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沈安然迷茫地看着顾成渊的脸。
刚要说什么,就被顾成渊带了进去。
坐在客厅的几人,视线齐刷刷的扫向他们。
“成渊,你回来得正好。”明夫人虽然反感顾成渊,但在外人面前,她永远佯装出一副疼爱弟弟的姿态来。
“我今天邀请朱董过来,就是商量你侄子和朱丽安的婚事,他们两个既然处不到一块,那还不如离婚呢,彼此落个清净。”
“成渊啊,你以为呢?”
顾成渊面无表情地望向明夫人,没说话。
倒是沈安然,太想让哥哥恢复自由,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
顾成渊低头望见沈安然略略恳求的眼神,异常冷静地发言:“离婚的事,可能还得看南风自己的意思。”
就在明夫人以为大功告成的时候,他又淡淡地补充了,“不过,婚姻不是儿戏,南风总要有正当的理由才可以离婚。”
“朱丽安心里有别的男人,这一条还不够么?”明夫人忍不住反驳。
顾成渊不以为然地说,“大嫂,侄媳的事,结婚时,大哥就知道了。”
言外之意是,结婚前知道,顾东明还让顾南风娶了朱丽安,就不叫骗婚。
朱董一阵得意。
心里想,顾成渊果然是睿智过人,轻松拿捏明夫人。
明夫人看顾成渊胳膊肘往外拐,火气轰的一声冲到头顶。
“成渊,南风可是你亲侄子!”
“南风迎娶朱丽安,是因为朱丽安一开始就隐瞒了真相。”
“你大哥会同意,也只是想让公众媒体消停,不让顾朱两家被青城等人笑话!”
朱董冷笑一声,“夫人,难道……犬子就清白吗?”
明夫人被怼得哑口无言。
南风之前跟朱家二小姐藕断丝连,朱董也心有不满是正常的。
可转眼想到,离婚是儿子的心愿,她又只能退一步谈,“朱董,咱们各退一步,如果你肯同意他们离婚,我愿意将我公司百分之五的股份拿出来给你女儿作为补偿。”
朱董装模作样地想了想,“好吧,既然亲家母有这样的魄力,那等我回去跟丽安商量一下。”
就在这时,院外响起了汽笛声。
洪之砚带着朱丽安,也来了宅子。
“南风,你……你回来了?”
明夫人惊喜地走到了儿子的身边,一瞄到跟着的朱丽安,诧异不已,“丽安也来了?”
朱董不解地站起身,“丽安,你怎么……”
朱丽安慢腾腾地走过来,望着朱董说:爸,我已经跟南风离婚了。”
朱董嘴唇发颤,“你说什么?”
“我和南风离婚了。”朱丽安跟着看向明夫人,“阿姨,条件我已经跟南风谈过了,你不用担心。”
明夫人想到婚事解决,还没花钱,兴奋不已。
饶是沙发上的顾成渊,面色沉沉。
他完全没猜到顾南风竟然会从朱丽安的身上着手。
一次性就毁了自己和朱董谈好的买卖。
旁边朱董也是心力交瘁地站起来,“既然已经离婚了,那咱们就走吧。”
看着二爷那刀人的眼神,朱董害怕,背着手,逃之夭夭。
朱丽安走之前,侧眸看了一眼顾南风,着急地跟出去。
院子里,朱董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女儿:“你做什么事儿之前,能不能跟爸说清楚,你这样,让爸怎么交代!”
“爸,我也不想。”朱丽安眼神迷茫,“可他拿老秦的命威胁我,我一时不忍心,所以……”
“好了,爸倒是不会拿你怎么样。但他……你自己琢磨吧。”
朱董嘴里的这个他,当然是坐在顾宅的二爷。
朱丽安刚才进去的时候,就猜到了这个结果。
可为了老秦,她也只能装作没看见了。
等院外汽笛声远去,朱家的人走了,洪之砚才看着沈安然,温柔地笑了笑。
这次晚饭吃得不好,顾成渊全程没给好脸,可走的时候,洪之砚让女佣把自己带回来的礼物,送了一份给沈安然。
上次收到哥哥原谅自己的短信,这会儿又收到哥哥送给自己的礼物,沈安然无法想象的开心。
顾成渊把沈安然拉入怀中,自顾自地说,“麻烦你跟南风说一声,他婶婶很喜欢他选的这份礼物!”
“是,二爷。”
等女佣走进屋子禀报,沈安然就被人拽进了车。
半路上,顾成渊看沈安然对那份礼物爱不释手,心里火气越来越大。
随手将袋子抢走,从车窗扔到了马路边的垃圾桶里。
“顾成渊,你干嘛。”
“快停车,停车啊你。”
“我到底哪里惹到你了,你非要扔掉我的东西!”
“顾成渊,算我求你了,放我下去,好不好?”
沈安然从
一开始的愤怒,到最后的苦苦哀求。
都没能抹去顾成渊的怒火,反而得到了不是回答的回答。
“加快速度——”
车子在寂静的夜里驶向别墅,毫不留情地抹去了所有的痕迹。
沈安然缩在车里,绝望又心碎。
她不明白,只是一份简单的礼物,怎么就让顾成渊生那么大的气?
“下车!”
抵达别墅,顾成渊站在门口喊她。
她别过头,想以此抗议,“别碰我。”
“我最后问你一次,出不出来!”顾成渊又喊了一声。
沈安然咬着牙,跟他谈条件,“顾成渊,我要我的礼物!”
“不过是一瓶不入流的香水,仅此而已!”顾成渊面无表情,“我买来送你。”
“我只要顾教授送我的那份,我只要……”沈安然伤心抹泪,“他是你侄子,仅此而已啊……”
那是长大成人,第一次收到哥哥送的礼物。
她甚至还没有拆开看看……就被顾成渊扔掉了。
看车里的女人一次又一次挑战自己的耐性,顾成渊忍无可忍,“好,那你就在这里待个够!”
顾成渊拿走沈安然的手机,直接遥控锁车。
车内黑暗,窗门紧锁,沈安然害怕不已。
她想起被老巫婆收养的时候,一惹对方生气,就会被关进衣柜或者木箱里面。
太痛苦了。
都已经本能地抗拒。
狭窄的地方,过于闭塞,半个小时后,沈安然就开始呼吸不畅,冷汗直冒。
她后悔了,手掌用力地拍打着车窗。
可不管怎么嚷,客厅里的顾成渊都无动于衷。
保镖凌墨看得着急,“二爷,沈小姐会害怕的。”
“放心,死不了!”顾成渊知道自己被锁在车里连续24个小时的感觉。
他自认为自己知道轻重!
“可是二爷……”
“好了,退下!”
院子里,夜风呼呼地响着。
沈安然拍打车窗的手臂发软。
她无力地躺在座椅上,手指用力地按着心口,努力平复自己狂躁的心。
在她一度觉得自己快要不行的时候,车门开了。
男人背对着路灯昏黄的光,冷着脸问她,“知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