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等可见过那些贼子的面孔?”
郭安强压着心中的怒火,直接打断这些老者的话,继续问道。
“没有!”
一众老者连连摇头。
“那些贼人在见我等之时,都一直蒙着脸!”
郭安又问:“诸位可记得,在何处见的那些贼人?我燕王府兵士又如何能找到那些贼人?”
一众老者互相对视一眼,大家眼中都满是愤恨,既然已经招了,他们也都不再继续隐瞒。
“回郭长史的话,我等被那些贼人召去之时,一路上都是坐着马车,每次也都坐上半个时辰以上,不知方向。”
“不过,我等记得,那贼人的宅院并不是很大,但房屋与物墙却是很新。”
“还有,郭长史,那些贼人养着大狗,至少有着七八只,每一只都十分凶残!”
“郭长史,不管那些贼人的马车怎么绕圈子,我等总是觉得,那贼子的老巢,就在张家湾码头附近,或是通州城内……”
“对对,虽然他们将我等眼睛蒙着,但我等在通州城生活了一辈子,绝对不会认错的……”
说着,一众老者便连忙朝着朱标与朱棣两人再次咚咚叩首,这次是来真的,没几下,额头上已经开始流血。
“草民等人敢辱骂污蔑燕王殿下,甚至还欺骗太子殿下,罪该万死!
草民等人愿以死谢罪,还请太子殿下,与燕王殿下,救救我等的家人,他们都是无辜的……”
“还请太子殿下,燕王殿下……”
“行了,行了,别磕了,尔等罪行等到将那些贼人抓回来,本王再惩戒尔等!”
朱棣冷哼一声,制止了一众老者后,便看向一旁的朱标。
“大哥,凭我燕王府的护卫,很难将那些贼人搜出来。因此,还请大哥下令,让北平府的锦衣卫出手中,重点搜查通州,还有张家湾码头方圆五十里的宅院。”
朱标微微点头,看向下方一众官吏。
“北平府锦衣卫千户何在?”
久久没人应答。
“嗯?”
朱棣眉头皱起,朝着一众官吏看去,不由一惊。
“锦衣卫千户蒲三极没来?”
“回殿下,太子殿下好像并没召锦衣卫千户前来!”下方,李旺想起什么,连忙禀报道。
闻言,朱标眼中闪过一丝尴尬。
他好像下意识的就将北平府锦衣卫给忘记了。
朱棣直接道:“速速派人,将那蒲三极给召来。另外,注意尔等身后,是否有人跟踪!”
“喏!”
李旺一脸肃然的应了一声,便快步往出走去。
很快,两波燕王府护卫,一前一后的朝着锦衣卫千户所而去。
而这会。
锦衣卫千户所内,蒲三极也是坐立不安。
虽然只是一个千户,但他也是朝廷正五品官员,在北平府,代表着陛下的耳目。
现在,太子殿下将布政使司、按察使司、都指挥司内的那些,正八品、正七品的知事、经历,都召了过去,却对他锦衣卫千户所没有任何谕令。
这种待遇,很难不让人怀疑,太子殿下对他北平府锦衣卫千户所有意见。
幸好,蒲三极与一众百户只是在千户所内焦急的等待了一会后。
燕王府便有护卫前来,太子殿下相召。
蒲三极与一众千户不由大喜。
但是,那护卫一脸肃然的告知,“燕王殿下有令,还请蒲千户暗中派人跟在我等身后,查看是否有贼人跟踪!”
“嗯?”
蒲三极与一众百户脸色顿时一肃。
这种充满阴谋的味道,他们太熟悉不过了。
那护卫又道:“太子殿下也是此意!”
“微臣遵令!”
蒲三极连忙应道,转身便朝着身侧的一个百户道:“董谨,你带上十多个弟兄,换上麻衣,跟在我等身后!”
“喏!”
那名董谨百户急忙应道。
随即,便走了下去。
等到蒲三极与几个百户,跟在燕王府护卫后,往燕王府走去之时,一行人身后又多了十数个不起眼的普通百姓。
只不过,这些普通百姓腰间都藏着钢刀。
……
“微臣蒲三极参见太子殿下,参见燕王殿下!”
进入大殿后,蒲三极便感觉到异常,不过太子朱标与燕王朱棣,都安然无恙的坐在上方,倒是让蒲三极松了一口气。
“起来吧!”
“多谢太子殿下!”
随着蒲三极起身,朱标便一脸肃然道:“蒲三极,在本宫巡视北平的这几日,有贼子暗中行事,掳走这几个老者的家人孙儿,威胁这几个老者以命来诬蔑燕王,此事你可知?”
哪个混账东西出来给他惹是生非?
蒲三极一惊,连忙道:“太子殿下恕罪,
微臣失察!”
朱标道:“如此,你便好好的询问一番,协同燕王府护卫,给本宫将那幕后贼子,给揪出来,尤其是这几个老者的家人孙儿,定要救出来!”
“是,殿下!”
蒲三极连忙应了一声,便再次朝着那几个老者仔仔细细的询问起来。
锦衣卫不愧是干这一行的,询问起问题来,就是比郭安详细全面很多。
甚至,询问完之后,竟然直接将那贼人宅院,给锁定了几处。
对此,朱标与朱棣两人,便都直接让蒲三极带人去搜查。
同时,燕山卫也出上两个千户,朱标也派出曹震,带着一百护卫前往。
就在朱棣与朱标等人,在气势汹汹的调兵遣将之时。
在北平府的一座宅院内。
一众人,也都在秘密聚集在一起。
“那几个老头已经被带进了燕王府!”
“那几个按察使司的官员,已经带着我等亲自书写的状书,前往燕王府了!”
“哼哼,哪怕那些老头拙劣的栽赃陷害被燕王朱棣识破,甚至是太子也不信……
但是,只要那几个老不死的,直接死在燕王府,最好是晚上,不明不白的死掉……
只待此事传出去之后,燕王朱棣必然罪大恶极。”
“到那之时,天下悠悠众口难堵,不论如何,京师那位必然要惩戒朱棣!”
“张岐,给京师送信的人派出去了没有?”
“李公,学生准备等那燕王府彻底闹开之后,再送出去,如此安心一些!”
正当几人议论之时,一个管家从外面走了进来。
“主人,刚刚燕王府将锦衣卫千户蒲三极召了进去……不到一炷香时间,那蒲三极便带着几个锦衣卫,急色匆匆的走了出去!”
“另外,燕山卫指挥使唐云,也亲自带着一众燕山卫将领,朝着燕山卫大营而去!”
“哼,那几个老不死的真没用!”
“李公,我等该如何办?”
“无需惊慌,那几个老不死的子孙都养在我等宅院内,他们只要不想断子绝孙,就绝不敢胡言乱语!”
“可是李公,学生总是有些心神不宁,那些锦衣卫可都是属狗鼻子的,只要让他们喂到一点味来,我等便危矣……”
“有何担忧的?北平府这么大,他锦衣卫再怎么厉害,还能在这几日内,查到我等身上?”
“等到那时候,京师已经喧闹起来,皇帝震动,彻查下来,咱就不信这几年,北平府的这些锦衣卫恶犬,没有与燕王勾结……
就算这些恶犬没那胆子,京师也会有人给他们打招呼,让他们不敢乱查!”
“李公英明!”
“不是老夫英明,是与高丽通商这么大的利益,朱棣竟然妄想一人占住,他也不想想,他何德何能……”
“行了,尔等速速派人,去将此消息传到京师。京师那些人早些动手,北平之事,便会早些结束!”
“是,李公,学生这就派人去送信!”
“另外,等到燕王府一众官吏都散去之后,再派人暗中去找按察使司、布政使司那几位打探打探。”
“是,李公!”
……
同时。
北平城内的气氛,直接紧张起来。
往日,那些不见踪迹的锦衣卫,全部在北平城大街上开始巡查。
同行之人,还有北平城内的所有衙役。
另外,还有数百锦衣卫,与一众燕山卫,前往通州。
一座茶铺内,看着街道这么一幕,几个好事的茶客,顿时一脸好奇。
“今日大街上怎么出现这么多的锦衣卫?难不成,出了什么大事了?”
“是啊,已经有一年,没有见到过这么多的锦衣卫与衙役上街巡查了!”
“难道,是那位太子殿下……”
几人正说着,突然从一旁的茶桌上,也传来一阵议论声,顿时吸引了几人的注意力。
“听说,几个通州张家湾码头的老者,今日带着血书,跑去燕王宫外喊冤!”
“怎么又是通州张家湾码头那边的老者?”
“他们还都是向太子殿下喊冤的!”
“去燕王宫向太子殿下喊冤?燕王殿下在北平府一行嫉恶如仇,为何不向燕王殿下喊冤?”
“啧,要是去向太子殿下状告燕王呢?”
“啊?这怎么可能?”
“你们看到外面这些锦衣卫与衙役没有?”
“这有何关系?……嗯?难不成……”
“嘘,小声点!听说,当年征迁张家湾码头土地之事,另有隐情……好多百姓的良田,都是被燕王强行征收的,甚至好像还有很多老百姓,都是被燕王府的官吏给打杀……
家破人亡啊……真的凄惨!”
“可是,燕王府上上下下,在北平府一行对人和善,从不欺压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