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诸位乃是我北方士子的希望所在,很多人也都还是书院学子,殿下与本官自是不能眼睁睁看着,诸位参加科举之时,在做题之事上,落后于那些南方士子。”
听此,一众举人顿时满脸期待的看向郭安。
“敢问郭长史之意?”
郭安说道:“本官觉得,诸位能考中举人,一个个都是聪明绝顶之辈,也都精读四书五经。
唯一比不上那些南方士子的,只是不知如何破题,如何用四书五经做题。”
一众举人两眼一亮,看向郭安,像是看到知己一般。
“郭长史所言极是!”
郭安又道:“因此,咱准备给尔等在书院开上一个小课堂,专门给诸位押题,培训诸位如何用四书五经来答题!”
“押题?”
黄伯谦、郑范等举人一愣,随即满脸惊喜的问道:“敢问郭长史,可是燕王殿下从京师得到了什么题目?”
郭安愣愣的看了一眼众人,“尔等身为我北方士子,怎能想这种歪门邪道?”
黄伯谦问道:“可是郭长史,那如何押题啊?”
郭安淡淡一笑:“燕王殿下与咱,说服了杜老,请他出手,邀请了十多位北方大儒来书院。”
“真的?”
黄伯谦、郑范等人顿时大喜。
郭安神色一肃,问道:“这些大儒皆来给诸位押题、讲学,尔等可愿拼上几个月?”
黄伯谦、郑范等人连忙说道,“郭长史,只要真有大儒给学生等人押题,讲四书五经,哪怕是拼上几年,我等也愿意。”
“尔等都同意了?”
郭安再次问道。
所有举人都满脸肃然的回道,“回郭长史,学生等人都愿意!”
“尔等想好,只要入了书院,随那些大儒学习,必然不可有任何退出之机!”
“绝不会退出!”
“燕王殿下会派护卫,亲自守在课堂外,看住诸位,不会让诸位有任何偷懒的机会!”
“任凭郭长史安排!”
“甚好!”
郭安一脸欣慰的点了点头,“尔等回去之后,将此事告知尔等父亲,尔等今后的几个月,都要住在书院内,一日不进京赶考,一日不出。
对此,尔等可在外面潇洒快活五日,五日后尔等前往书院!”
“是,郭长史!”
……
随即,一众举人便满脸兴奋的散去,对书院内的小课堂,充满憧憬。
他们从小到大,都没机会听大儒讲学。
没想到,燕王与郭长史,竟然给他们寻了十数个前来?
如此,明年科举,他们必然可以金榜题名,冲入二甲!
甚至,冲入一甲,光耀门楣,也不是没有希望!
这些举人都是这般心态,他们的家族长辈,更是同样心态。
还专门嘱咐了半天黄伯谦、郑范等举人,那么多大儒教学,乃是他们百年都不遇的机缘,不可有任何偷懒,不可有任何不敬!
同时。
这些举人的父辈,也都亲自带着一些礼物,跑到燕王府,亲自拜见燕王朱棣与郭安。
“燕王殿下与郭长史如此关怀犬子科举之事,还亲自请那位杜老邀请诸多大儒前来亲自教导,草民深表涕零,今日特地带来一些礼品,感谢殿下与郭长史的大恩大德!”
“正是,如此大恩,我等难以言表,今后殿下与郭长史有何事,尽管吩咐便可!”
“殿下,郭长史,我等家中那几个犬子在考上举人功名之后,便已经有些自傲。
此次,我等那犬子敢在大儒面前失礼,还需劳烦殿下与郭长史出手,狠狠教训一番!”
“我北方士林积弱已久,殿下与郭长史做出如此善事,想必那些士绅之家知道之后,必然十分敬佩殿下与郭长史……”
“……”
一直等到这些士绅夸赞完之后,朱棣与郭安两人,才一脸矜持的点了点头。
“诸位放心,我等请来那么多大儒,定要让我北平府的举人们可金榜题名。
诸位之意,咱已知晓。
有什么事,科举之后再谈!”
听此,这些士绅们,不由一脸惊诧的看了一眼朱棣。
不过,朱棣并没过多解释。
一旁,郭安便接过话题,与这些士绅们随意寒暄了几句。
然后,这些士绅们,便都很识趣的告辞离去。
朱棣仍是有些怀疑,“郭卿,请来这些大儒教导,那些举人真能考上进士?”
郭安反倒是一脸自信,“殿下放心,会试之题,全是出在四书五经之内。
他们将所有的题目都做上一遍,总能碰到熟悉的。
至于殿试,陛下注重于务实,杜老可是当过四辅官……
当然,要是这些举人,做了上百道题之后,还学不会破题,答题,那便是天意不在北方!”
“郭卿所言有理……”
……
又是十多日后。
朱棣派出去的那些护卫与马车,也都回归。
同时,还都都回十多名北方大儒,还有一些举人。
对此,朱棣自是十分欢迎。
椿树胡同,郭宅。
“孩儿拜见父亲大人,岳丈大人!”
郭父与刘徽远一人抱着一个孩子,满脸喜色的坐在椅子。
“快起来吧!”
“宁毅,杜老先生只是告知我等,邀请老夫等大儒前来共同教导那些举人,在春闱之事上,为我北方学子争一口气。
却是没有明确告知我等,如何去教导那些举人!
此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郭安道:“回岳丈大人,此次请诸位大儒前来,便是请诸位大儒依照宋元的会试题目,又或者前几次我大明科举试题,结合当今陛下的心思,给那些举人出题。
最好是两日出一题,让他们大量练习如何破题,答题!”
“嘶……两日一题?”
郭父与刘徽远顿时瞪大眼睛,满脸惊诧。
郭安微微一笑,说道:“当然,要是一日一题,效果可能会更好!”
“妙啊,科举之试,便是在做题,我等怎么从来没有想到呢?
如此下来,培育出几个进士倒是轻而易举。”
刘徽远微微点着头,“只是,如此密集的做题,那些举人能否受得了?”
郭安露出白牙,闪着亮光,“不疯魔,不成活!骤时,殿下会派出王府护卫守在书院,防止举人课堂之事泄露!”
刘徽远:“……”
郭父则是坐在一旁,自顾逗弄着自家的小孙子,这次又没有郭村的举人,也没他什么事。
此次,他只是想念孙儿与孙女,才来的北平府。
……
有了这十多个大儒的加入,书院内的杜敩与道衍等人,顿时松了一口气。
做题是烧脑之事。
他们费尽心思出题之人,更是要烧脑。
而那些举人们,则更是满心崩溃。
刚开始,他们一个个都是满心激动,终于可以听到大儒的讲学。
而现在,他们才发现,这里根本不是什么天堂,而是地狱!
他们每日不仅要做题,还要听大儒讲学,根本没有任何休息时间。
这种清苦的日子,他们从小到大都没遭受过?
而且,外面竟然还有一队燕王府护卫守着,他们想逃走,也逃不了。
幸好,那些大儒还带来几个新的举人,可以让他们心里幸灾乐祸一些。
但是,随着时间的过去,他们又开始烦躁,疲惫。
甚至,还与门口的护卫发生冲突。
每一次都被那些护卫给压在地上,狠狠揍上一番。
时间一久,这些举人们在绝望之中,也逐渐麻木。
只是,心中对于那位劝说他们来的郭长史,便不是那么友善了。
对于这些,郭安与朱棣等人,也都知晓。
不过,并没去理会。
通过这种方式,让那些举人考上进士,只是为了打破他们身后士绅家族的那些顽固不化的思想而已。
……
随着天气逐渐寒冷,万物枯荣,整个北平府反而充满了勃勃生机。
所有的百姓,都各自有着事情去做。
妇人在家纺织棉布、棉衣、羊毛衣物,再看着自家小子。
而男人,则是出门去各个工坊、砖窑,或是去当力役,车夫……
有些稍微富裕些的百姓,还直接将他们家中崽子,送入最近的学堂,去启蒙,去读书!
每一个百姓眼中,都闪着亮光。
只是,唯一让百姓们担忧的是,天气已经严寒了许久,竟然还没有开始下雪。
……
京师,应天城。
虽然地处长江之南,但到了这会,也是十分寒冷。
好在,这会的长江水道并没冰冻住。
一艘艘挂着燕王大旗的巨船,载着满满的货物,停泊在应天城外最大的码头上。
数十艘大船,浩浩荡荡,让应天城内大大小小势力,眼红至极。
但是,这会却是没有任何人敢伸爪子。
因为,那些燕王府的大船上,不仅有燕王府长史,还有皇宫内的一些禁卫与太监。
他们这会才明白,燕王与高丽通商的船队,竟然还有宫内搅和在里面。
怪不得,他们这一年如何上奏,那位都压了下来。
甚至,还惩处了一些人。
当然,有人欢喜有人愁。
老朱与朱标便是坐在皇宫内,看着下面太监递上来的一本本账簿,眼中的笑意根本掩盖不了。
“一百五十万两,老四这小子可算是那几个混账东西中,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