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时初动作娴熟将银针扎入穴位,随后很是自然伸出手来,拉过厉妄琛的左手去摸他的脉搏。
指腹下,感受到男人异常强烈突突直跳的脉动,南时初稍稍诧异,下意识抬起头来,“你心跳怎么那么快?”
猝不及防,和男人极黯幽邃的视线撞在一处。
南时初怔愣着,就见厉妄琛已经率先转开了目光,一张俊颜侧对着她。
房间里只有南时初先前自己呆着时留的小灯,暖黄色的光晕,倒是刚好把厉妄琛耳朵的绯红给遮住大半。
他沉静的回答了一句,“被你气的。”
南时初:“……”
她有理由怀疑大魔王是在甩锅,但是……
她压根没办法反驳。
南时初鼓鼓嘴,继续探他的脉,摸了半天,面上露出喜色来,“寒疾已经祛除大半了,不过现在还不能掉以轻心,剩下的那些更顽固,需要长时间持之以恒的调理。”
深知他脾性的南时初忍不住嘀咕,“你可不能闹脾气不吃药啊。”
这话,就跟哄小孩似的。
厉妄琛目光转过来,别有深意盯着她看了几眼,像极了肤浅,又似隐隐带着几分承诺,“知道了。”
南时初勉强相信他这回。
趁着厉妄琛针灸的时间,南时初打开了他带回来的饭菜。
“哇,好香啊。”
她找了找,“上次那个桃花酿……”
厉妄琛语气极深,“怎么,你还想发酒疯耍流氓?”
南时初:“……”
他这么一说,她立即就想到了那些在被她刻意抛之脑后但却逐渐清晰的画面。
顶着大魔王的眼神,南时初也成功红了脸,“我去楼下热一热再吃!”
说完赶紧逃似的赶紧溜走。
厉妄琛看着她仓皇逃脱的背影,薄唇缓缓勾起。
南时初跑得太快,针包掉在地上都没发现。
厉妄琛俯下身去捡,却不想稍一动作,大腿前侧感觉到上半身压迫的重量,一闪而过。
男人猛地震住,不敢置信看着自己的双腿,久久未有动作……
……
所谓墙倒众人推。
时来光本以为自己还有机会再挣扎一段时间,只要熬过去就可以有新机会,哪想根本没有人再给他机会。
八卦黑料爆出来后,新的合作谈不下来,之前的所有合作几乎都被叫停,更倒霉的是,被监管抽中了商品抽查,最后打回检测不合格!
时来光人都懵了,求爷爷告奶奶去复审,处处吃闭门羹。
公司内部更是乱成一团糟,人心不和,大多老员工和骨干人员自辞,原本的重点项目要么被搁置,要么直接找不到负责人和后续跟进人员!
催债的直接踹开了时家门,堂而皇之住了进来,把时来光和江艳娇吓得天天睡觉都会吓醒。
正当时来光焦头烂额之时,竟然还收到了要召开临时股东大会的通知。
他直接打给秘书,“什么股东大会,我这个最大的股东都没说要开,谁说弄的?”
秘书也茫然,“我,我也不知道,我也是刚收到的消息就通知您了,要不时总您去看看?”
时来光把秘书骂得狗血淋头,最后怒气冲冲来到了会议室。
咣得一下推开门,会议室里空荡荡的,只有一个半佝着身子的清洁工。
时来光发黑发青的眼睛在会议室转悠了一圈,在主位上坐下。
“你,去给我倒杯茶过来。”
时来光使唤着清洁工。
清洁工应了声,过了一会儿回来了,拿着个塑料杯,里面装着黄澄澄的茶水。
时来光很是嫌弃,伸手去拿。
哪想塑料杯轻轻一碰就软了下去,时来光被烫了手,当下就怒了。
反手将滚烫的热茶泼在清洁工身上,将他当成出气筒:
“不长眼的东西,老子花那么多钱让你来干活,让你泡点茶都干不好!”
“活该你只能扫垃圾,就你这样的没脑子的,只配一辈子当最下等的穷人,废物!”
“啊!”
清洁工痛呼了几声,连忙跳开好几步,被时来光骂得抬不起头。
“时总好气魄啊。”
南时初从门外进入,正好看见时来光训斥人的这一幕,眼底有过一闪而过的异色,唇角勾起浅浅的弧度。
时来光戛然而止,不可置信看着只是简单休闲打扮,乍一眼便是明艳动人的南时初出现在眼前。
“你怎么在这里。”
南时初没说话,而是允自在长桌的另一面坐下。
她身后跟来的律师将股份合同摊开在时来光面前。
时来光一看,霎时瞪大了双眼。
“那群傻子是居然把我公司股份都卖了?!”
更让他备受震撼的是,买下所有股份的人,是南时初!
今
天的股东大会,也是南时初召开的!
莫名的,时来光后背感受到一股压迫的寒气……
时来光看着会议桌那头的南时初,时来光气得浑身发抖,“小贱人,你哪来那么多钱。”
南时初纤细的手指轻敲桌面,“这不是时总该关心的吧?”
他忽然想到什么,瞬间什么都明白了,“是厉少?怪不得你非要闹着离开南家,原来是找到了更好的靠山!”
时来光气极了,也恨极。
这小贱人怎么就有那么好的命,还能被厉妄琛看上!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原本气急败坏的模样,渐渐镇定下来。
坐在靠椅上,时来光卑鄙的目光紧紧看着南时初,“老子就说呢,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巧合,公司什么事情都不顺利,原来是你暗中搞的鬼。”
“你个小贱人装了这么多年,现在是想报复我?”
“到底还是小丫头片子,太年轻!你以为你借用厉妄琛的关系打压我,买了我公司的股份,就能打击到我了?”
南时初谦虚,不耻下问,“那按时总的意思,我这个法子还用错了?”
“何止用错,简直大错特错!”时来光脸上露出阴毒冷笑,“你买完这些股份,无非只能恶心膈应我一阵子,可惜现在你跟我绑在一条船上,你想闹出风浪,也得掂量掂量自己买股份花了多少钱!”
南时初耸耸肩,“还好,时总公司苟延残喘,买来这些也才一百来万吧。”
他努力了十几年的心血,现在被南时初视作烂泥。
时来光脸上带着阴阴的笑容,想把南时初撕碎的心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