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查不到？怎么会查不到！”
“沈总，对方身份权限极高，只有内部几位高层人员才能查询到，所以……”
沈念都气笑了，压根不相信，“再高还有比小爷更高的？”
对面直接一记秒杀，“确实，那位身份比您高。”
“……”
沈念气骂骂咧咧挂掉电话，一扭头，差点撞上笑成朵花的徐夏月，气得不轻，“你笑什么？”
徐夏月忍着兴奋尖叫的开心，“查不到是吧？今日份合作结束，我先回家了，拜拜您嘞！”
说完，撒腿跑了。
一整晚深受打击独自留在风中凌乱的沈念：“……”
……
翌日清早，南时初照例喂小奶猫们喝完奶，简单打扫完办公室，准备最后一天的录制。
在看诊开始前，有人敲响房门。
“请进。”
“孤雏医生。”
来人是华医院长李荣春，南时初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他冲着南时初点头示意，关上房门后，上了锁。
看见他这个动作，南时初微微挑起眉角，“李院长。”
李荣春来到办公桌前，严肃的神色中略有几分局促，手足无措，欲言又止。
南时初对他来意，似是有所察觉，“李院长您有话直说便可。”
李荣春了然，这下也少了几分纠结心思，低声开口，“李某这次过来，是有不情之请。”
他后退半步，朝着南时初低了几分头，语气诚恳，“希望孤雏医生延长在我们华医中医部看诊时间。”
南时初只淡声说，“节目录制，我只签了三天。”
“我知道！”李荣春有些急，若不是万不得已，以他的身份地位，不至于来拜托她这个小辈。
“孤雏医生可能有所不知，古老虽名声远扬国内海外，但咱们现今国内留下的中医能手，寥寥可数。”
李荣春叹了口气，无奈道，“随着这些年西医技术的愈发突进，大家对中医的信任和了解，越发消退，想必孤雏医生这几日看诊也能发现，皆为年长病人居多，年轻一辈的，几乎不会光顾中医，华医在琛城是排前的三甲医院，就连华医都如此，何况是其他医院……”
南时初垂下眼，李荣春说的这些话，当初古老教她针灸的时候，也有埋怨。
现代医学中，中医各项发展进程多年来几乎原地踏步。
中医学成难，需要天赋也需要持之以恒的努力坚持，更需要医生掌握大量草药基础知识，草药合成之间效果千变万化，非常复杂。
而最致命的一点，中医远远不如西医能够带来的利益效应，世人大多追名逐利，愿意沉淀下来的又有多少呢？
李荣春观察着南时初，即便她戴着口罩，遮挡住了脸上神情，但他也能感觉到眼前人情绪的触动。
他继续说道，“这两日，网上对孤雏医生的话题讨论一直保持居高不下的热度，同样的，借着孤雏先生的东风，也有相关人员带动起中医的科普和推广，让广大民众愿意主动去了解中医，理解中医，信任中医。”
“我想，这也是张导拍摄这个节目的初衷之一，医学挽救的不只是当下的病痛生命，还有未来人类的康健安宁。”
说到这里，李荣春再次朝着南时初低头，这一次，他几乎是以鞠躬的方式，请求的口吻，“还请孤雏医生再给华医一些时间和机会。”
这般姿态，太过郑重。
饶是南时初志不在此，也不禁动容。
南时初不由沉住了呼吸，“李院长，您先起来。”
李荣春不想逼迫为难她，顺着她的动作起身了。
但皱纹纵横的脸上，写满了期盼。
南时初深深吸了口气，“好，我答应您，会继续在门诊留到年前。”
李荣春脸上欢喜克制不住，握住南时初的双手，很是激动，“好！孤雏医生，太谢谢您了！”
“该是我谢谢您才对，是华医信任我，让我在这里看诊。”
像她这样毫无经验，只有虚名的医生，能享受到主任医师的待遇，已经是破格特例了。
“我和张导说一声，也让他们重新拍一个值班表。”
“好，麻烦李院长了。”
送走李荣春后，南时初想了想，给古老打了电话过去。
那边电话接起很快，就跟在等着她这通电话似的。
南时初眯了眯眼，“糟老头子，你专门给我挖了个大坑，让我往里跳呢啊。”
古老在那边嘿嘿笑，“你答应李荣春了吧，我就知道你这丫头，面冷心热。”
说着，他也无奈叹气，“你师父我没辙啊，昨晚大半夜的，李荣春就跑过来了，坐在那唉声叹气，愁你要是走了，他那好不容易热闹两天的中医部，又冷清了。”
“我被他烦的不行，只能让他去求你了。”
末了，古老还问了一嘴，“小丫头生师父的气了？”
南时初撇撇嘴，“哪敢生您的气呀。”
“嘿，你还有什么不敢
的？”古老可不信她这话。
南时初失笑，想到方才李荣春那副样子，抿了抿唇角，低低开口，“其实我也算是受益者，我得了师父教授我医术的好处，却没能将它传承发扬光大，我这个徒弟也很差劲。”
听到南时初那边情绪低落，古老一下又揪着小心脏，“胡说，你可是我唯一的徒弟，你要是差劲，那些我看不上眼的，那得成什么了？”
“其实你也不能这么想，我当初教你，一是看你有天赋，二来，也是你这孩子合我眼缘，我逼着你跟我学了那么久，你没学歪，就已经很对得起我这糟老头子了！”
古老难得正经，“况且，人生要走哪条路，是要靠你自己选择的，我只是给了你一条可选的方向，至于走不走，决定权在你，不管你选的怎么样，师父都会支持你的选择。”
那头老人意味深长的话语，令南时初心头微动，有股暖流，悄然无声从心田流淌而过。
其实活了两辈子，她好像都找不到，自己未来的方向。
上辈子，她只想得到亲情，顺从家人，做他们喜欢的事情，全无自己思想，行尸走肉。
这辈子，她有了活下去的目标，可，更多只是为了复仇。
她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好似从未想过。
是第一次有人告诉她，她的路可以自己选，听从本心，不用看家人的脸色喜恶，不用在意对错是非。
她的人生如何走，由她自己选择！
南时初平静的眼中，渐渐有星芒闪烁，到最后缓缓凝聚成一簇亮光。
“谢谢师父，我知道我要怎么选了。”
“哟，这么快就想到了？”古老倍觉欣慰，“不愧是我的徒弟，哈哈哈！”
张导那边很快得了消息，过来跟南时初简单商量后，决定在南时初办公室里放置摄像头，不再安排工作人员近身拍摄。
南时初这边也开始了今天的门诊，上午看完最后一个病人后，下午就可以休息了。
“下一位。”
系统叫号，南时初视线扫过电脑屏幕，看了眼病人的名字。
刘玉华。
然而，当南时初抬起头看清来到她前面坐下的最后一位病人后，眉头缓缓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