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朱棣微微点了点头,随即便意识到什么,一脸大怒,“可是这些蒙古人不老实,在宛平县内惹是生非?”
郭安道:“殿下,微臣并没听到他们恶劣的事迹!”
朱棣问道:“那是出了何事?”
郭安道:“殿下,那几个蒙古人将整个清还坊都糟践成了豕群,甚至就连豕群都不如!”
“嗯?”
朱棣顿时瞪大眼睛,“这怎么可能?”
郭安继续说道:“他们现在已经有数十个人,因为屋内秽气乱生,都患了疾病,那些医户想诊治都诊治不过来。
这间房屋的蒙古人还没诊治完成,隔壁宅院的蒙古人便又患了病。
如此,每日至少都会有十数人患病……”
朱棣有些难以置信,“这些蒙古人都是豕吗?”
郭安道:“殿下,农场的豕圈都比那些蒙古人的住所要干净。”
朱棣神色凝重道:“咱定要重重责罚他们,必须洁净房屋,要不然蒙古人一直患病下去,说不定会引起大疫的!”
“殿下英明!”
郭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便一脸正色的说道:“殿下,还应派遣兵将前去监督他们。
同时,微臣也发现,整个北平府街道上的茅房并不是很多。
微臣想在整个北平府城内,尤其是每个坊间,都建两间女人专用茅房,两间男人专用茅房!
且,这些茅房都不收费……”
“不收费?”
朱棣有些诧异的看向郭安,“郭卿为何突然想起此事而来?咱记得,在那些坊间也有茅房可使用。”
郭安回道:“殿下,自古大疫滋生,都是来自沟渠屋宇的秽气。
北平府城的沟渠虽然用水泥平整修缮过,但北平府城的各个街道上,仍是经常脏乱无比。
尤其是那些坊间的茅房,仅仅只是在地上挖个坑,盖个草棚,再圈上一圈护栏……每到雨后,街上经常能闻到一股浓郁刺鼻的腥臭味……
微臣担心这种情况下去,等到秽气积攒到一定程度,便会引起大疫。
虽然也有可能是微臣杞人忧天,但微臣觉得值得花上一些钱财,洁净一下北平府城的环境。
以防万一……”
“而且,微臣觉得,我燕王府在北平府城池内,免费修建茅厕,那些茅厕的粪水可由我燕王府独自使用,这些可是上好的肥料,只要运用合理,也是一笔不忿的钱财!
甚至,将修建茅厕的钱财赚回来也不是不可。
另外,也应颁布王令,不准那些百姓们随意倾倒垃圾,只要逮到,便打板子,或是罚钱!”
朱棣微微点头:“如此,那便随郭卿之意!”
“多谢殿下!”
郭安脸色一喜,再次试探着问道:“殿下可否下令,责令整个北平府内的百姓们勤洗澡,只能喝沸腾过的水?”
朱棣看了一眼郭安,道:“郭卿,老百姓们吃饭的钱财都不足,哪来的钱财去买柴烧水?又或者,去买水洗澡?”
“唉……”
郭安微微叹息一声,“殿下,微臣先去处理那些免费的公共茅房之事!”
“郭卿切莫。”
朱棣突然喊住郭安。
郭安有些诧异的问道:“不知殿下还有何事?”
朱棣道:“父皇让颖国公傅友德编集新附军士,并在大宁简练精锐,虽说是为了防止北元鞑子掠边,但咱总觉得父皇在未来两年内,还要对北元朝廷动兵!”
郭安问道:“殿下是想前去征讨北元?”
朱棣道:“咱身为燕王,为大明征讨北元乃是咱的职责!”
郭安想了想,便问道:“殿下,微臣听说宋国公已被陛下没收了大将军印,令其在凤阳居住!”
“嗯!”
朱棣微微点头,并没过多解释什么。
郭安又说道:“殿下,微臣觉得下次北征之时,陛下可能会派永昌侯为主将!”
朱棣一脸惊诧,“蓝玉,他怎么可能为主将?”
郭安道:“殿下,蓝玉骁勇善战,更重要的是蓝玉与太子殿下亲近!”
“……”
朱棣一脸郁闷。
郭安道:“殿下,那北元皇帝已经不知跑了多远,而且只要殿下不为主将,哪怕殿下缴获再多的财物与牛羊辎重,也不会进入我燕王府库房……
殿下,那高丽还欠我燕王府二十一万两银子呢……”
朱棣一脸烦躁的摆了摆手,“行了,行了,此事稍后再议!”
“微臣告退!”
郭安离去。
……
“建茅房?”
听完郭安的话,金忠一脸惊诧。
“长史,我堂堂燕王府竟然在整个北平城内建造茅房……长史,这事要是传出去,大明那些勋贵朝臣,甚至是很多藩王都会耻笑燕王殿下……
长史,到那之时,殿下必然会牵难于您!”
郭安随意的摆了摆手:“修建几个茅房而已,他们耻笑殿下作甚?
再说了,大明哪个城池内没有供行人出恭的茅房?”
“行了,此速去操办此事。
各个坊间的那些茅房,他们愿意卖给我燕王府最好,要是不愿,那你便带人去购买房屋,或是寻找可以修建茅房的空地,每个坊间必须有两个茅房,一个女人专用茅房,一个男人专用茅房,每个茅房内……
茅房建起之后,需专门有人去看管,这些茅房下面的粪水,可以卖给那些种田的大户人家,也可运到农场去……
另外,每个坊间也必须有一处倾倒垃圾的池子,或是大车,如此可让街道干净起来。
而且,百姓们倾倒的垃圾可收集起来,用来闷成肥料……”
“是,郭长史!”
金忠无奈应道。
想了想,郭安又问:“工坊内的水泥可够?”
金忠连忙回道:“回郭长史,工坊的水泥约莫够了!”
郭安微微点头:“还有,这些茅房建成之后,书院周围的空地上,还要建造宅院。
要是水泥不够,便征调工匠,又或是雇佣百姓们,不用省钱……”
金忠连忙应道:“小人明白!”
“嗯!”
郭安满意的点了点头,便让金忠退下。
很快,北平府内便有了反应。
先是蒙古人患病之事,传了出来。
引得整个北平府的百姓们,都是人心惶惶。
布政使司与按察使司都派人前来过问。
郭安解释了一番,整个北平府内上上下下才暂且安稳住。
随后几日,燕王府要在北平府城内的各个坊间大肆建造茅房之事,又传开了。
同时,还有一些流言传开。
“燕王殿下觉得秽气易使人患病,便要花十数万两银子,大力洁净北平府街道!”
“燕王殿下觉得北平府城内太污秽肮脏了,不仅要建茅房,还要建造专门倾倒垃圾的池子,不准百姓们肆意往街道上扔垃圾赃物……”
“燕王殿下要让北平府城都洁净起来,凡是敢污秽街坊者,必然要重罚!”
“清还坊的蒙古人,就因为不好好洁净房屋住所,结果被燕王殿下当众打板子!”
“殿下罚没蒙古人钱财!”
“殿下责罚蒙古人集体去洗澡……殿下责罚蒙古人……”
……
不到半个月的时日,北平府的事情,也传进了京师老朱的耳中。
老朱看着手中锦衣卫与巡察御史上奏的奏章,眼中满是欣慰之色。
“标儿,老四终于懂事了!不再只顾着让府上之人当商贾赚钱,也开始关注起他藩国内百姓们起居生活小事了啊!”
日渐肥胖的朱标脸上也露出一丝笑意,“这些都是爹教诲之功!”
老朱轻轻一笑,随即想起什么,眼中又满是愤怒。
“老二与老三那几个混账东西,还是那般暴虐折腾百姓吗?”
朱标连忙说道:“爹息怒,经过父皇的申饬,老二老三他们也都意识到错误,收敛了许多。”
老朱愤愤道:“这几个混账东西,咱便是从一个放牛娃造反,坐上的皇位。现如今,他们竟然还学暴元那般,要是再不收敛,总有一日,他们会吃到苦头!”
朱标道:“爹放心,等孩儿回去后,便再给老二老三写上一封书信,好好教诲他们一番。”
“嗯!”
老朱微微点头。
“高丽国的使臣下次什么来?”
朱标回道:“回爹的话,按照日子来算,也就这几天了。”
老朱道:“等高丽使臣来了,狠狠责骂他们一番,如此不讲信用,竟敢欠我大明亲王的钱财?
到时候,记得提醒咱,咱还要给那高丽王下旨,狠狠的责骂他们,一群狼心狗肺的东西……
要是不听话,咱就让汤和将那些倭寇都赶到他们高丽国去……
将他们狠狠的祸害一番!”
“……”
朱标一脸无奈。
他这位爹有时候对那些外藩小国十分忍耐,但有时候有些特别小气。
希望高丽国识趣一些吧,二十一万两银子,再加上利息,至少二十五万两银子了!
这么多银子,你们第一年都敢耍无赖?
朱标算一些日子还是十分准确的,果然才刚刚过了十日,高丽国使臣便来到了京师。
只是,高丽国使臣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换了主使,并不是之前那个。
但是,老朱在接见之时,仍是狠狠大骂了数十句,差点将那使臣吓哭,害怕老朱将他们给流放到琼海去。
连忙哭诉了一刻钟,又做了一番保证后,老朱才放过他们。
又在北平府待了几日,高丽使臣便急急忙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