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生摸着大刀,每次想起长公主刘秀珠要嫁入北莽,他心中便有些憋屈,有些难受,为刘秀珠感到不值得。
看来,去幽州闹一闹是有必要的。
听到脚步声,陆长生看向楼梯处。
“秀才,你怎么了?”
陆长生看见孔瑾晦着个脸走上城头,长衫上还有一些新的污垢。
孔瑾只是不说话,抱着酒坛,靠在避风的墙角,喝起酒来。
陆长生有些诧异,因为绝大部分时候,孔瑾都是眉飞色舞,滔滔不绝的。
尤其是这一次从沙县弄了不少东西回来,孔瑾可是扬眉吐气,受到离阳城内剩下的寡妇们的热烈欢迎。
怎么这么一转头,就这般垂头丧气呢?
“秀才,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说出来,让我替你开心一下!”
陆长生学着孔瑾的口气,嘲笑道。
孔瑾翻了个白眼,又喝了口酒,“长生,我觉得我好失败啊!”
陆长生挨着孔瑾坐了下来,“哦,刚刚觉得的吗?”
“以前你没有察觉到?”
孔瑾没有从陆长生这里得到半分安慰,感觉更受伤了,“长生,你就不能好好安慰我一下吗?”
陆长生无奈地问道,“你到底怎么了?”
“说出来啊,我才知道该如何安慰你。”
孔瑾苦丧着脸说道,“长生,我受了情伤,很重的那种。”
“我都没脸活下去了。”
陆长生瞪大眼睛,“情伤?”
“让我看看,伤在哪里?”
说罢,陆长生便要掀起孔瑾的长衫。
孔瑾将长衫一拢,“不是外伤,是情伤,心里痛。”
“我前面打听清楚了,其实柳青和武冲并没有成亲的,所以我……”
陆长生越发震惊,“秀才,你不会对柳青……”
孔瑾低着头说道,“是的,我是喜欢上了柳青,我人生之中第一次动心了。”
“她模样比离阳城里的寡妇、大娘们要强上许多。比何秀娟要丰满许多,你瞧柳青那腿,特别直,特别饱满有弹性。你瞧她那身子,这样的天气,要是抱着睡觉,肯定很暖和的。”
“这些都不是最关键的,最紧要的是柳青她读过书,识字的。我说的话她都懂,我引经据典,她也能接得上。我觉得,她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我的,我的灵魂与她融为一体,我这辈子非她不娶!”
陆长生像看傻子一般看着孔瑾,“武冲没有将你打死?”
孔瑾说道,“我说,他们还没有成亲的,所以我可以和武冲争一争的。”
“而且,王大婶、张寡妇、何秀娟他们听了之后,也怂恿我去争一争,刺激一下武冲。”
陆长生说道,“你还真的去争了啊?”
“结果怎么样?”
孔瑾捂着脸,“啊,我好惨啊!”
“我活了四十二年,第一次遇到让我心动的女人,让我许下誓言非她不娶的女人,结果结果她拒绝了我。”
“我的心好痛,四十多年的等待,等来的却是心碎。我觉得自己以后不会在爱了!”
“我将孤独终老,无依无靠,好惨啊!”
陆长生忍不住打断他,“柳青是如何拒绝你的?”
孔瑾哭丧道,“她说我是个好人,说我才华横溢,风度翩翩,神机妙算,堂堂华夏远征军军师,受世人敬仰,毕竟青史留名,她配不上我!”
“我这样聪明绝顶的人,如何听不出她话中的意思啊。”
陆长生实在忍不住笑了,“看来武冲应当不在旁边,否则你肯定会少一条腿或者断一条胳膊。”
“我提醒过你,柳青和武冲感情很好的,只是没有拜天地闹洞房而已。”
孔瑾长叹一声,“没有柳青,我以后的日子可怎么活啊?”
“一想起柳青这样的身子,要被武冲抱在怀中糟蹋,简直就是好白菜让猪给拱了,我好心痛啊!”
“不行了,我得去一趟沙县才行了。”
陆长生问道,“你去沙县干什么?”
孔瑾整理了一下长衫,“去找以前的老相好的,倾诉一下衷肠。”
陆长生鄙夷地看着孔瑾,“去逛青楼就去逛青楼,还说的这般高雅。”
“嗯,你连喝酒都欠钱,哪里有银子去逛青楼啊?”
孔瑾咧嘴笑道,“嘿嘿,我会写字啊,我会作诗啊。”
“那些姑娘们有时候闲着也是闲着,便让我写字,或者作诗来补偿了。”
陆长生沉默。
孔瑾低下头,挤眉弄眼,“长生,现在武冲在离阳城里守着,鲁进在流沙郡外面跑着,离阳城里该撤的也撤走了,你守在这里没有多大用。”
“要不,我带你去沙县耍下子去?”
陆长生问道,“耍什么?”
孔瑾眼眸中露出些许猥琐的神情,“当然是喝喝小
酒,听听小曲,摸摸小手,玩姑娘啊!”
陆长生摇摇头,“不去,不感兴趣。”
孔瑾低下头,仔细地盯着陆长生的眼睛,“长生,你怎么会这么奇怪呢?”
“像你这样的男人,怎么会对女人不感兴趣呢?”
陆长生将目光放在霸王刀上,用手轻轻摩挲着刀背,仿佛在抚摸心爱之人。
“女人,有什么好玩的?”
孔瑾像看怪物一样看着陆长生,“女人,可好玩了,她们美丽动人,柔情似水,身上香喷喷的,有香酥酥的。”
“这些都是其次的,你要试一次,试过之后,便会陷进去,保准你再也不想出来了。”
陆长生将刀锋朝上,“没有女人能让我陷进去。”
“比起玩女人,我更喜欢杀女人。”
孔瑾嘴角抽了抽,依旧不死心,“你不要拒绝,你要尝试一下啊!”
陆长生手指在刀面上轻轻滑过,有红色光晕浮现。
“我尝过的!”
孔瑾探过头去,“味道怎么样?是不是特别棒?是不是想再来一次?”
陆长生举起刀,横在眼前,目光凛冽。
“她们的人头一样的丑陋,她们的尸体一样的僵硬冰冷,她们的血,一样的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