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然苏醒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公寓。
被褥上的蓝猫懒洋洋地掀了掀眼皮。
就是这种猫~
好像是在等待她起床喂食。
可洗漱后，走到客厅，沈安然的脸色就变暗了。
怎么不在自己租住的房间？
难道她又对顾成渊……
叮咚。
有人按响了门铃。
门口，上次见过的房东，眯着眼睛说：“小姑娘，这是你男朋友让我给你的。”
盯着手里冒着热气的米粥和包子，沈安然尬在原地，“我……男朋友？”
“那位顾先生不就是你的男朋友么？”
房东知道疯子做事太磨蹭。
索性帮一把，“昨晚，他有工作要离开，你缠着人不许走。”
“不……不可能。”
可是沈安然又记不太清了。
只知道昨天来公寓喂养猫狗，结果撞见受伤的顾成渊，然后……她提出帮忙包扎……后来……头疼欲裂。
后来发生了什么？
“怎么不可能，我们这公寓走廊都是有监控的，你在走廊里，跟你男朋友……”
听到这些，沈安然的脸色苍白，驻足在原地，一动不动。
房东看小姑娘表情不对，顿时明白，疯子那是又把人家小姑娘催眠了。
不拿自己的魅力征服，成天玩这个病态占有的手段。
怎么想的？
作为哥们，他都演不下去了。
哥们：疯子演出费给得多，没办法
“沈小姐，你……你没事吧？”
“没，没事。”沈安然从对方手里快速地接过早餐，“谢谢你帮我带过来。”
她提着早餐，进了公寓，喂养了猫狗后，就匆忙地离去了。
又去了见了心理咨询师。
李强看到沈安然心不在焉，主动打破了沉寂：“沈小姐，你在想什么？”
“李医生，我实话跟你说吧，我最近总觉得我有些奇怪。”沈安然因为隐忍，面颊憋得通红。
李强放下手里的钢笔，细细听八卦。
“你说？”
“一见钟情在我这里发生的几率很小，何况还是一个我骨子里觉得高不可攀的男人。”沈安然纠结，不知道从哪个角度解释。
李强听不懂，“沈小姐，你是指你喜欢的那个男人吧？”
沈安然脱口而出：“我不喜欢他，可是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每一次都会对他做什么，我确信，我没那么花痴。”
李强感觉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得嘞。
疯子所做的一切，只是暂时迷惑了小姑娘的心智。
次数多了，小姑娘也清醒了。
“沈小姐，喜欢一个人，有时候也是爱而不自知的。”李强语重心长地分析，“当然，这种情况，只有在特定的条件下，你才能察觉出来。”
“特定的条件？”
“比如……你危险的时候，脑子里想着的人，又比如，你遇到事情，最想分享给谁。”
李强简单的几句话，让沈安然的思绪飘向了远方。
在夜家三兄弟抓住她，她脑子里也只是想到了哥哥。
哥哥是这个世界上，她唯一在意的人。
对。
是这样的。
“不是他。”
李强看她双眼笃定，怔楞了半晌：“你说什么？”
“我说不是他。”沈安然站起来，言之凿凿，“我想的不是那个男人人。”
手中握着的钢笔，没来由地触到纸上，一滴墨晕染开来。
李强面色忧伤。
替好友疯子忧伤。
人家女孩清醒后，完全没有任何在意他的感觉。
“你爱而不自知吧。”
“不会的，他有钱有颜，还是顾家的人，我只是一个大学生，不对，现在连大学都上不了了。”
沈安然苦笑着摇头，“我有自知之明。”
何况，她还有更重要的事儿去做。
而这更重要的事，显然同爱情无关。
李强发现再模棱两可的答案，都无法忽悠面前的小姑娘。
不该是这样的啊。
莫非……小姑娘的心里真的有了别的男人。
李强忧心忡忡地盯着沈安然，最终只能以压力大，好好休息等话题来结束心理治愈。
“好了，回去吧。”
“谢谢李医生。”沈安然打了声招呼，就从心理咨询室离开了。
走到台阶上，她就已经有了接下来计划。
第一，她必须远离顾成渊，不给人家添麻烦。
第二，她既然不能上学，那就必须找份工作。学历不高，就只能找服务业。
第三，她得找一个哥哥常去的地方，可哥哥常去的地方，就是朱双双常去的地方。
帝夜酒吧。
沈安然拿着自己的简历，去应聘清洁工。
管理周姐打量着沈安然的脸，“你年纪这么小，怎么突然出来打工？”
沈安然尴尬着回：“为了养活自己。”
“那为什么来这儿？”
“学历太低，外面不要。所以想在这里碰碰运气。”沈安然一本正经地说，“如果周姐觉得我不行，可以让我试用两天。”
“行，留下吧。”周姐啧啧舌，起身，走出了休息室。
到了拐角，疯狂地给汪瓶瓶的发消息。
【瓶瓶姐，这真是二爷的小夫人么？】
汪瓶瓶：【当然，二爷交代，把人照顾好。工资什么跟其他清洁工一样，不要搞什么特殊，省得小姑娘怀疑。】
【好好好，汪姐，我知道了。】
帝夜酒吧的清洁工，一个月四千五。
沈安然如愿得到工作，当晚就整理了一个生活支出计划。
晚上八点去替换李阿姨的班，谁料看见了，和夜家三兄弟待在一起的朱双双。
朱双双坐在夜尘的怀里，单手搂着对方的脖子，烈焰红唇叼起嘴角的烟。
沈安然死死地捏着抹布，眼里抹不掉的怨恨。
还是这样。
不喜欢哥哥，想方设法地招惹哥哥，哥哥动心了，她却只是玩玩。
“收拾好了么，杵在这儿干嘛——”
“马上好，马上好。”沈安然压低帽子，推着推车往外走。
扑通一声。
推车撞到了人。
周姐瞧见，急急忙忙地过来道歉：“不好意思，先生，我们这清洁工刚来不懂事。”
“没事。”
温柔的声音响在耳畔，沈安然蓦地瞪大双瞳。
手指捏着鸭舌帽抬高，她就看到了哥哥顾南风。
顾南风走到朱双双跟前。
刚伸手拽住朱双双的手腕，说了句跟我走，就被一旁的夜火单脚踹在了地上。
“双双，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就算你不喜欢我，也没必要跟他们……”
夜火来气，随手一瓶啤酒，砸在了顾南风的头顶上。
触目的鲜血顺着发丝淌落。
“你凭什么打人？”
怒火冲上头顶，沈安然丢掉推车，挡在了顾南风的跟前。
“谁死皮赖脸地缠着他，是你，朱双双，怎么，成功了，就要放弃！”
“是啊，我腻了，所以呢，这跟你沈安然有什么关系……”
啪。
沈安然扬手甩了她一巴掌！
“你要是不要他，大有别人要！”
“双双……”顾南风撑着膝盖站起来，伸手将她推开。
她没站稳，手掌心贴地，戳在玻璃碎渣上。
掌心血渍斑斓，一点点地往下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