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学院的封印大门自带着传送效果,随着头脑一阵恍惚过后,慢慢睁开眼,人已经落到了雷亚卢卡利亚学院的正大门之口。
不由地回过眼眸,向着南边望去。
这里有着一条通往南门的长道,原本该因为许久都无人问津而长满了杂草灌木,栖息着野生的狼群。
但如今,这里遍布了杜鹃的帐篷,一个山包接着一个山包,简直就和海涛一般。
——藏在这里的隐居商人想必肯定不见了吧。
——记得他身上有着双石像小鬼的骨灰,那可是后期开启化圣学院一座魔法塔的必要道具啊。
······算了,之后再想办法。
我轻轻叹了口气,继续带着白金之子阿哇往学院里头走去。
乘上了升降梯,穿过寂静幽深的长廊,便是宏伟的杜鹃教堂。
偶尔有几名杜鹃骑士从身旁路过,他们都先是看了阿哇一眼,脸上浮现出诧异,但见到我的面孔以后,并没有多加阻拦,最多也只是打了招呼,话都没有多说。
——真是多亏了这张脸啊,让我的潜入能如此光明正大。
走到了杜鹃教堂之前的长阶梯,原本在游戏里,由两名辉石魔法师镇守大门,一见到阿褪闯入,魔砾便会跟机关枪子弹一样倾泻而来,搞得阿褪只能四处乱滚。
但现在,这里坐满了杜鹃骑士。
他们身上的甲胄破破烂烂,显然是经历了一轮又一轮的战斗,疲惫的面孔上,淡金色的眼眸无神地望着地面,仿佛化作了一具具人偶。
阿哇看着这些杜鹃们不由地稍稍出神,我连忙轻咳了一声,提醒对方跟上脚步。
——看起来,这位白金之子已经多少理解了,学院里的状况了吧。
只可惜,从杜鹃教堂正门外边,也只能看到通往大水车方向的那片泥人坟地。
在我离开学院之前,白王的魔法停下了那架水车,加上泥人层出不穷,因此,杜鹃似乎决定将所有的兵力集中到屋顶的攻防战之中,泥人坟地则是一片寂静。
否则,让阿哇见到决定性的证据之后,我也就算完成任务,能够直接撤离了吧。
小心地在教堂门口观望了一下,这里似乎被用作了伤患的治愈与休憩之地,同样是坐满了疲惫的骑士们。
“零大人。”一名骑士长见到我以后,立刻走上前来打了招呼,他的目光也自然落到了我身后的阿哇,便询问道,“这是?”
吃一堑,长一智。
我换了个理由:“这是我从联合军那边俘虏来的怪胎,你们这里有没有人听得懂白金之子的话语,我需要审讯一下他。”
对方摇了摇头之后,又略带起疑地询问道:“联合之军?您难道去了南门前镇那边的战场了吗?”
“······嗯。”我继续编织着谎言之网,“那边的战事有些吃紧,加拉莫德大人托我想想办法······我见这家伙待在了那风暴王身边,就想办法把他先给抓回来了。”
“原来如此······不过,你之前不是去了学院里头吗?有什么发现?”
——原来如此,那家伙去了学院里头······布莱泽应该能认得出我和那名癫火者的区别吧,希望他们不要中计。
而我稍微思索了一下,给了个无关紧要的情报:“我听说了,大水车是被那群魔法师用重力魔法进行了封印,如果我们这边也有人会用重力魔法,应该就能解开。”
“······那还真是可惜了,我们并没有被教导过重力魔法的使用。”
“这样啊。”我稍稍叹了口气,但内心里却是安心而又略显得意的哼笑。
——果然,杜鹃们虽然窥觎着魔法学院,但他们也只是学了些相关辉石魔法的皮毛,不太可能会突然出现学了重力魔法的奇才。
——至于“血指”与“拾荒者”,虽然他们的确是不稳定因素,但杜鹃骑士们也并不了解这些新入伙的家伙吧。
“对了,你们有活捉到辉石魔法师吗?”我又找了个借口,准备开脱,“白金之子也算是一种魔法造物,说不定那些魔法师会懂他们的语言。”
骑士长又是摇了摇头:“那群辉石魔法师顽固抵抗,能杀的,我们都已经杀了,并没有俘虏或是投降的人。”
“那还是我亲自去抓一个。”扫视了一圈教堂四周,通往二层的梯子早已经落下,边上也放了数架长梯。
于是,我颇为随意地转身踢了阿哇的屁股一脚,催促道:“快点爬上去!别给我耍花样。”
“哇哇······”阿哇也是配合着我的演技,一边嘀咕着,一边爬上了长梯。
我也对着那名骑士长说道:“你去休息吧,这次的战争恐怕会是场持久战,尽快做好调整。攻破学院还需要你们的力量。”
“是!”
摆脱了对方以后,我也跟着爬上了梯子。
在抬起头的时候,宛若夜空一般黝黑的天花板中,似乎闪烁着一眸紫色的星辰。
——欸,那个难道是······
登上了教堂二层,除了镇守此处的魔法师都变成了杜鹃的人,其余的倒是与游戏里没什么两样。
——那杜鹃们
究竟是怎么翻上教堂的屋顶,进攻学院校舍方向的?
这个疑问在我走出了阳台之时,便得到了解答。
杜鹃们在教堂与临近的像是储物仓库一般的楼塔之间,架起了桥梁,这里有着一道长梯能够直接爬上楼塔的半腰,然后,沿着相通的露台与房屋之顶,在稍有落差的位置架上木梯,便开拓出了一条逆向通往学院校舍的道路。
爬到了高塔的半腰后,阿哇似乎感应到了什么,自个儿沿着露台,朝附近的塔楼之顶走去。
我跟随着他走到了游戏中能够获得一把魔石剑钥匙的楼台平顶,向着侧边望去。
架在学院高楼之中的天桥已经被杜鹃们攻破,但在那一端的底下,不断地飞散出幽蓝色的星光,时不时还会腾起了赤红色的烈火。
“阿哇,你先在这里待一会儿,我稍微有点事去办。”
白金之子依旧是呆呆愣愣的模样,乌黑的大眼眸里,倒映着战斗的火光,也不知道他是否将我的话语听进去了。
而我转过身,回到了长梯的顶头,朝着杜鹃教堂的楼顶一跳,便落到了结实的屋瓦上,然后从破碎的窗户之中,偷偷钻到了教堂高处的横梁之上。
果然,刚才见到的那一点紫色之光并非我的错觉!
那群杜鹃竟然并没有将藏在了杜鹃教堂吊灯上的辉石钥匙给取走,而且那个理应和我同样熟知法环剧情的癫火者,也没有来提前拿走这东西。
——难道是因为已经破解了学院的封印,所以他们都觉得这柄钥匙没必要拿了吗?
——真是太幸运了~
我暗自窃喜,但还需小心翼翼地落到吊灯上去。
毕竟,现实之中,吊灯可没有像游戏里那样固定死,若要发出太大的响动被底下的杜鹃觉察,可就不好找什么借口了。
“零大人?!”
——卧槽!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我这才刚落到吊灯上,收起辉石钥匙,就听见了底下那骑士长的呼唤。
吓得我是跟兔子一样,立刻一缩,脸上已经不自然地浮现出尴尬的笑容,准备找理由开脱。
“你刚才不是打算去学院广场方向,捉捕一名魔法师回来吗?出什么事了?”
“嗯?你在说什么?”
底下传来了和我一模一样的嗓音,但却冰冷得毫无温度,仿佛一阵冬风从我的心底刮过,严霜冻结,寒毛直立。
而那名骑士长也自然是一头雾水:“欸······就,就在刚才,你还带着一名从南门前镇那边抓来的白金之子,说要找人审讯他······”
我不由得咽下了一口口水,朝底下望去。
在那名骑士长的面前,正站着一名穿着血指那黑色长袍的男人,他的面孔,果然与我如出一辙。
而就在这一瞬间,仿佛心电感应一般,对方也抬起了头。
那浊黄赤色的眼眸之中,铺天盖地的烈火,便朝我汹涌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