到了?
谢宥时说,“是郑家设的局。”
“什么,郑家?”
郑家为什么要设局害俞家?
想到什么,俞知意倏地一把将面膜扯了下来,紧张看着谢宥时,“郑家是为了对付你?”
豪门中不管夫妻关系是否和睦,姻亲之间的家族生意都会被视为我方,而俞家名义上是她的娘家,而且俞家势弱,从这入手对付谢宥时,无疑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
谢宥时不屑地一笑,“郑家这步棋下得简直多余。”
这种力度的布局,郑建祥那只老狐狸可不会干,只能是郑邵元自作主张的主意。
可惜,他押错宝了。
俞知意根本不在意俞家。
况且,就算他真要为了俞知意保俞家,就这么个破局,在他面前也根本翻不起什么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