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寻到了那红萝卜?”
郭安急忙问道。
胥运说道:“回郭长史,下官派去的一众管事也不识得那糖……红萝卜。
但下面这些管事又怕错漏了长史嘴中的红萝卜,便索性将他们遇到的那些土里长出来的,与萝卜沾边,或像是萝卜的东西都给带回来了。
林林总总下来,一大堆,还需长史前去辨认一番!”
“走!”
郭安直接起身,往外走去。
身后,胥运连忙快步跟上。
“郭长史,这边请……”
在燕王宫外的一间宅院内,十多个管事正站在一箩筐各种各样的植物与蔬菜面前,满脸期待的等候着。
见到郭安进来,一众管事连忙行礼。
“小人参见郭长史!”
“诸位都起来吧。”
郭安微微颔首,便直接看向一众人脚下的那一堆蔬菜,全都是埋在土壤里的蔬菜与植物。
甚至,他竟然还看到了白萝卜与胡萝卜。
再之后,便是一种根茎有小孩拳头大的紫红色萝卜般的植物,叶子与白萝卜叶子还有些相似。
郭安脸色一喜,直接拿起一根,用手将其上的干土拨拉掉,再在衣服上擦拭了两遍,直接放在嘴里狠狠咬了一口。
甜,真的甜!
郭安眼睛一亮,将自己咬的那半个直接递给身后的胥运,“你尝尝,此物是不是汁多甜美?”
自从来到大明,郭安已经很久都没大口吃过糖。
因此,他害怕自己的味觉出现问题,吃到稍微一点甜丝丝的东西都会觉得很甜。
而胥运看着手中那被强塞的红萝卜,上面还能看到几道明显的牙印,不由脸色一僵。
不过,感受到郭长史那灼灼目光,胥运心中一狠,两眼一闭,直接大口咬了下去。
“唉,你……”
见此,郭安不由一脸嫌弃,“你怎的咬咱咬过的地方?周围还有那么大的地方……”
胥运:“……”
“行了,行了,咬了就咬了吧。”
郭安一脸无奈的说了一声,便问道:“如何,甜不甜?”
听此,胥运终于想起正事,使劲嚼了几下,嘴角直接咧开,满脸惊喜。
“长史,此物甚甜。”
“甚好。”
郭安脸色大喜,“尔等都给咱传令下去,那些四处收购羊毛的商队管事们,都给咱捎带着收购此物,不管有多少都给咱买来。”
“是,郭长史。”
一众管事应了一声,都快步走了下去。
胥运还有些犹豫的问道:“长史,此物真能制糖?”
“能不能成,试了才知道。”
郭安瞥了一眼,说道:“一会,给咱拿上十颗红萝卜,咱要带回去。”
“是,郭长史!”
……
现在,燕王府的工正所已经发展成了一个庞然大物。
不知有多少人与商队,都靠在燕王府工正所下面吃饭。
因此,随着郭安一道命令传下去,至少有上百个商队,都开始行动了起来。
而现在,朱棣也不怎么寻郭安,好像整日带着他那位长子,听那位罗纪善讲历史故事,或是看那本三国演义。
不过,对于郭安偶尔递上去的一些请求,朱棣都很是爽快的答应。
同时,郭安也彻底忙了起来。
农场要扩大,玻璃暖棚要搭建,书院周围的那一圈集市与宅院也开始完工,开始招租,或是燕王府自个派遣掌管,还有水泥工坊、玻璃工坊、火药工坊……
一连一个月,郭安都没好好歇息上一日。
终于,随着北平府下开大雪,郭安也可以稍微喘上一口气。
书院藏书阁,六层。
郭安与金忠两人并排而立,楼外白雪飘散,白茫茫一片,让人不由心旷神怡。
不过,此刻,两人并不是在看漫天的雪景,而是望着书院大门口那一排排铺肆,还有周边的几排房屋。
郭安一脸喜色,而金忠则是满脸愁虑。
“郭长史,小人这几个月下来,一共在这周围建造起三百座房屋。
可是,如今哪怕已经过去半个月了,还是无人购买。”
“一个问的人都没有?”郭安问道。
“回长史,倒是有那么几人前来问了一番,但他们一听价格,便是脸色大变,还说您……最后都满脸愤然离去。”金忠一脸惶恐道。
“说咱想钱想疯了吧?”
郭安嗤笑一声,丝毫不恼。
金忠连忙说道:“长史勿怪,那些商贾都是一群铁公鸡,口袋里的银子只能进不能出……”
“无碍,自古不遭人嫉者乃是庸才。”
郭安很是大度的摆了摆手,便说道:“明日放出话去,每套房子涨一百两。”
“啊?”
金忠直接瞪大眼睛。
“郭长史,恕小人多言,这些房子一百两银子他们都不要,要是再涨一百两银子,他们更会不要。”
“那就继续涨呗。”
郭安轻笑道。
“还涨?”金忠不由更是满脸惊诧,十分不解。
郭安轻笑道:“怕什么,咱这些房子建造起来,才用了多少两银子?”
“回长史,这三百座宅院,总共花费了六千多两银子。”金忠回道。
“才六千两而已,担忧什么?”
郭安说道:“如此大的寒冬,咱就不信那些士绅与富商都在城内有房子。
在这,这里距城内可是有着五里地。虽然不是太远,但走起来也需要半个时辰左右……
那些士绅想要以此来逼咱降价,那他们可是打错算盘了。”
金忠神色微凝,他曾经也是士绅中一员,自然也知道,那些士绅与富商子弟有多享受。
早在建造这些宅院的时候,就不知道有多少士绅富商们过来看房子。
只是,那些士绅富商们见到一下建筑这么多的房子,一个个心中都有了底气,也就不着急起来。
不过,既然长史这般强硬,金忠心中也有了些底气。
隔天,金忠便再次放出话,书院外面所有宅院都涨价一百两银子。
“一座只有三间房屋的院子,他居然敢要两百两银子,真是想钱想疯了!”
“就是,北平城内一套四进院子的宅院,才值两百两银子,甚至有些地段不好的,一百两银子都差不多了……”
“哼,我等就不去买,看北平府还有谁能买得起。”
“老夫还不知,北平府内除了我等这些人外,还有哪些人能买得起那房屋……”
“哼哼,这两年,那郭贼鼓捣着燕王不务正业,到处开铺肆,建工坊,导致我等治下那些佃户们,一个个都人心不定……而宛平县那些乡绅们则是更惨烈,好多田地都无人耕种……要不是有燕王殿下压着,我等定叫他好看。”
“此次,便狠狠打一打他的脸!”
“合该如此……”
……
又是几日后。
又一个消息传了出来。
书院外面的宅院,再次涨价,三百两一座,而且好像已经有人购买了。
“三百两一座宅院,那郭贼莫不是疯了,而燕王殿下居然也陪着他疯?
“听说,已经有人购买了。”
“啧,这是哪传出的疯言疯语,贤弟怎么就敢信呢?”
“三百两银子在北平城内什么样的房屋买不到,咱就不信还真有人跑出城买那里的房屋?”
“张兄所言极是,老夫活了这么多年,还真没见过这种败家子……”
刚刚开口说话那人面色不由有些不服。
“可是,我听说那郭安将十座最靠近藏书楼的宅院改名为大儒府,只要是天下有名的大儒皆可免费入住。”
“那又如何?”
“还有,在那里拥有宅院地契的人家子弟,只要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皆可进入学院……”
“居然如此无耻,如此圣人书院,竟然被那郭安给建的如此市侩……”
忽然,一个老者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丝急色,起身朝着几人满脸歉意的拱了拱手,便匆匆离去。
“老夫好像记得家中还有些要事,便先走一步。”
一众人不由面面相觑。
“这位钱员外总是这般,每次都会有事。”
“是啊……”
一众人呵呵一笑,便再次开始高谈阔论的了起来。
只是,又没过多久,一人突然眉头紧皱,捂着肚子,便匆匆往外走去。
“诸位,老夫失礼了,今日腹中剧痛!”
“无妨,且去,且去……”
一众人揶揄一笑,他们经常也会吃坏肚子。
只是,他们却没去细想,那位孙员外腹痛,为何不去茅厕,反而中气十足的往外跑去?
一个中年员外若有所思的想着,突然心中一震,不过脸上仍是不动声色。
“诸位老兄,小弟今日好像有一贵客要临门,只能先走一步。”
“去吧,去吧……”
随着中年人离去,屋内一众员外们都下意识感觉到一些不对,一个个心事重重。
不过,很快便是想到什么,一个个脸色微变。
“诸位,咱家中还有些要事,先行一步。”
“是极,是极,咱家中也有些要事……”
不到片刻,整个宅院内的士绅员外们,便都走的干干净净。
随着一个个员外钻进马车,身边仆人便连忙问道:“老爷,可是要回家?”
“去家中最近的铺肆。”
“是,老爷。”
“再派人速速前去书院外面打探,看看有没有人前去购买燕王府建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