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神秘的哨兵军团的架构是什么样的？你们到底是以什么样的方式在守护造物主留下的世界蓝图？世界之心是你们的总部吗？我对此一直很好奇。”

“呃，忘了，我的记忆数据库中关于哨兵的信息已经全部格式化了，我只记得我在装配流水线上诞生时的场面。需要我给你描述一下那个让我记忆深刻的车间和流水线吗？

用伱们血肉生物更形象的描述，那里应该算是我和所有哨兵的襁褓？”

“嗯，以后有机会再说吧，现在似乎不是和您讨论造物主工程学细节的时候，那么关于千年前的亚空间灾难的细节，您总应该还有记录吧。”

“呃，我很想告诉你那些你感兴趣的细节，但问题在于这一部分记忆数据破损的更厉害，肯定是你刚才告诉我的那个奇怪的贝塔程序在生效时破坏了我的记忆数据。

对于那件事我只记得漂浮在天空的巨大亚空间之眼，通过量子传送进入战场的哨兵先锋，以及我独立修复R-9基地能源舱的一些散碎的画面我真的很好奇你们的先祖当年都在伊甸区干了什么？

为什么他们会制作出贝塔程序这种邪恶的东西？”

“唉，相信我，很坦诚但一问三不知的哨兵女士，我也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墨菲叹了口气。

这一路上和莫妮卡的交流大抵如此，总是他提出一个问题，哨兵以失忆的理由回应，因为次数实在太多，让墨菲有些搞不清楚这个哨兵到底是真的出了问题，还是这家伙在装？

我看人家的失忆情况不是这样的呀，怎么你这个机器人的健忘症能厉害到这种程度呢？

但因为哨兵的权限树是特制的，导致墨菲完全没办法用管理员权限进行干涉，让他也没办法强行命令莫妮卡说出真相。

哦，对了，“莫妮卡”是他对这个哨兵的称呼，虽然对方一直极力否认这个名字，但墨菲总不能每次都称呼她为“Ts-006”吧？

虽然可以很愉快的水字数，但这也太拗口了。

在两人来到基地四层的亚空间裂隙前方时，墨菲眺望着那被苍白色的光圈压制住的紫色裂痕，他瞥了一眼身旁看得出神的莫妮卡，问到：

“如果你那些有用的记忆全没了，那么你又该怎么帮助我清理掉这亚空间威胁呢？”

“亚空间最拿手的污染方式就是通过情绪、记忆和感知这些非实体的渠道，因此每一台哨兵被制作出来时，应对亚空间的战术与技巧就通过物理铭刻的方式记录在我们的特殊事态应对核心中。

或许是因为之前就发生过类似于我的这种情况，总之在这种‘失忆保险’的支撑下，您不必担心我在这方面的专业性。”

失忆的哨兵挺直腰杆，信誓旦旦的对墨菲做出了保证。

随后她从自己那酷炫的哨兵维修师腰带里取出一些不明觉厉的仪器在原地组装，很快制作了一个类似于侦查镜头的东西，又把那东西递给了墨菲，说：

“标准型亚空间探测器！

通过它您可以更直观的看到亚空间污染的读数以及一些其他特征，我的义眼器官中就有这样的追踪程序，因此被哨兵盯上的亚空间污染是不可能逃脱的。”

“这么方便吗？”

墨菲将那个照相机一样的东西拿在眼前，按下开关后通过镜头的不断变焦让他眼前的场景骤然变化。

依然还是被光圈压制的亚空间裂隙，但通过特殊的“滤镜”让墨菲可以看到那些隐藏在光中不断试图突破镇压装置的危险力量，那些怪异的光球从裂隙另一侧如炸弹一样不断涌出，在它们靠近物质世界边界时就会被贝塔程序的镇压装置净化掉。

两股能量的碰撞湮灭会激发一圈火花似的光束。

本该是转瞬即逝，但因为那些富含破坏力量的光球实在太多，导致在这个特殊滤镜下，那亚空间裂隙里就像是在发烟花一样夸张又绚丽。

“看到了吗？管理员阁下，过去千年里，镇压装置和这个古老裂隙一直在进行着这样的对抗。

它外表看起来平静又完美只是一种危险的假象，我记得我当初设置的镇压装置生效范围是亚空间内外两百码，但您看看，那些亚空间混沌因子现在都开始直接轰击镇压装置的光束本体了。”

莫妮卡语气严肃的解释道：

“这代表着亚空间力量其实已经开始侵蚀镇压装置，就像是一座看似休眠的活火山，不知道在哪个时刻就会轰的一声爆炸开。说实话情况坏到这个程度基本就等于没救了，这时候就该请求哨兵军团对这个地方进行一次‘无害化’处理。

但我忘记了申请代码所以没办法联系他们。”

“无害化处理？”

墨菲被探测器镜头上不断跳出的各种侦查数据弄得眼晕，他放下这东西看向莫妮卡，问到：

“所以，哨兵军团处理类似事态的方案是？”

“用一枚‘抹除鱼雷’轰炸这里，改变亚空间裂隙连同周围五十公里内的一切数学规律，只需要删除掉一两个字符概念就可以让其中存在的所有东西都坍缩掉。

现实改写发生在瞬间，其中活动的所有个体都会立刻被从存在层面抹除。

他们甚至不会感觉到疼就会因为现实的坍缩而被吸纳到一个虚数黑洞中，这个黑洞本身会在随后千分之一秒的时间里自我湮灭掉，除了原地会留下一个无法解释的巨坑之外，不会有任何污染残留，也不会影响其他生命在这里重新繁衍生息。

哦，这东西的学名叫‘数字率鱼雷’或者‘一次性现实改写器’，它来自造物主的馈赠，出了名的安全高效！

是哨兵军团对亚空间武器库中最‘清洁’的一种。”

莫妮卡解释道：

“那是基于数字率生效的武器，有严格的生效范围和作为安全锁的重启机制，不会干扰到世界规律，无法理解数字率的文明甚至无法侦测到爆炸发生。”

“停！这些造物主工程学的名词听得我头疼，而且这基地里还有很多知识是我需要的，我不能允许你们就这么不负责任的炸掉它。”

墨菲揉了揉额角，说：

“最重要的是以我对物理法则浅薄的理解，亚空间和现实世界的物理规则应该不同，那鬼地方有没有连续的物理法则一说都存疑，你们的数字率武器是怎么实现对亚空间污染的清理的？

这不科学吧？”

“实际上这很科学，管理员阁下，因为数字率武器并不是针对亚空间生效的，准确的说，我们是通过炸掉亚空间与物质世界交融的那一部分崩坏区域的方式，来阻止亚空间肆无忌惮的扩张。

就像是放射疗法的原理。

我们确实没办法精准灭杀每一个癌细胞，但我们选择杀死整个癌变区域，这样一来，癌细胞也就没有了可以存身的空间。”

莫妮卡一本正经的说出了相当可怕的话，直到这会，她性格中属于机器人的那一部分特征才表现出来。

她以一种中立到可怕的理智语气说：

“毕竟和眼前这个亚空间裂隙爆发后会形成的灾难性结果相比，本世界永久损失掉一些质量并不是不可接受的事。”

“行了，不必说了，我大概知道哨兵军团的行事风格了，看来我现在联系不到你们或许并不是什么坏事。”

墨菲摇头说：

“你们的解决方案听完了，现在来听听我的方案吧。

我会借助R-9基地存在的贝塔程序作为能量约束，通过引导欧米伽程序的爆发来强行摧毁这个亚空间裂隙在物质世界开出的‘洞’，然后再通过扩散欧米伽程序的净化能量抹平这片区域的位面冲突，让它自我回归到稳定的空间态。

听起来不可思议，但我之前做过类似的事，我已经有了一些经验，现在的问题在于，我们手头没有可以调节贝塔程序能量释放强度的技术。

但你有！”

帅吸血鬼张开左手，让苍白色的光覆盖在自己手心，他对莫妮卡说：

“因此，我现在的问题是，你的失忆有没有影响到你身为哨兵维修师的技巧？你能不能操纵被你改造的镇压装置？”

“欧米伽程序？检索数据库无类似条目。”

莫妮卡疑惑的看着墨菲手心的能量。

她看了一眼墨菲，后者对她点了点头，示意她可以触摸，失忆哨兵便抬起手放在墨菲的手心，接触到欧米伽能量的一瞬间，她就像是触电一样猛地缩回手，墨菲看到了这家伙眼角和脖子上都迸发出电火花来。

“不行，完全无法采集也无法分析能量样本，但基本可以确定为变种的创世能量，非常纯净而且能级相当高，已经超过了哨兵们使用的压缩光能的极限频率。”

莫妮卡一边甩动手指，一边带着敬畏的说：

“肯定是造物主留下的未知先进科技，它让我想起了造物引擎的核心能量炉中跳动的创世火花，一样的充满威严，一样的不可亵渎。

但你说它可以修复亚空间对物质世界的位面边界造成的破损？

这听起来不可思议。

毕竟在我们的认知中，亚空间一旦突破位面边界会引发的污染完全不可修复，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在千年前的突击作战中，对污染严重的伊甸区边缘地带使用了抹除鱼雷的饱和式打击

唔，我刚才看过基地里悬挂的地图，那个战区现在应该叫‘永恒裂谷’？还生存着一群名为影精灵的生物？血肉生命还真是大胆敢居住于那个炮弹坑中，虽然抹除鱼雷本身很安全，但我依稀记得，那时候亚空间的污染浓度非常高，没准那地方还残留着几枚未爆炸的鱼雷呢。

但愿他们别手欠去玩他们完全无法理解的东西。”

“你果然还记得！”

墨菲呵斥道：

“你刚才的失忆是装出来的？”

“我真的失忆了，管理员大人，只是我的记忆数据库中偶尔会出现一些数据扰动，不断的干扰我的情绪回路。”

莫妮卡解释道：

“用你们血肉生命可以理解的模式就是碎片化的记忆，那些闪过眼前的奇怪幻象.”

“唔，这种情况倒是正常的，我所认识的古老者们基本都有这种‘后遗症’。”

墨菲点头说：

“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现在的情况可以操纵R-9基地的能源舱以及被绑定在这里的贝塔程序吗？”

“应该可以。”

莫妮卡用信心不足的心虚语气说：

“那东西毕竟是我亲手改造的，我的维修模组与技巧迭代程序都完好无损，所以我可以试一试。”

“我可不敢让你试一试，那玩意出了问题，大家都得被炸上天。”

墨菲想了想，从灵能包里取出一把被自己用坏掉的热熔剑丢给了莫妮卡，说：

“修好这个我看看。”

“啊？民用级的近战武器吗？恕我直言，这种水平的武器可没办法让你们对抗亚空间的污染物。”

莫妮卡颇为嫌弃的观察着手中的热熔剑，随后如蝴蝶穿花一样，用墨菲都很难观察清楚的手速把整个热熔剑拆卸开，从其中取出一枚过载损坏的能量阀，又从自己的工具包里拿出基础组件进行替换，还顺手给热熔剑上替换了好几个不明觉厉的模块，最后把它们组装在了一起。

“给，试试吧。”

她将那外表没什么变化的东西丢给了墨菲，帅吸血鬼拿在手里一激活，原本只有刀刃处覆盖的高温能量一下子扩散到整个剑身，让他好像挥舞着一把绝地光剑在作战一样。

墨菲眼神古怪的看了一眼正在观察亚空间裂隙状况的莫妮卡，悄悄启动了物品鉴定：

名称：热熔剑+1·经典造物主风格民用武器

品质：【量产级·改装品】奇迹造物

改造后新增特质：过载保护（允许热熔剑最大能量释放维持在200%）·高温切割（过载模式下热熔剑在无法击杀敌人的情况下将对敌人造成无法愈合的‘点燃灼烧’效果）

物品说明：

【来自哨兵军团的武器科技把这玩意的上限拔高了一些，但追求成本控制的量产物的胚子就在那，再怎么给朽木雕花也没办法改变它的内在。说实话，这改造的手艺可要比这把剑本身值钱多了。】

“那个.”

墨菲眨了眨眼睛，对眼前不断记录亚空间裂隙能量变化的莫妮卡说：

“你会修外骨骼吗？”

“啥？那种消耗品还用修？难道不是用坏了就当场报废吗？”

失忆哨兵疑惑的问道：

“不对呀！

我虽然没来过伊甸区，但我知道你们的先祖都在偷偷摸摸的开发军用级动力甲了，虽然使用的还是造物主留下的原始图纸，但那东西才勉强有维修的价值吧？”

“你要考虑到时代的参差啊，黄金纪元早就完啦，现在一套外骨骼在这片大陆上都属于神兵利器的范畴，我们早就没有千年前的败家子那么豪横了。”

墨菲叹气说：

“不过你刚才说了动力甲，对吧？所以你还会修那东西？”

“修？哼哼，你给我足够的材料、完整的图纸和必要的工具，我可以当场给你攒一台出来！”

莫妮卡这机器人用一种属于匠人的不屑又高傲的语气说：

“尽管我失忆了不再记得哨兵军团的完整辉煌，但我可以肯定，我们那边的战斗人员可是人手一套动力甲，而且不是原始型号是升级迭代过的技术。

不过你在现实世界肯定是看不到的啦。

那些战争兵器都被部署在哨兵军团的亚空间防线上，和我们的‘天堂之门’级亚空间猎巡舰一起装配使用。

我依稀记得，我在来这里帮忙结果把自己送掉之前，是某一艘猎巡舰的科技官，嗯，如果那些不断闪回的记忆碎片没出问题的话，应该就是这样的。”

“图纸，我这里有！”

墨菲眯起了眼睛，他用核心宝珠将战帅级动力甲的图纸投射在莫妮卡眼前，说：

“但我没有工具和车间，现在造肯定不现实，我能请你帮我维护我的动力甲吗？

另外，我这里还有很多套外骨骼的设计图纸，我知道你看不上这玩意，但我的军队现在很需要这种级别的武器，我有一座在你看来很落后的兵工厂，或许你可以在那里给自己谋个职位？”

“哨兵手册第一条第三款，哨兵军团成员不得以任何理由介入物质世界的文明发展进程！”

莫妮卡如背书一样说了一串，她回答到：

“帮助你们生产武器是不可能的，这是写在我的核心回路上的物理约束，我无法突破，但您身份特殊，我可以帮助您维护您的兵器。”

“那就各退一步吧。”

墨菲摊开双手说：

“帮我把这些设计图做降级处理”

“不行，这种空子没办法钻。”

“那带学徒呢？这个总没问题吧？难道我身为尊贵的管理员在你们这里一点特权都没有吗？小心我继承了造物主权限之后撤销你们的编制嗷！”

“Emmmm，这个可以！我能教，但他们听不听得懂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