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凡带着巴伦来到山坡上的时候，看着整条山谷到处都是喊杀声的巴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女真人素来以能争善战而闻名，从来都是女真人去屠杀别人，还从来没有见过女真人被屠杀的这一幕。

看到自己一手培养出来的队伍，被大康的龙鳞军像赶兔子一样赶得满山跑，巴伦几乎要崩溃了。

“这哪里是战争，这简直是在拼命……。”

巴伦终于看出了问题的所在，作为一个常年游走在战争边缘的传奇将军，巴伦一眼就看出龙鳞军和普通的大康军队完全不一样。

“对，这就是在拼命，他们每个人都在拼命，因为不拼命的话就要死了。”

宁凡看着山谷之中到处被追得满地跑的女真人，心情大为畅快。

一场战争其实也是有氛围的，战争的氛围一旦被奠定就很难再扭转了，女真人恐慌的情绪到处在蔓延，基本上没有人去抵抗了，所有人都在亡命地奔逃。

战争的走向来到了这一步，说明这场战争已经基本上算是胜利了，所以宁凡此时也放松了起来，脸上也带上了笑容。

“六皇子殿下，我真的不明白，您堂堂一个大康的皇子，生活优渥，为什么你会如此擅长带兵打仗，而且我很想知道这些人你是怎么训练出来的。”

巴伦此时精神已经接近崩溃了，自己一手带出来的队伍完全被击垮了，十几万的生命就要葬送在这条山谷之中，巴伦完全不能够接受。

看到巴伦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宁凡的表情也严肃了起来，两人之间并非敌人，只是立场不同而已。

“巴伦将军，你犯了两个致命的错误，第一就是不该踏入不熟悉的地形，此处到处都是山脉，这是你们女真人最不擅长的地形，第二就是极端天气帮了我们大忙。”

巴伦已经成为了俘虏，宁凡自然不怕巴伦从自己身上学到了诀窍，事实上宁凡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放走巴伦。

心软是病，所以宁凡一开始就没打算心软。

和巴伦之间的谈论，宁凡一开始就没有打算保留。

“是的，茫茫大雪，在我们女真人生活的地方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雪，而且是在这种山脉丘陵纵横的地带，我们女真人最容易迷路了。”

“但是我有一点我想不通，就是你们只有区区三万多人，为什么敢跟我们十几万大军硬碰硬，我做梦都没有想到你们会从山上直接冲下来和我们拼命，这简直不可思议。”

“而且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大康的士兵会如此的勇猛，会如此的不要命，和我们以往见到的大康士兵完全不同。”

巴伦完全被眼前的场景给迷惑了，他终其一生都在研究战争的艺术，都在研究怎么去统领士兵，怎么去激励士气，但是自己研究一生的东西，在宁凡的面前似乎根本不值一提。

“很简单，在这场战争开始之前，我让他们扔掉了口粮，只留下三天的军粮，也就是说如果输掉了这场战争，所有的龙鳞军都将埋葬在这山谷里。”

“如果明知道背后是死路的话，那么所有人都会一往无前地往前走，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其实很简单。”

宁凡看着已经接近尾声的战争，内心感慨万千。

三万多龙鳞军去对付十四万多的女真人，平均每个人至少要击杀三四个人。

就算去赶满山的野猪也是需要时间的，但是这场战斗前前后后持续的时间并不到两个时辰。

整个山谷都充满了血腥的味道，甚至雪地都被染红了。

受惊的战马到处狂奔，龙鳞军的损伤微乎其微。

对于宁凡来说，这是一场大获全胜的战争，但是他心里却高兴不起来，因为有十几万人埋葬在这个山谷之中，这是一个血腥的夜晚。

但是战争从来都不是仁慈的事情，十几万女真人葬送在这里，那就说明女真人至少在五十年内再也无法对大康造成有效的威胁了。

看到战争结束了，巴伦也彻底崩溃了，趁着宁凡不注意，一把夺过旁边护卫的宝剑。

几个护卫反应很快，想要上去抢夺，但是已经迟了，巴伦的长剑已经割开了脖子，鲜血直接喷洒了出来。

宁凡冷冷的看着眼神逐渐失去光彩的巴伦，心中五味杂陈。

半个月之后龙鳞军班师回到江州，受到了热烈的欢迎。

这次宁凡带回来了大批的物资，从十几万女真人身上，单单收缴战马就有八万多匹，这些战马至少可以武装八万的骑兵。

这对于江州来说是一笔巨大的财富，除此之外还有大量的兵器铠甲以及其他物资。-

这批物资使得原本贫困的江州，一夜之间就有了丰厚的家底。

这一战龙鳞军死伤三千人，回到江州之后，宁凡的建议之下，周群立即找了一块合适的地方建造烈士陵园，那些在外马革裹尸的将士也有了长眠之地。

烈士陵园对于一支军队的荣誉感还是十分重要的，那是烈士们死后的长眠之地，常年受到人们的瞻仰和崇敬。

只要江州的百姓不绝，那么这些烈士长眠之地，

就会受到长久的香火供奉。

“殿下，西北的战事很不乐观，听说萧重大将军那边损失惨重，匈奴人这次是铁了心要攻入关内了。”

周群来见宁凡的时候，带来了有关于西北的消息。

这件事情并没有让宁凡感觉到有丝毫的意外，因为这次匈奴人几乎是压上了国运，匈奴人要趁着大康最为虚弱的时候，一举攻克边关。

“如果真的让这些蛮子进入到我大康的腹地，不知道有多少百姓都要遭受荼毒。”

宁凡发出感慨，不过很快脸色就变得冷漠了下来，他恨恨地咬牙说道：“大康落到如此地步，和那些世家大族脱不了干系，这些世家大族坐拥大量的土地和财富，而普通的平民百姓困苦异常，连饭都吃不上，财富大量被集中，这才是导致天灾人祸，天怒人怨的主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