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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宫崎健太郎的话也引起了他的思索。
按照宫崎健太郎的所说,这次暗杀可谓是准备相当充分,对方这是处心积虑要弄死宫崎。
不,确切的说是要弄死程千帆。
“你的公文包里有什么?”三本次郎突然问道。
“有几份档案资料。”程千帆思忖说道,“虽然都是涉密资料,不过,都是刑事卷宗,没有其他的价值。”
说着,他看了三本次郎一眼,“还有一套古钱币。。”
“什么古钱币?”三本次郎立刻问道。
“金锭。”程千帆露出心痛不已的样子,咬牙切齿说道,“明朝嘉靖四十年十月内户部造,五十两足色的金锭。”
三本次郎看着宫崎健太郎心痛、恼怒的样子,气的骂道,“你满脑子都是金钱,能不能将精力放在工作上!”
此时,程千帆抬头,看向三本次郎,小心翼翼说道,“下个月便是课长您的生辰,属下,属下……”
正在骂人的三本次郎闭嘴了。
他非常惊讶,没想到宫崎竟然记得他的生日,很显然,这是宫崎暗中打听到的。
然后,这金锭便是宫崎为他准备的生日礼物?!
他突然觉得自己能够理解宫崎健太郎丢失了金锭后的痛苦心情了。
在宫崎的心中,当不仅仅是因为钱财的损失,这还是未曾表达出来的沉重心意啊!
“庸俗!”三本次郎冷哼一声,骂道。
程千帆毕恭毕敬的站好,不敢说话。
“帝国征服支那的脚步不会停歇,我每日工作繁多,哪有时间过生日。”三本次郎摇摇头说道。
“课长为帝国殚精竭虑,堪称帝国军人的楷模。”程千帆表情无比认真说道,十分恭敬的鞠躬,“您辛苦了。”
“效忠添皇,征服支那,是吾辈帝国军人的使命!”三本次郎沉声说道,“这是帝国赋予我们这一代人的使命,帝国本土太小了,我们的使命便是为帝国民众获得更多的土地!”
“伟大的大和民族,终将统治这广袤富饶的土地,大和民族是世界上最高等的民族!”程千帆的眼眸中闪烁着狂热之色,“卑劣的支那人,只配成为我们的奴隶!”
三本次郎满意的看着宫崎健太郎。
特高课内部似乎隐隐有一个声音,说他是因为宫崎健太郎的溜须拍马,乃至是贿赂,才对此人另眼相看。
这都是谣传,是无稽之谈。
如此优秀、忠诚的年轻人,哪个长官不喜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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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下当时在舞厅陪着皮特喝了点酒,有心向皮特卖弄一番那得之不易的金锭,故而想着要打开公文包,然后便看到了已经拉弦的手榴弹,整个人都吓坏了,根本没有顾得上去注意汪康年。”程千帆苦笑一声说道。
他不着痕迹的将‘得之不易’四个字咬字稍稍重了一些。
说道这里,他的脸色又是一变。
“怎么了?”三本次郎问道。
“这金锭是好宝贝,属下也是得之不易,且这金锭是……”程千帆停顿一下,说道,“以属下的习惯,自然是要回到家中或者是办公室,仔细欣赏,品鉴。”
“你的意思是,对方对你的习性也是颇为了解,知道你不会让其他人碰公文包,会在无人处打开公文包,定然会炸死你。”三本次郎明白宫崎健太郎的意思了。
此外,听着宫崎健太郎一口一个金锭,三本次郎也是烦躁不已。
“正是如此。”程千帆眼眸中闪过一丝后怕,更多的是愤怒和狰狞之色,“此人如同一条毒蛇,令人心悸不安。”
“有怀疑对象吗?”三本次郎问道。
“程千帆行事作风颇为粗犷,仇家不少。”宫崎健太郎讪讪一笑,说道,“一时之间,很难判断。”
三本次郎皱了皱眉,宫崎这个家伙,以程千帆的名义疯狂敛财
,且手段颇为凶残,得罪了不少人,可以说,想要弄死他的人不在少数,确实是很难查。
“这件事我会派人调查的,你自己也要仔细盘查,争取尽快揪出这个幕后凶手。”三本次郎说道。
“是。”程千帆点点头,随后却是嘀咕了一声,“也许就是汪康年那个家伙。”
然后便被三本次郎一顿劈头盖脸的训斥。
……
“汪康年这种人不可信。”程千帆表情不屑说道,“这个人极度贪生怕死,对帝国不忠。”
三本次郎冷哼一声,同时有些头疼不已。
不管要暗中加害宫崎健太郎的是否是汪康年,经此一事,宫崎这个家伙和汪康年之间可以说是结下死仇,水火不相容了。
“课长,汪康年在巡捕房的刑讯室,招供了。”程千帆说道。
“他招了什么?”三本次郎问道。
程千帆见状,果断再落下一子,“用支那人的话说,是竹筒倒豆子,一个不留!”
说着,便将汪康年招供的口供,较为仔细的向三本次郎娓娓道来。
“巴格鸭落!”三本次郎瞪了宫崎健太郎一眼,骂了一句。
这个家伙讲述这些的时候,不经意间流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显然是对于有机会落井下石汪康年暗中高兴。
宫崎这个家伙,完全不考虑大局,满脑子只有和汪康年的私人恩怨。
当然,他更加愤怒的是汪康年的行为。
知道此人贪生怕死,不过,此前是从国府党务调查处叛变投靠了大日本帝国,三本次郎对此自然是乐于见到。
但是,此时此刻,得知汪康年在巡捕房的刑讯室招供,此时的感受自然别有一番滋味。
“贪生怕死的支那人,背叛帝国,这种人不可信,该杀。”程千帆继续添油加醋说道。
三本次郎瞪了宫崎健太郎一眼。
对于汪康年这样的投靠帝国的支那人,这种行为也许还谈不上背叛帝国。
或许,即便是有背叛嫌疑,但是,也不能便因此杀掉汪康年,若是如此,对于以后支那人投靠帝国会产生不好的影响。
愿意投靠帝国的,自然都是贪生怕死之人,真正不怕死的人,都是和帝国作对的死硬分子。
帝国既然招揽了这些人,就要容忍他们的贪生怕死。
但是,宫崎健太郎有半句话说的是对的,这些贪生怕死之途,可以用,但是,这些人不可靠,不可信。
“汪康年的行为确实可恶,不过,关于他的处理,我自有决断。”三本次郎看着宫崎健太郎,“你也就不要继续添油加醋了。”
被看破心思的程千帆,讪讪一笑,说了句,“属下不敢,课长明鉴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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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这个已经招供的支那红党童学咏,你怎么看?”三本次郎突然问道。
“属下假扮程千帆,在巡捕房工作以后,因为支那政府和红党再次合作的关系,法租界内部对红党的查缉力度相对减弱,所以,我较少会再参与侦办过涉红案件。”程千帆皱眉思索,说道。
“不过,我也曾经研究过巡捕房的内部档案,其中便有此前巡捕房缉拿红党的卷宗。”
“红党一直面对国府、租界当局的围剿,多次遭遇重大打击,但是,他们就如同野草一般,只要没有斩草除根,只要给了他们阳光和空气,很快便又野蛮生长。”
程千帆凝眉说道,“而且,从这些反反复复的搜捕中,应该说他们是积累了一些经验教训的。”
“其中有一点,那便是红党现在非常重视单线联系,不同地区,不同的部门之间,很少发生横向联系。”程千帆露出疑惑之色,“从背叛帝国的汪康年的口供中可见,他们抓住的童学咏是红党南市交通站的交通员。”
“而汪康年这次要抓捕的苗圃,她是在法租界潜伏的红党。”程千帆摇摇头,“这两个人之间是如何发生联系的?这并不符合我对红党的研究和认知。”
三本次郎满意的点点头。
宫崎这个家伙,只要是精力放在工作上,脑子很机灵的。
这个家伙现在反应如此迅速,其中多半因素是要趁机好好表现,同时最重要的是可以暗中暗中对汪康年夹枪带棒的落井下石。
三本次郎将这一切看的通透。
“你的分析是有道理的。”三本次郎点点头说道,“以我对红党的了解,这种情况确实也是有些蹊跷。”
“课长,要知道答案很简单。”程千帆微笑说道,“问童学咏就是了。”
“嗖的斯累(そうですね)!”三本次郎面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