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安几人眼睁睁看着他们走了,甚至还来不及出手那些魔族便没了踪影。
“跑了?”一剑落空,成安眉头紧蹙。他转身朝后看,城中原本有大几百的鬼魂跟着他们,如今竟然缩水了近大半。“那些魔族到底想干什么?”
“总不能是吃鬼魂吧?”一个弟子收起自己的剑,在他身边的鬼魂面前晃了晃手掌:“他们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有神智?万一这几天魔族又派人来抓就不好了。”
“谁知道呢?”另一个弟子坐在边上擦拭着剑锋,神色间都是疲惫。
别看他们平日里的任务就是教普通人修炼,这教学一个两个的都还好,大几百个甚至有时候一千个,是真的有些吃不消。
可为了让他们在魔族来临时有些自保的能力,他们都没得选。
“谁在那里!”弟子骤然察觉到旁边的巨石后面有动静,当即便停下擦拭的动作追了上去。
一道黑影背对着他极速离开。
弟子对着那黑影打出一道金系灵力球,那人似有察觉,一侧身便躲过了,只是这个动作也让他斗篷上的帽子掉了下来,露出了水草一般绿色的头发。
魔族?
几人对视一眼,立刻追了上去。
带着抓捕的鬼魂回到绯月宗的几个魔族将一块玉简交给钺重便退下了,朱厌看着那玉简,心里出现了不太好的预感:“这是什么?”
钺重看着她没说话,只挑了挑眉,伸手在玉简上敲了敲,顿时玉简上浮现出一道亮光。
“关于我上次同你说的鬼族令牌,我想你应该很不服气吧?”
朱厌骤然感觉腰间传来一股大力,让她整个人都狼狈地往前一趴,双膝没防备地跪在了地上。
接着头皮上便传来一阵撕裂的痛,钺重俯身在她耳边,声音宛如催命一般:“你看看这是什么?这就是你给我交代吗?”
朱厌被他大力扯着头发强迫性地抬起头,睁眼看到的便是苍白的游魂。
一看就是才死的。
“这……这怎么可能?”她瞳孔骤缩,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场景,惊讶而又痛苦地出声。
她明明叫人看住了鬼族令牌,没有那令牌,鬼族的通道根本无法打开,又怎么可能会出现新的鬼魂呢?
不,这不是真的!
“怎么可能?我也很想问问你啊!”钺重加大了手中的力道,将朱厌的头发直接拔下来一大块,带着头皮鲜血淋漓。
朱厌惨叫着挣扎:“钺重,你我同属十二魔将,你别太过分!”
这话却更让钺重恼怒,狠狠将她踩在脚下:“你还敢跟我提这个?你这废物也配说你是十二魔将之一?你等着,等王醒了,我马上就去同他说,了结了你这废物!”
他这一脚用上了六七成的力道,朱厌直接呕出一口血,感觉自己的心肺都差点被他一脚踩得碎裂了。
钺重却看也不看她,转身便走。
站在门口的魔族再三犹豫,还是上去询问:“钺重大人,那这些鬼魂……”
“放在那儿等他们自己醒来。”钺重头也不回,话语之中恶意满满:“等他们醒了告诉我,我要拿火烧着玩。”
他说的火自然不是普通的火,而是火系灵力。
等到他走远了,谭麟才敢进来,他刚想伸手去扶朱厌,却被她毫不客气地推开:“滚!”
“师父……”谭麟小声叫道。
朱厌带着血的口水便直接落到了他脸上:“卑贱的人类,谁允许你这么叫我的?”
谭麟张了张嘴,在她充满杀气的双眸注视下,终究是没有说出什么来。
朱厌走了,他带着脸上的血水回到了自己的住房。
他原本的住房因为钺重的到来被收了去。
钺重说太小的屋子配不上他的身份,于是很多弟子的屋子都被拆掉了,地盘用来给钺重修房间。
他们这些没来得及离开的弟子都是修房子的劳动力。
谭麟现在住的地方一个房间里住了六个弟子,格外拥挤。
现在宗门附近被设下了阵法,他们想出去也没机会了。
一些弟子被关在这里面,每隔几天就会少一两个人,那些人的去向大家都心知肚明。
他们每天都活在惶恐之中,害怕下一个消失的就是自己。
钺重回了自己的屋子,轻飘飘看了一眼守在自己门口的弟子,眼底浮现出猩红。
他手一挥,那弟子脖子上便多了道血痕,人也直挺挺地朝前倒去……
成安他们追着魔族到了一处庭院之中,不知何时周围竟然起了浓雾,五步之外便什么都看不清了。
“大家小心,拉着手不要走散了……”话没说完,成安却突然觉得不对劲,他转身一看,身后是一片白茫茫的雾气,而原本跟在他身后的弟子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试探性地叫了好友的绰号,并没有得到回应。
眼皮子越来越沉重,他昏昏沉沉想掏一颗丹药出
来服下,却已经来不及。
在最后关头,他的手指在传讯玉背后敲击了三下。
所有弟子都倒下之后,浓雾散去。
披着长发的魔族出现在小院外头,他有规律地走过一截路,很快就来到了成安面前。
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还躺着一个弟子。
两人的距离明明很近,但在刚刚的大雾之中却都没有找到对方。
魔族看着成安,伸出手,食指上露出了尖锐的指甲,朝着他眉心缓缓挖去。
人类的皮肤细腻而柔软,魔族有些兴奋了,如果能把他这张皮完整地剥下来那该有多好?
他又收回手,视线不断在成安身上打转,像是在思考要从何处下手。
他抬起成安的下巴,指腹在他下巴处摸索着,很快就找准了位置。
长长的指甲划破皮肤,向着更里面扎去……魔族眼中闪烁着嗜血地光彩。
一根漆黑的棍子不知从哪里飞来,“咚”地一下敲在他手臂上,他听到了骨裂的声音。
魔族愤怒地抬头:“谁?!”
粉裙少女立于长剑之上,墨发飞扬,手里握着的正是刚刚敲伤他的棍子,她冲着他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不好意思,敲歪了,你忍忍,这次我一定精准敲爆你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