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卿患病了?”
朱棣也收到那百户的禀报,顿时不由一惊。
百户连忙说道:“回殿下,末将今日奉朱长史之命,前去郭府请郭长史前来王宫!郭长史是这般告诉咱的,末将观郭长史的神色,好像也有些患病之样!
还让咱向殿下告假几日!”
朱棣微微点头,“本王知道了,你退下吧!”
“末将遵令!”
等到百户退出大殿,朱棣便朝着一旁的马和吩咐道:“你且带上些滋补物品,替咱去看望一下郭卿!”
“是,殿下!”
马和连忙领命。
随后,便急匆匆往内宫走去。
片刻后。
马和便领着两个内侍,提着一大堆滋补珍品,前往郭府。
……
“奴婢见过郭长史!”
正堂内,郭安双眼无神的瘫躺在床榻上,一副病恹恹的神态。
看到马和,只是无力的摆了摆手,“你小子不用这般客气,说吧,殿下派你前来,有何事?”
马和心中一暖,连忙恭恭敬敬道:“回郭长史,殿下听闻您身体不适,特意让奴婢带了一些滋补珍品,前来看望一下您!”
“多谢殿下的关心。”
郭安一脸感激,“你回去禀报殿下,我只是有些劳累,再受了些风寒,这才有些不适,休养一阵子便好了!”
“如此,奴婢便不打扰郭长史了!”
马和神情一缓,连忙说道。
“劳烦你了!”
郭安微微摆手,“二牛,去送送马和!”
“奴婢告退!”
马和再次向郭安拱手行礼,随即便在二牛的相送下,离开郭府。
“偶感风寒?”
燕王宫内,听完马和的禀报,朱棣微微松了一口气。
“回殿下,正是如此!”
马和连忙回道。
朱棣叹息一声,“如此,那就让郭卿好好歇息着吧!”
“是,殿下!”
马和应道。
只是,眼中闪过一丝狐疑。
他怎么看,怎么听,都觉得郭长史好像是在装病!
但是,郭长史这般勤勉之人,怎么会装病?
想着,马和轻轻晃了晃头,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准备听候朱棣差遣。
……
而在郭府。
等到郭二牛回来禀报,马和与那两个小内侍确实离开之后。
郭安便蹭的一下掀开身上的被子,从一旁拿起一盘零嘴,再端着一杯热茶,走到窗户前,再次瘫痪般的躺在一把躺椅上。
微微眯着眼,一会往嘴里塞上一块零嘴糕点,一会再轻轻抿上一口茶,十分悠闲的享受着这冬季难得的日光。
晚上。
一番温存之后。
刘白薇小心翼翼的道,“夫君若是不喜长史这个官职,不若辞了去,我等回去顺德府隐居!”
“嗯?”
郭安一愣,随即苦笑道:“妹子误会了,咱喜欢这个长史官职!”
刘白薇道:“那夫君这两日为何装病?……而且,夫君一向不愿带兵打仗!夫君这一去,便又是一年之久!”
“唉!”
郭安轻叹一声,“妹子,现如今这个世道,哪怕是为夫辞官,回去顺德府隐居,也不见得能安宁下来。”
刘白薇有些埋怨道:“但总比夫君身为一介文官,却总是在外带兵打仗的好!”
“让妹子一人带着那两小子,确实是委屈了妹子了!”
郭安手中的力气不由重了些,上下安抚着。
“不过,妹子放心,只要熬过这几年,大明的局势一变,为夫就不用这般躲避在海外了。
到那之时,也可给家中那小崽子,在海外夺下一块封地!”
“封地?”
刘白薇脸色一变,急忙道:“夫君,燕王殿下难不成想要?……”
“不要胡思乱想!”
郭安轻笑一声,“你也听到了,陛下已经发下圣旨,允许藩王派兵攻打那些藩国。
而只需几年的时间,为夫有信心,将高丽与倭国,都变成燕王殿下的封国。
要是再对外攻打下几块藩国,燕王殿下必然不会亏待我等这些功臣!”
刘白薇又道:“夫君,我郭家只是一介小小长史之家,要那封地作甚?哪怕要来了,也无兵可守,无人可治!”
郭安道:“无妨,到时候什么都会有的!”
“夫君,可是燕王殿下要……”
刘白薇的眼中,又充满担忧。
“妹子莫要多想!”
郭安安慰道,“为夫性子一行小心谨慎,从不做那没把握之事。至于那封地,为夫现如今也只是在内心想上一想而已。
这一切,都还取决于今后,燕王府的发展状况而已!”
“原来如此!”
刘白薇松了一口气。
郭安继续说道:“日后,你也多注意一些,尤其是那些新招收进来的下人仆役,如若有不对的人,便将他们送去果园,或是打发离去!”
刘白薇大惊,“夫君?……”
郭安轻轻一笑,拍了拍刘白薇,示意其冷静,“随着燕王府的壮大,必然会引起朝堂上一些人的担忧。
而为夫身为燕王府长史,那些人必然想要尽可能的监视为夫。
但是,为夫会经常镇守倭国,或是高丽。
而家中,便是成为他们的目标。
不过,妹子也不必过于担忧。
说到底,为夫也只是一个小小的燕王府长史,还不值得他们大动干戈!”
“夫君放心,妾身定然会看好家!”
刘白薇这会也冷静了下来,一脸坚定。
“无需那般紧张,说不定,等到为夫百年之后,也不会有人给咱府塞人。”
郭安反倒是一脸轻松。
刘白薇连忙道:“夫君休要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好,好,不说这些了……”
郭安也不再说了。
这些话,他上次就已经说过了一边。这次,在听到那位患病之后,又忍不住,想要再次说上一遍。
不过,既然那位已经开始患病,那便证明他记的没错。
虽然不知那位最后到底是患病而死,又或者是投河而死,又或者是被老朱吓死……
但是,总归,历史进程不会因为他一个小小的蝴蝶而改变。
最重要的是,老朱太信任他那几个儿子了,认为他们那些儿子,才是朝廷真正的助手,是下一任皇帝,也就是朱标的鼎力助手。
一个个给权给兵,不仅地方上的大事与军队调动,要向当地藩王禀报,还要朝廷大臣见了都要伏而拜谒。
老朱与朱标在位还能容忍,但是等到下一代上位,必然不会忍下去。
而且,那些士绅大臣们,也都不会让他们头顶上,站满一群让他们走哪,都要跪伏伺候的祖宗。
哪怕是没有黄子澄与齐泰等,也会有别的周泰、黄孝孺站出来,削藩,遏制那些藩王的权利与威势!
最后,不管如何,燕王府都不会安然存下去。
尤其是,这般发展状况的燕王府!
当然,目前并没有任何人去想这些。
这会,所有人都还只是当太子朱标的风寒,只需静养几日,就可以恢复过来
或许,朱棣隐隐感觉到,郭安一直在谋划着些什么。
……
年节之后。
朱棣便让长史朱复,召集通州、漷县、武清县、直沽、大沽的一众主官。
在老朱铡刀的一遍又一遍收割下,现在整个大明的官吏,尤其是各州县的一众主官,还算是一众实干官。
哪怕他们没有什么真才实学,但绝对不是什么无能之官,或是只会搜刮民脂民膏,贪图享乐的贪官。
一听朱棣要在他们辖地中铺建一条水泥大道,从北平城直通大沽口。
所有官吏,都是满脸兴奋。
他们可是知道,仅仅只是修建了一条,从通州张家湾码头到北平城的水泥大道,便给这条大道周围的士绅百姓们带来多大的好处。
虽然这其中,有着张家湾码头的缘故。
但是,到了寒冬,运河冰冻之后。
大沽口便是张家湾码头一般的存在,甚至要是运气好的话,大沽口也不是不可能成为另一个张家湾码头。
此条水泥大道,便是他们这三年期间,最大的功绩。
而且,按照燕王府一惯的豪气做派,这条大道所消耗的水泥,必然是由燕王府提供。
甚至,他们各州各县征调起来的劳役,也会由燕王府付工钱。
想着,一众知州、知县便满脸激动道:“还请燕王殿下放心,微臣等人必然积极配合燕王府,征调起足够的劳役。”
“也无需强行征调劳役!”
朱棣淡淡的看了一眼一众知州知县,说道:“劳役全凭自愿,当然燕王府自会给一些工钱。
如若劳役不过,本王可从高丽国,或是倭国捉来一些奴隶,充当劳役!”
“高丽奴与倭奴?”
听到这话,一众知州知县不由两眼一亮。
尤其是通州知州焦甲,不知想起什么,心中更是激动不已。
天知道,因为某些贼子想要诬陷燕王,结果没有诬陷成功,反让他焦甲差点进了牢狱。
为了平息那件事给他带来的影响,他耗费了多少家产?
“敢问燕王殿下,不知可有高丽婢与倭女售卖?”
朱棣满脸惊诧的看了一眼,这个胆大包天的通州知州,便有些好奇的问道:“难不成,焦知州想要做那贩卖女奴的勾当?”
而在朱棣与一众官吏眼中,焦甲竟然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