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女人的哭声突然戛然而止。
她一双通红的眼睛死死盯着盛新月,看上去有些瘆人:“你刚刚说什么,你是什么意思!”
“我是什么意思,你心里不是应该最清楚吗?”
盛新月毫不畏惧地对上她的目光,中年女人莫名觉得心底一阵惶恐。
她觉得面前的这个女孩,目光似乎都直接看到了她的心里!
谢知宴也有些意外:“你说什么?”
盛新月向前一步,目光格外的凌厉:“想知道你丈夫为什么会从手脚架上面掉下来吗?你以为他是不小心摔下来的,其实他是被东西给绊下来的!”
女人被她的目光所慑,下意识地跟着问了一句:“什么……绊的……”
“脐带啊。”
盛新月恶劣一笑,看向女人的脚边,“没看见吗,你脚底下现在还有两个孩子在爬呢,他们连脐带都没有剪掉,还是一对血淋淋的双胞胎呢!”
“啊——!”
女人的神情逐渐僵硬,在听到最后那句话的“双胞胎”之后,她的脸色更是瞬间苍白了下来,整个人一蹦三尺高,恨不得直接夺门而出!
“跑慢点。”
盛新月懒洋洋地提醒,“毕竟那脐带现在已经缠着你的脚了,你要是跑的太快,说不定也会被绊一跤呢。”
女人的动作瞬间僵住。
她甚至还维持着一只脚抬在空中的姿势,却感觉一股寒意从小腿的地方蹿了上来,直达天灵盖!
听着盛新月的话,谢知宴也不禁觉得后背有些发凉。
他下意识地看向女人的脚边,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好像也看到了一团血淋淋的东西一闪而过!
谢知宴:“!!!”
然而也只有一瞬间。
等他眨了眨眼睛再看的时候,又什么都没有了。
女人牙齿打颤,显然已经害怕到了极点,却依旧死咬着不松口:“你,你别吓唬人了!什么双胞胎,什么脐带!我根本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要是再这么乱说,小心……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那你在害怕什么。”
盛新月毫不客气地揭穿了她的嘴硬,“那两个小孩才刚从妈妈的肚子里被生出来,就被你活活掐死了!你丈夫为了平息你的怒火,竟然就这样站在一边看着,丝毫不阻拦。”
“孩子的妈妈更是连手术台都没下来,就大出血去世,一尸三命!你们欺负那个女孩子是孤儿,没有背景,所以行事更没有顾忌,但是怎么都没想到,他们会回来寻仇吧?”
她越说,中年女人的脸色就越惨白一分!
她眼前好像又浮现出那天的场景。
那个年轻的女人躺在床上,嘴里不断发出痛苦的嘶吼,血像是不要钱一样涌出来,甚至顺着床淌到了地上。
而她自己手里抱着那两个小孽种,越看心里就越恨!
这两个小孽种,都是她丈夫的种。
是她丈夫背着自己,跟这个年轻女人生出来的,竟然还是双胞胎!
“老婆。”
丈夫舔着脸凑过来,一脸讨好地说,“我当时就是被蛊惑了,所以才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但是我心里一直都是只有你一个人的,你看,她都这样了,我一点儿都不感到心疼,因为我根本就不爱她!”
她冷着脸,一句话都不想说。
床上女人的气息越来越弱,身体越来越冰冷,却没有人顾忌她的死活。
绝望笼罩在心头,视线也越来越模糊了。
她只能勉强分辨出不远处的两道人影,他们的声音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过来的。
“畜生。”
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她用尽全身力气,也只发出了气若游丝的声音,“畜生!”
视线的最后,她好像看到那个女人把手放在了她两个孩子脆弱的脖颈上。
一尸三命。
“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别胡说,你别胡说!”
中年女人尖叫起来,“你别想骗我!”
“我骗你?”
盛新月冷笑着反问,“我有没有骗你,你心里比我清楚!当初做下这些事的时候怎么没想到,那个女孩竟然会带着孩子回来寻仇?”
“你倒好,还把手伸到了我朋友身上,却没想过这一切都是你们咎由自取吗!”
“我没有!”
中年女人露出了极端恐惧,“什么我咎由自取,那一切都是那个贱人自找的!是她不要脸,勾引我男人,还生下了那两个孽种,她自己都这么不要脸了,我又凭什么对她客气!”
盛新月看她的表情满是厌恶:“你明明知道,那个女孩根本没有勾引你丈夫,而是你丈夫打着喝醉的幌子侵害了她!”
“甚至在她发现自己怀孕之后,也是你丈夫提出让她留下两个孩子,因为你和他结婚这么多年都没有孩子,所以他觉得不甘心,他原本是想等孩子出生之后先养在外面,等到了一两岁再打着收养的名义接回来。却没想到,女孩和孩子竟然被你提前发现了。”
“那
也是她自找的!”
当初做的自以为隐秘的事,竟然在今天被人就这样说了出来,中年女人脸色狰狞:“如果不是她勾引我男人,我男人又怎么会对她下手?是她自己不守妇道,大冷天地在别人面前穿着丝袜晃荡,谁家好女孩能做出这样的事?她穿成那样,不就是为了勾引男人吗!全部都是她的错!”
盛新月摇摇头,已经无法控制即将喷涌而出的怒气。
“你给你丈夫买寿买早了,俗话说得好,祸害遗万年,他可没有那么容易死,你也挺能活的。”
女人微怔,眼中不可抑制地闪过一抹喜色。
然而下一秒,却听见盛新月冷笑着说道:“不过接下来的时间,你们都要在监狱里度过了!”
“哦对了,在你们彻底认罪伏法之前,还是亲眼见一见当年死在你们面前的冤魂吧!”
盛新月手一挥,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和两个地上两个血淋淋的婴儿,就这样毫无阻拦地出现在所有人的视线之中!
谢知宴:“!!!”
所以他刚才看到的,不是幻觉,而是那里真的就有两个小娃娃!
女人披散着一头乌黑的长发,身上穿着蓝色的条纹病服,只是那衣服现在已经快被鲜红的血液染透了。
就在她的脚边,两个浑身赤裸的小婴儿趴在地面上,血糊的看不清他们的脸,两条脐带蜿蜒着从他们的身下伸出去,一条从病房门直接伸了到了不知名的方向,另一条却在中年女人的脚下扭动,似乎一直在试探着想要缠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