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和望见云层后的银月不一样的感觉。
银月少女是如此善于挑逗人的欲望,当那朦胧的光辉落入林的眼眸中,这三年里他对食物的怨念就有了具体的形象,过去让他感觉美味的食物仿佛在直接触碰他的大脑皮层,然后从他的唾液腺暴力挤出垂涎的口水。 但此刻的渴求不同,他并不知道呼唤他的那事物是什么样子,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想要得到。仔细算算他才第三次和那东西接触,但他却产生某种笃定的心情—— 祂合该属于我。 等等,祂? 林:“……” 艹,他哪来的胆子这么想? 蒙眼的黑发仪式师瞬间惊醒,但表面上他只是心跳快了一拍,大脑甚至能跟上此刻队内讨论的情报。 他分析了一下,发现队友们还没给出一个具体方案,便又开始思索。 林知道自己大概是个邪神,甚至也有人将他称为祂,虽然这么称呼的人就只有白璃·博美一个吧,但他确实能被称为祂没错。 然而,他和那些真正的邪神,无论是银月少女,黑太阳,堕落天,还是更少见的其他几位,他和那些真正的邪神做比较,他可能比不上人家一根小指头。 不用邪神们亲自出手,祂们的信徒就能杀死林了。 所以他刚才到底是为什么那么自信,觉得一个“祂”合该属于他? 难道是之前在沙滩上被银月少女勾引出的食欲还未平息?啊啊,出任务前他真的应该去净化室冷静一下的。 但如果去了净化室,想要赶上灵飞歌的这只队伍就不容易了。审判长和掠风秘书都暗示他接下任务,说明完成任务后奖励会非常好,即便是为了奖金…… 当然是奖金最重要!都已经决定要尽快攒出蓝磷灰的治疗费了! 林感觉自己更清醒了几分,他提醒自己不要靠近那约莫能感到的,海潮声出现的方向,就忽略了若隐若现的呼唤,开始参与讨论。 数分钟前,灵飞歌枪决了失去植物,再无能力反抗的那个鼠人,岩糖则直接询问了鼠人的灵,写下情报向他们说明。 “是两个有悬赏的畸变教派精英,跑掉的那个是‘钢虎’,死掉的这个是‘花手’。根据我们的记录,‘钢虎’是经常活动于尖晶市周边的畸变教派成员,但‘花手’过去的活动范围,是玻璃市和天青市,我记得两周前玻璃市还出现过涉及他的案件。毫无疑问,他是近期才审判长昨晚干掉了我们这边畸变教派的一大批新生战力?我想,畸变教派早就做好了人员战力因审判长而大规模受损的准备,提前就调动了其他城市的精英前来弥补空缺。” 灵飞歌圆鼓鼓的小脸神色凝重,手指间几个金属球转得飞起。 “这些邪.教徒必然在筹谋什么大坏事,”他道,“我们不能让梳叶·阿扎瑞为他们提供更多帮助。” “是!”穿好衣服的山踏大声应道。 “这两个畸变教派精英是专门来堵我们这支队伍的吧?”完全看不出之前在神游的林,从容不迫插话,“虽然岩糖小姐已经不能再看到梳叶主任的去向,但从‘钢虎’与‘花手’的出现看,梳叶主任可能已经和畸变教派的人汇合,甚至进入了畸变教派防守严密的据点。” “你还叫他梳叶主任啊?”灵飞歌有些诧异地问,但也没多在意,接着话道,“问题就在这里,虽然我们行动迅速,然而梳叶·阿扎瑞那个自创仪式弄出你因为目睹假的梳叶死亡过程,在讯问室待了一个多小时。林,你当时怎么不反应快点,第一时间就发现梳叶的破绽,我们大概就能半路直接抓捕到他了。” 我当时根本没发现自己开了这个挂啊,林想。 山踏则因为有些跟不上思路有些茫然,“所以,我们已经确定梳叶在畸变教派的地盘里了,对吗?我们为什么不行动啊?” “怎么行动?”灵飞歌问。 “冲进去——” “好了你可以不用说了。”灵飞歌说。 “畸变教派在尖晶市的教长是素栌·本固,”林道,他一直想知道本固这个姓代表着哪种老虎,“‘欲花之女’,她是一个高级职业者,如果她在据点内,直接冲进去恐怕是送死。” “但你那个仪式——” “按照其他城市围剿畸变教派据点的经验,祭坛附近的植物大部分能通过即死判定,最多损失一些生命力。何况素栌·本固作为花之牧者,死了她再种很容易的。” “唔。”山踏也开始一脸凝重地思考起来。 灵飞歌没指望这个缺乏经验的新人能思考出什么方法,沉默了片刻,道:“即便向总所汇报消息请求支援,我们也要先确定梳叶·阿扎瑞的具体位置,总不能用一句‘我们猜测梳叶在畸变教派据点里’交差。 “先尽量靠近那个据点,一路最好不要发生冲突。” 他下达了具体的指令,林和山踏一个说明白,一个说是,一直沉默的岩糖则点点头。 “首先要干掉‘钢虎’。”灵飞歌道,“兽化人五感灵敏,不能让他偷偷跟在我们后面。” “钢虎”还藏在那个洞穴深处。 之前灵飞歌剪辑了一下自己的骂声,一直循环,确保了怒火中烧的“钢虎”想出下没有出来,来回挠墙一直有动静,没有直接脱离山踏这位血骑士能感应的范围。 当然,喷射子弹的机槍炮台是停下了,现在让“钢虎”不敢出来的,是一对四的人数。
灵飞歌示意林取消笼罩他们,不让敌人偷听的封锁仪式。 确认仪式的效果消失,他眼角瞥向三只炮台机械蜘蛛包围的洞穴入口,拔高了一些嗓音说: “这地形还是太限制机械师发挥啊,山踏,你和岩糖一起进去,抓住那个‘钢虎’,能做到吧?” 话里这么说,他手上却朝山踏和岩糖做了几个手势。 “是!”山踏大声回答,“交给我们吧,队长!” 隐隐从洞穴传出的挠墙声停了,显然一直在关注他们动静的“钢虎”没想到,自己的动作反而暴露了自己。 有理智,林想,但是不多。 岩糖也对他们点点头,然后一马当先向“钢虎”藏身的洞穴走去,山踏这个马人反而落在了她后面。 灵飞歌指挥三个照明无人机跟上她们,自己则爬回他的炮台机械蜘蛛内部。独自一人的林从箱子里拿出的小扫把清理了地上的仪式阵,又摘下右手沾满粉笔灰的手套,拿起粉笔重新在地上画圆。 不用直尺圆规,徒手画直线圆线,是仪式师的基本功。当然,画完还是要用测量工具检查一下,看到底有没有画直画圆就是了。 林这么忙活了好一通,最后从胸前的数个宝石吊坠里选出一个摘下,摆在仪式阵的中央,又在另一边摆上一张钢片。 他本人则坐在钢片的对面,看似随意的动作,其实没有触碰到仪式阵内的任何一根线或图案。 绷带下方苍白的嘴唇微动,不知在低声念着什么。 突然,洞穴顶部的一些灰尘与小石子掉在林的头发上。 蒙眼的黑发仪式师惊讶抬头看,就见一个巨大而毛绒绒的身影从洞穴顶部朝他扑下。 利用洞穴曲折的地形,甩开了那个能感应他位置但依然找不到路的血骑士,“钢虎”悄然返回了他刚才和血骑士大战一通的空旷处。 他一探出头,就看到那三只炮台机械蜘蛛环绕一个没见过的审判官巡逻,而这个审判官坐在仪式阵内。 仪式师…… 呵呵,难道以为仪式提供的防御能抵挡真正强大的攻击吗? “钢虎”感觉自己血在发热,他深呼吸为身体积蓄爆发的能量,然后抓住炮台机械蜘蛛槍口移动露出的空隙,只是一跳就跳到洞穴顶部,借力转头下扑。 锋利的指甲弹出肉垫,一挥就撕破了环绕仪式阵的无形盔甲。 “钢虎”甚至没有为这一下攻击降低速度,庞大的阴影将脆弱的仪式师笼罩下方,他张开巨口,森森利齿上还能看到血迹,没有携带武器的仪式师只能慌张抬起手,毫无作用地护住自己的头。 等等。 仪式师抬起的右手,没有戴上手套的右手,背面朝向“钢虎”的右手,手背上有一个鲜红的,圆形的图案。 “钢虎”的爪风还没有触碰到这只手,仪式师手背上的圆形图案就像是伤口一样,流出血来。 仪式师在轻笑,道:“你必须先攻击这个明明没有嘲讽的仪式师。” “钢虎”没听懂,他只听懂了下一句。 仪式师低喝:“斥力!” 只差一点就能将仪式师撕碎的“钢虎”,短暂地凝滞在空中。 在这短暂的时间里,他看到仪式师移开挡在他们之间的右手,露出下方绷带覆盖的双眼。 明明看不到仪式师的眼睛,“钢虎”却觉得对方仔细和自己对视了片刻。 没有更多机会让“钢虎”探究了,早就等候这一刻的灵飞歌,射出的附魔激光洞穿了他。 整颗心脏碳化的致命伤,哪怕“钢虎”这样的中级兽化人也无法恢复。他濒死而扭曲的面容,则被由他眼球放出的过去光影覆盖。 覆盖他的是一张与他有些相似的脸。 素栌·本固,林看过她的通缉令。 从眼球浮现出的不只有这位尖晶市畸变教派的教长,还有另一个林同样熟悉的人。 梳叶主任。 不知何时,不知何地,比现在的梳叶主任要年轻一些,但看上去依然很苍老的老狐人,对一身白毛的女虎人道: “我可以绕过缄默反咒,告诉你‘海螺’什么时候到尖晶市 林:面对我的时候建议你们先去打战士。 林:我真的没有嘲讽。 —————— 紧张,紧张紧张 那是和望见云层后的银月不一样的感觉。 银月少女是如此善于挑逗人的欲望,当那朦胧的光辉落入林的眼眸中,这三年里他对食物的怨念就有了具体的形象,过去让他感觉美味的食物仿佛在直接触碰他的大脑皮层,然后从他的唾液腺暴力挤出垂涎的口水。 但此刻的渴求不同,他并不知道呼唤他的那事物是什么样子,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想要得到。仔细算算他才第三次和那东西接触,但他却产生某种笃定的心情—— 祂合该属于我。 等等,祂? 林:“……” 艹,他哪来的胆子这么想? 蒙眼的黑发仪式师瞬间惊醒,但表面上他只是心跳快了一拍,大脑甚至能跟上此刻队内讨论的情报。 他分析了一下,发现队友们还没给出一个具体方案,便又开始思索。 林知道自己大概是个邪神,甚至也有人将他称为祂,虽然这么称呼的人就只有白璃·博美一个吧,但他确实能被称为祂没错。 然而,他和那些真正的邪神,无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