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公可是见识过那些好面子的勋贵豪族,就为了意气之争而豪掷千金。黑夫这拍卖会一出,他们又岂会错过这个露脸的机会?
“县君很缺钱吗?”
“缺!”
吕泽是知晓内幕的,因为黑夫需要出资组建舟师。就算以黑夫的财力,恐怕都难填补这无底洞。学宫现在每日开销也不少,足足几百号人的吃喝拉撒都是个问题。纵然学宫内饲养有家禽牲畜,甚至还有几十亩的菜地,但也只是杯水车薪。
所以,吕泽很能理解。
吕公若有所思的点头。
既是如此,那就简单了。
正好他也得到邀请函,届时刚好能赴宴。说是拍卖会,其实就是变相的收保护费,只是找个理由罢了。黑夫邀请,又有几人会不赏脸的?
“老夫明白了。”吕公轻轻开口,“让老夫算算,有多少余钱能拿出来的。”
“泽先告退。”
“去罢。”
吕公拿出算盘,翻看起账簿。算了足足半个时辰,却是越算越头疼。恰好这时房门被人推开,就瞧见位曼妙少女缓缓走来。
“雉儿,见过父亲。”
“哈哈,雉儿来的刚好。”吕公顿时松了口气,连忙道:“算账这事还是交给你比较好,为父就先歇息了。”
“……”
……
……
咸阳城,上卿宅邸。
蒙毅哼着小曲,难得有闲情逸致喂养信鸽。自打黑夫回泾阳后,咸阳勋贵可都松了口气。皇帝脸上笑容明显多了些,他们压力也小点。虽说被黑夫敲了笔,但这都是小事。也别说丢面子,大家都丢那就等于没丢。
原本都笑话他,被个小辈吃的死死的。结果第二天问了嘴,发现一个比一个惨。特别是李斯,他视若至宝的玉佩又被坑走。本来黑夫也就想意思意思,谁曾想胡亥就犹如给鬼子带队的汉奸,带着黑夫搜罗。有什么宝物,他可都是门清。
于是乎……李斯自闭了。
知晓这些事的蒙毅当场笑出声,他觉得黑夫还得继续加大力度。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咸阳城内有钱人多的是。蒙毅都想好了,下次见到黑夫得给他泄露些情报。
“主……主君!”
“大事不妙!”
“淡定。”蒙毅望着喘着粗气的家宰,淡淡道:“好歹也是上卿家宰,岂能如此冒失?纵然山崩于前,也当面不改色。先深呼吸,好些没有?”
“好……好些了……”
“嗯,那是何事?”
“是黑夫!”
“什么?他又来了?!”蒙毅直接一蹦三尺高,连忙道:“快,快把老夫的珍藏全都收起来。出去告诉他,老夫去了宫中不在家!”
“额,他没来。”
“没来还有何着急的?”
蒙毅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这天是真热啊!
家宰面露尴尬,连忙将请帖双手奉上道:“奴听其家仆所言,黑夫欲办拍卖晚宴。届时会在云宅大摆宴席,还会将诸多宝物拿出义卖。所得钱粮,悉数用于建造胶东海港组建舟师,用以平定海寇。”
“义卖?”
“他要卖什么?”
“等会……他要卖老夫的珍藏?!”
蒙毅怒目而视,差点就要拔剑。
好好好,这么玩是吧?
先把他们的珍藏坑走,然后再高价卖给他们。好一出空手套白狼,无本买卖啊。本来蒙毅还寻思着黑夫爵至大上造,应当不至于像先前那么贪。可现在看来,喜君当时那话是真没说错。随着黑夫官爵往上涨,他的胆子只会越来越大!
和黑夫相比,再贪的贪官都显得那么清廉。别人贪,好歹是比较收敛。可黑夫是明摆着告诉你,乃公就贪了怎么滴吧?
蒙毅接过请帖,快速看完。
“天杀的黑夫啊!!!”
蒙毅涨红着脸,气急败坏的跺着脚。所有藏品不设上限,全都采用竞拍的方式。也就是说谁出价高,那就归谁。要知道黑夫不光贪眼光还很毒辣,他挑选的都是价值连城的珍宝。
用竞价的方式,不光会抬高价钱更会让他们没法下台。想想李斯最喜欢的玉佩,若是被别人拍走,那不得吐血?
玉佩没了事小,脸也没了啊!
蒙毅死死攥着请帖,恨得是牙痒痒。他现在突然觉得,黑夫留在岭南就挺好的。这家伙回来后,他起码得少活十年……
“如此,未免也太过了!”家宰都因此有些恼怒,连忙道:“他前日如此,倒也说的过去。就当是因为欺骗他,便任他使性子。可此次无异于是挑衅公卿,就不怕得罪人吗?”
“他若怕那就不是他了……”蒙毅轻轻摇头,继续道:“况且,此事恐怕上早早就已知晓。黑夫从那晚起便是装生气,故意给我们看的。他费这么大力气,无非就是要我们掏钱罢了。”
他作为秦廷常青树,一直跟随于皇帝左右。再加上和
黑夫交情极好,也知道黑夫并非是小气的人。这几年来秦国财政支出越来越大,南征更是几乎掏空南方边郡。眼看着北伐在即,黑夫还要修港口组建舟师,国库恐怕都得被掏空……
所以,皇帝开始打起他们的主意。只是他不方便出面,便让黑夫趁机会圈钱。请帖也都说明,此次是义卖,所得的钱都将用以组建舟师。
很明显,这都是商量好的啊!
有皇帝撑腰,黑夫还怕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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