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今天这步,她付出了太多的东西,也牺牲了太多的东西,不能因为这一时的不隐忍,就做出不可逆转的决定。
白蕊意死死咬着唇瓣,指甲都要抠进肉里,最后还是没有反抗,只是抬头,眼角有些许泪水,“母妃,我实在不知我究竟犯了何错,竟然惹得母妃如此雷霆震怒。”
“母妃也知道我生性蠢笨,若是我哪里做的有什么不对,还请母妃指教,不要这样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林清晚没忍住在心中感叹一声,像白蕊意这么能够隐忍的人,为何非要把自己的一手好牌打的稀巴烂?一般这种人都是最后的赢家,都是幕后的操控着,可是显然,她没有利用好自己的优势。
旁侧的晋王更着急了,看着自家身娇体弱的王妃被自己的母妃这样对待,心底怎么都是不好受的。
他大步上前,直接跟着跪到了白蕊意的身旁,“母妃,若是蕊意真的犯了什么错,你也可以好好教导她,也不至于如此动手呀。”
“她身体向来虚弱,前几日才得了风寒,今天又这般,回去恐怕又要大病一场。”男人想了想,然后继续接话说道:“母妃若是真的想要罚人,那就罚我好了,夫妻原本就是一体,蕊意犯了什么错,也就是我犯的错。”
看到自己儿子如此袒护另一个女人,德妃心中自然有些不好受。
不过她今日最愤怒的是白蕊意在自己面前伪装了这么久,原本以为她是真的洗心革面,一心一意对待自己的儿子,没想到只是做戏给自己看。
自己的儿子被这个女人耍的团团转,到头来还要在此处反驳自己,在后宫中混迹这么多年,德妃怎么会看不出白蕊意的心思?又怎么能容忍这样一个女人把自己当成傻子一样呢?
“给本宫滚开!”她冲着晋王就是一顿训斥,面上表情愤怒非常,声音更是尖锐。
晋王瞳孔放大,没想到自己的母妃竟然会对自己说这种重话。
他下意识张口,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仿佛被堵死了一般。
旁侧白蕊意见状,连忙伸手拉了拉晋王的衣袖,做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王爷,一定是我做错了什么事,母妃才会如此生气。你不必管我,这是我应该被罚的。”
她依旧是那副可怜巴巴任人欺负的模样,晋王看在心里更心疼,可是他没有能力和德妃抗衡。再加上从小被严要求,德妃的辱骂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噩梦一般的存在。
而此刻,童年的噩梦从脑海深处延伸,一点一点困住他的手脚,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得。
白蕊意抓着他的一只手臂拽了拽,用着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王爷不必管我,母妃此刻正在气头上,说不定等会儿就好了……”
“还是不要和德妃娘娘有冲突,毕竟你们是亲生母子,德妃娘娘说什么做什么都是为了王爷好,只要王爷能够好,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她越说越把自己描述的可怜和做小伏低,像是不管受什么委屈都能承受一般。
晋王最看不得白蕊意这个模样,心中对女人的怜惜又多了几分。
“本宫说的话,你全当耳旁风么?”见二人还在窃窃私语,德妃愤怒至极,“来人,把王爷给本宫请到一旁,好好看着!”
两个太监对视一眼,直在心中叫苦。
这样的差事让他们怎么做?要么就是得罪晋王,要么就是德妃。
二人咬咬牙,权衡之下最终还是选择了德妃这边,缓慢朝着晋王过去,小心翼翼的说道:“王爷,您还是到一旁看吧,莫要再惹娘娘生气了。”
晋王想要反驳也无可奈何,最终只得起身,回头看了白蕊意好几眼才下定决心。
“你可知道,你今日到底犯了什么错?”德妃目光停留在白蕊意的脸上,语气冰冷骇人。
白蕊意心中跟明镜儿似的,她喉咙轻动,做出懵懵懂懂的样子,“母妃,蕊意实在不知……实在不知道哪里犯了错,母妃才这么生气……”
“好,那本宫就告诉你!”中年女人威严十足,朝着旁侧嬷嬷扬手,嬷嬷抬头向门外看了一眼,一个小宫女就被两个人带着推了进来。
白蕊意侧头看了一眼,脱口而出说道:“小语……”
“这是你的陪嫁婢女之一,本宫没说错吧?”德妃声音冰冷。
由于不知道德妃要做什么,所以白蕊意在承认的时候格外小心,甚至还为自己铺垫了一番,“确实是我的贴身婢女不错,可是……可是小语已经消失了好几天了,怎么会在母妃这里?”
德妃冷笑一声,旁侧嬷嬷立刻朝着小语看去,“你说!”
大概是因为过度害怕,所以小语整个人都颤颤巍巍的,面色一片煞白。
听到这两个字后,身体更是一个激灵,像是触电了一般。
她不敢扭头去看白蕊意,只是朝着德妃不停的磕头,“德妃娘娘,我们家小姐虽然还留着战王殿下送的东西,可是……可是她如今是真的对晋王殿下一心一意,没有别的想法呀!”
此话一出,白蕊意整个身体都僵硬,她呼吸变得有些沉重,尽量不让自己扭头去看小语。
德妃究竟想要做什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是要致她于死地么?
“娘娘,奴婢敢用奴婢的性命发誓,我家王妃真的不是那种朝秦暮楚之人!”小语再次叫了起来,泪水顺着脸颊向下,呼吸都有些急促。
旁侧方才坐下的晋王眉头收紧,下意识向前,“你方才说什么?什么战王送的东西…?”
白蕊意这下再也稳不住了,之前她敢这样有恃无恐,完全是因为她已经拿捏了晋王,可她知道,在自己这个丈夫心里始终有个心结,就是她之前和玄千宸的关系。
若是被知道她还留着玄千宸送的东西,晋王恐怕真的会对她完全失望,最后甚至再也不会站到她这边了。
不行,不行!绝对不能发生这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