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晚朝着地上看了一眼,然后做出无奈模样叹息摇头,缓慢起身,伸手将地上的发簪捡起来,仔仔细细检查了一番。
“今日是郡主大婚,郡主说什么就是什么吧,这发簪的边边角角有些磕碰了,我先拿回去找人好好修补,等到补好再给郡主送过去。”
元敏郡主怎么都没想到林清晚竟然会这样说,她瞳孔放大,连忙朝着左右看看,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刚才明明是元敏郡主自己没有接住,怎么说是战王妃丢在地上的?”
“是呀,而且元敏郡主的反应不像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啧啧,该不会是污蔑别人的惯犯吧?”
“什么叫污蔑别人的惯犯,明明是污蔑战王妃的惯犯。我看传闻中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元敏郡主看起来冰清玉洁,高高在上,实际上不过是一个心思狭隘的女子罢了。”
围观之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起来,事情并没有按照元敏郡主的想象发展,此时此刻,所有人都把风向倒到了林清晚那边。
“不过我记得从前林清晚也不是什么好的人,怎么突然变得这么逆来顺受?”
“是人总是会变的,更何况战王殿下是元敏郡主的表哥,有什么事情自然是偏向元敏郡主那边,倘若林清晚不改变的话,只怕在王府中寸步难行。”
元敏郡主的面色越来越难看,想要说什么话为自己辩解,林清晚就已经坐下,“继续进行下面的流程吧,不要耽误了时辰,侯府的人应该已经来了。”
“是。”
紧接着就是报嫁妆的数额,一件件数下来,听的人头昏脑胀。
一个婢女从后侧上来,手中拿着两个盒子,“这是王爷和王妃给郡主出嫁准备的房契和铺子,都是给郡主的嫁妆,还请郡主收下。”
看着那样厚厚的一叠,其他人纷纷探头朝着此处看来,神色各异。
这样的阵仗未免太大了,光房契地契都是这么厚的一叠,别说其他东西。
林清晚神色不变,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一些,她用一只手指在另只手的手背上轻轻敲击,默默在心里数数。
等数到第三个数时,元敏郡主手中木盒子的底端突然掉落,所有的房契地契普通蒲公英一般散开,四处都是。
谁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变故,元敏愣了,不过一秒,连忙扭头朝着身边人说道:“还不快捡起来!”
林清晚也做出惊讶模样,“都是怎么做的事,让你们好好准备,怎么弄成这样?”
就在此时,前侧一位贵妇人垂头,在看到地契上的地方时,疑惑出声,“这不是丞相大人家的地方么,怎么会出现在元敏郡主的嫁妆里?”
京城中哪块地是谁的,只要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大多是了如指掌。
这话刚说完,另一位贵妇人就紧接着出声,“这个铺子不也是丞相府的,从前我想问丞相夫人买过来,说了好几次,丞相夫人都只是微笑,如今竟然直接出现在元敏郡主的嫁妆里了?”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怎么回事,左不过是这些铺子给了林清晚做嫁妆,而战王府又把这些东西给了元敏。
可是女儿家出嫁的嫁妆都是她自己的财产,以后是要用一辈子的,不是别人随随便便就能够支配,为何又会出现在元敏郡主的盒子里呢?
林清晚什么都没说,甚至故意做出委屈模样,轻轻吐了口气,好像很无奈似的。
玄千宸这下皱眉,朝着长安看上一眼,长安立刻会意,将那几张票地契和房契收回来后递到了男人手上。
他拿过来仔细看上一遍,确定这是林清晚曾经带过来的嫁妆没错后,回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女人。
“林清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语气中有明显的愤怒,若不是这么多人在场,恐怕早就抓住林清晚的手腕,强迫对方直视自己。
林清晚眨眨眼睛,一副被吓到的模样,然后小心翼翼的说道:“王爷,你怎么生气了?当初准备嫁妆时,是你说你只有元敏郡主这一个妹妹,还说元家也只剩下这一个女儿,所以不能怠慢她。”
“还说元敏郡主的嫁妆要按照公主岭南模式,可是王府的许多铺子都被租了出去,段时间收不回来,我才把这些给添进去。”
“从元敏郡主的婚事确定下来开始,每一项东西做完后都拿给王爷瞧过,今日这张单子那天也给王爷送过去了一份,怎么那日王爷并没有责怪,甚至直接默认,可是今日有人提出疑问之时又在这里责怪我呢?”
说完这番话后,林清晚将手帕拿出来在自己的眼角下擦了擦,双眼通红无比,看起来可怜巴巴,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围观的人面色各异,多半是朝着玄千宸和元敏郡主看去,若不是此刻气氛太过紧张,估计早就已经闹了起来。
玄千宸当初确实看过这张单子,只是那日他还有些别的事情,所以没有仔细查看,谁知道林清晚竟然把自己的嫁妆给添到了这些东西里面。
要知道,自古以来只有没
有用的男人才会觊觎自己妻子的嫁妆,更何况这些东西还不是用来给他,而是给了另一个女子,传出去不知道那些人会怎么议论战王府。
“既然是你自己的东西,那你自己就好好留着,本王确实说过要好生操办婚宴,却也不用做到这般。”
“我若是不好好操办,到时候王爷又要生气,若是丢了元敏郡主的面子,她去了夫家会被别人欺负怎么办?这不是一直以来王爷最担心的吗?”
林清晚哭哭啼啼的出声,用力握紧拳头,做出一副委屈但坚强的模样,任凭谁看了都会有些心疼。
再加上她面容娇美,落泪时更是我见犹怜,已经有不少人看呆了,准半张大,好半晌没有反应。
春眠恰当时期的递了一个手帕上来,缓慢说出这样一句:“王妃别哭了,再哭到时候王爷要说不吉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