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也真是无语,他老丈人还挺博学多才的,竟然记得武则天两大男宠叫什么名字。
就是这知识点是不是有点太杂了?
既然老丈人想去逛潘家园,黑瞎子也不敢拧着。
这可是亲爹,他一个在考察期的姑爷自然得伺候好了。
如今北京城的交通可不像前几年了,车多人多外地游客也不少。
黑瞎子怕自己照应不到再把老丈人丢了,难得的带了四个伙计一起。
他们赶得也巧,今天正好周末,潘家园的人还真不少。
这几年老百姓都富裕了,古董行业越发红火,很多市民看了几期鉴宝节目就总想着捡漏。
大店铺不敢进,外面那些地摊确是聚集了不少人。
张瑞松脸长的嫩穿的又好,看着就像富家公子来体验生活的,那些地摊老板都觉得这是个肥羊,招呼起来分外热情。
张家麒麟别的不敢说,但在古董鉴赏上各个是行家。
哪怕会忘了自己叫啥也绝不会断错了古董的年代。
只要是老物件,打眼一扫上手一摸,连个破柜子都能断出祖宗18代来。
这些摆地摊的人员很杂,不光有专做赝品坑游客的二流子。
也有去农村乡下偏远地区捡漏的小商贩,还有些散盗,自己掏出东西在这儿卖的。
这种一般都是掏的明清时期土财主的斗,没啥太打眼的东西。
马盘压价狠了干脆就自己在外边摆个摊,东西不算多好但都是真货。
这一走一看,张瑞松还真看到不少真东西,就是品相太差实在入不了眼。
张家麒麟一向走的是高冷范儿,偏偏张瑞松就跟闯进狼群的二哈似的,一点儿也没有张家麒麟的沉稳劲儿。
尤其他又与世隔绝了这么多年,现在是看啥都新鲜,在街上转来转去啥都摸一把,跟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一样。
潘家园这里也有穹祺的铺子,解家和红家的也有,早些年黑瞎子也没少过来。
今天也是赶巧,几人正逛着,忽然一个解家店铺的掌柜把黑瞎子叫住了。
店里来了两个手艺人出货,东西有些烫手路子也摸不太清。
掌柜的就想着请示花爷,没想到正看到黑爷从门口过。
这位以前在解家堂口也待过不短的时间,那时候也是能当半个家的。
掌柜的也是鸡贼,怕打扰花爷挨训,便想着让黑爷帮帮忙。
张瑞松一听赶紧摆摆手,“我一个大老爷们儿又丢不了,你有正事忙你的去。”
黑瞎子赶紧摇头,“正事儿哪有您老重要,要不您也跟我去看看?
是小花爷的铺子,好东西不少,比街上逛强多了!”
张瑞松撇撇嘴,“你非让我说的这么明白吗?
我看你在我眼前晃心堵,你能不能让我清净一会儿。”
好吧,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不走就不礼貌了。
黑瞎子只能尴尬的赔笑,还摸出张银行卡递给老丈人说随便刷。
张瑞松切了一声,揣起卡就走了。
黑瞎子赶紧让四个伙计跟上去,还嘱咐他们千万伺候好了,他处理完事情就去找他们。
张瑞松玩心挺重,不光喜欢逛古董摊子,对各种小吃也很感兴趣。
四个伙计被他支使的团团转,这个给他去买爆米花,那个给他等炸串,没过一会儿身边就只剩了一个。
这位是说什么也不敢动了,那三个没回来之前他得寸步不离的跟着先生。
虽然这位看着年轻,但实际却是他们boss的亲爹。
这可是活祖宗,真要丢了黑爷能扒了他的皮。
张瑞松也不为难人,不去就不去呗,反正他左手糖葫芦右手炸年糕还没吃完。
吃东西也不耽误他看古董,外面摊子看完了,现在又开始一家一家的扫店。
古董店的品质确实比地摊强多了,这一逛还真发现了好东西。
一间装修还算豪华的铺子,正对门的架子上摆了个掐丝珐琅鎏金博山炉。
这玩意儿若只是个博山炉自然不会入了张家麒麟的眼,但这一只却是另有乾坤。
这只博山炉的造型是东汉风格,鎏金工艺却有着唐代的影子,底座上的掐丝法郎又是明代之后才会出现的技术。
整体来说,虽然看着挺漂亮却不伦不类,稍微内行点的人都会觉得这是个仿造的赝品。
而偏偏张瑞松曾经在张家典籍中看过这玩意儿的记载。
这博山炉还真就是东汉时期铸造,用来盛放佛骨舍利的。
流传到唐朝时被一间有名的寺院偶然所得,便又将寺院内供奉的一颗舍利也放入其中,并且加了一层鎏金工艺。
再然后这东西辗转沉浮,一直到明朝后期又出现过一次。
得到它的也是一座寺庙,同样放进佛骨舍利后又进行了改造。
鎏金工艺好歹还不影响整
体效果,用掐丝法郎就太让人无语了,挺好的香炉弄成了四不像,倒是挺防盗的。
别看这博山炉不算大,但如果没人解开机关,那它里面最少应该放着3块佛骨舍利才对。
这种密辛知道的人本来就少之又少,就算偶然被有心人得到,若非精通佛法之人也打不开这里面的机关。
张瑞松有个预感,这东西跟他有缘,里面的3块佛骨舍利应该没被取走。
想到这儿他也顾不得吃了,连忙便喊店里的伙计把那博山炉拿了下来。
那小伙计在这也干了好几年了,也算半个内行人。
一看这位少爷的长相气质就乐了,招呼的分在热情。
傻白甜纯小白富家公子,跟这三朝混搭的玩意儿实在是再相配不过了。
张瑞松又仔细检查了一遍这个香炉,没错了,里面的梵文记载的就是这香炉的来历,其中也提到了佛骨舍利。
哪怕其中三块舍利被取走,光这香炉也是沾染了佛性的好东西。
小伙计看这位少爷满意介绍的更认真,天花乱坠的说了一堆惊险故事,张瑞松听得还挺有趣。
问了一下价格,那伙计也真敢狮子大开口,张口就说一百万。
张瑞松茫然的看着自己的跟班,他对现在的货币没什么具体概念。
这要在他守门以前,这香炉大概能卖三千块,那时候糖葫芦是两毛一个,现在是5块,涨了25倍。
那用这个香炉以前的价格乘以二十五就应该是七万五才对,怎么能要一百万?
他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说的,那小伙计都被说愣了,这还价怎么还有零有整的?
跟着他的伙计不太懂香炉,但人家懂行规,古董要价也不是瞎要。
小白十一,青头八一,假道学六一,他家老太爷明显是被算在小白那一类,那这伙计的报价就是按十倍报的,这香炉低于十万不卖。
那伙计没想到人家跟着个行内人,片刻尴尬后恭维一笑,“这位大哥是行家呀,也是咱们圈内人吧!
这真不怪我坑这位少爷,都是行规,您多担待!”
张瑞松一听也明白了,痛快的递过去黑瞎子那张卡,“10万块是吧,刷吧,我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