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天泽说道湛卢，子游将湛卢横在身前，他带着湛卢出来一方面是为了防身，另一方面是想看看天泽对于湛卢的看法。

“湛卢是当初越国的国宝，除了天月剑之外，湛卢在越国地位超众，当初被越王贡献给吴王阖闾，在之后越王勾践卧薪尝胆重新回到越国之后，湛卢又出现在了越王勾践的手中，越人认为这是天佑越国。

在之后越国和反攻吴国之时，勾践每战拿着湛卢披甲上阵，吴人迎战必败，从此以后吴越之地流传着得湛卢剑者得天下，之后吴国被越国灭亡之后，也正是因为湛卢，吴国百姓承认了勾践，越国能够稳定内部称霸诸侯湛卢剑有着很大的功劳。

在此之后，湛卢一直流传在吴越之地，作为吴越后裔的百越之中也流传着湛卢的传说。”天泽眼神复杂的看着湛卢剑说道。

如果他当初有着湛卢剑，那么百越诸部落大概率会听从他的号令和他一起抵抗韩楚联军，湛卢不仅是百越民众心中的国家象征，在那些大巫的眼中湛卢也是格外的重要。

子游听着天泽的解释，也逐渐明白了湛卢的象征，湛卢在百越民众的心中如同他们的信仰一般，湛卢代表着他们即将迎来一个贤名的君主，和中原的九鼎、随侯珠、和氏璧一样，子游也想到了关于湛卢剑的传说。

湛卢剑铸成，越王视之为国宝。越国被吴国攻灭，吴王阖闾获此剑。但有一天此剑忽然不见，而某日在楚昭王的枕边突然发现这把寒光闪闪的宝剑。相剑者入宫解谜道:此乃吴中剑师欧冶子“湛卢“宝剑，吴王无道，杀王僚自立，又坑杀万人以殉其女，吴人悲怨，岂能得此剑?比剑所在之国，其国祚必绵远昌炽。楚昭王大悦:“此乃天降瑞兆也!“

之后湛卢回到了勾践的手中，在勾践的大肆宣扬下，用湛卢当做旗号鼓动了越国的民心，同时在吴国散布关于湛卢的传说，这才有了之后的事情，而越人三次弑君的原因似乎也清晰了，越王丢失了湛卢剑，被其他人发现，一些野心勃勃的人便准备用这个理由来篡位，吴越之地的民众都比较迷信，在这个理由下百姓们也不会有过激的反抗。

这种靠着某种精神寄托来宣布自己的合理合法性，在历史上并不少，可以为说每个国家、每个朝代都存在着，要不然后世也不会有狐狸叫和独眼石人的出现了。

听到天泽的话，子游明白了天泽的想法，也尊重天泽的执着，起身说道

“既然赤眉君已经想明白了，那么我也不再多说什么了，我希望你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就在子游准备带着雪女离开的时候，天泽突然问道

“如果我一意孤行的话，你会怎么做？”

子游停下脚步说道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战争本就是一件残酷的事情，他只会给上位者带来利益，受苦受难的是百姓，所以我想要最大可能的降低战争对百姓带来的危害，但不代表着我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我想要给所有人一个体面，如果有人不想要这个体面，我会帮他体面体面。

仁义治国，慈爱百姓，儒家会，亡国灭种之事儒家也会。”

子游的声音很平淡，听起来让人舒服，但是内容却让人后背发凉，焰灵姬、驱尸魔和百毒王背后顿时发凉，尤其是焰灵姬，她和子游的接触中，子游表现的都是一副亲和十足的样子，但是子游在说出亡国灭种的事情她觉得子游不是在开玩笑，而是真的能够做出来这种事情。

子游带着雪女离开了，茅草屋内顿时变得死一般的沉寂，驱尸魔、百毒王和焰灵姬都看向了天泽，他们在等着天泽的选择，但是天泽没有去看他们，而是自顾自的走出了茅草屋，来到山顶之上，目光看向了新郑城西边，那里曾经是韩王安置百越遗民的地方。

驱尸魔、百毒王和焰灵姬对视了一眼各自回到了各自的房间内。

第二天，天泽依旧坐在山顶之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剩下三人还是那样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驱尸魔去给人主持丧事，虽然村子偏僻没有战争的困扰，但人们在劳作的时候难免会出现意外，百毒王则是在研究着自己的毒药，焰灵姬坐在树上看着东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在黄昏的时候，天泽从山顶上走了下来，三人立刻迎了上去，天泽看着这三人说道

“跟我去找子游先生。”

“找他？”焰灵姬惊讶的问道。

“是的，你应该知道他居住的地方吧？”天泽问道。

“知道。”

焰灵姬带着天泽几人来到了子游的住处，此时的子游正在别院内看书，看到天泽几人从天而降没有丝毫的意外，示意天泽坐下，看着桌子上还冒着热气的清茶，天泽说道

“伱知道我要来？”

“从你应下那句赤眉君我就知道你会做出正确的选择，百越的百姓还是有一个不错的王的。”子游看着天泽说道，儒家对于君主有着三种划分，第一种是尧舜禹那样的圣王，第二种是中庸之主，这样的人也是最普遍的，包含最多的一种，第三种则是夏桀那般残暴的君主。

而天泽属于中庸之主，儒家评价君主看三个方面，第一个君主治国的手段，天泽个人可以说是个聪明的武夫，在治国之道上恐怕没有多少建树，第二个就是私德，这个对天泽也不好评价，第三个也是最重要的一个，对于百姓的看法，天泽虽然不满足前两个条件，但是第三个现在的天泽做的还是不错的，他没有再拿着百越人的未来去赌了。

天泽在应下那句赤眉君的时候，说明他不只是把赤眉君当做一个称号和荣誉，而是作为百越太子的责任感，他想要为百越某一个生路。

“百越是战神蚩尤的后裔，中原是炎黄的后人，两者真的能并存吗？”天泽看着子游问道。

子游放下了手中的书交给了天泽，这是最后一关，也是中原和百越过不去的一个门槛，天泽担忧的是百越是否会被中原接纳，要知道现在的楚国在儒家眼中都是蛮夷之人，更不要说百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