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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二章:长兄如父

弦歌月陷入为难,直到天色晓白依然没有答案。

剑漪没有说话,只替他送走御医,照顾着昏迷不醒的碧云。

而勇王得讯息,亦自煎熬。

直到周乙回来,才让其扶着自己来到主帐。

抬眸见是他的到来,弦歌月霎时黑了脸,道:「病人就该有些病人的样子,不在床上躺着,过来逞什么英雄好汉?

嫌命长,就早说。」

勇王也不恼他,命周乙扶自己过去。

弦歌月嘴上不饶人,却立时起身相让,与剑漪站至一面。冷眉冷眼,看着煞气腾腾。

周乙一边颔首致礼,一边把人扶着安顿好。担心其初愈经不得天早风寒,脱下外衫就要给人披上。

勇王抬手喝止,道:「本宫是中毒,不是病了,没那么娇弱。」

弦歌月正眼不瞧,阴阳怪气道:哟,还知道自己是中毒啊?爷以为有人忘了自己是怎么从鬼门关回来的,原来还记得啊?」

末了,又瞥了眼他的腿,意思再明显不过。

我看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这能走了就忘了当初为啥不能走,也不看自己的斤两。

勇王好脾气的受着他的挖苦,由得他说,尽够其痛快。等他出了胸中这口气,才道明来意:「事情我都听御医说了,你想好了要怎么做没有?」

他知道这个弟弟自来对魔后感情深厚,然因为身份的缘故母子间始终横着隔阂。.

可这不代表其不在意,相反……这种在意,深埋在心底。

而今父王出事,秦漠生死不知。

紧要关头,又添上这一桩。

万斤重担,全压在他一身。

……

等了片刻,换来的却是沉默。

遂示意周乙扶着自己靠在椅内,如此不那么累,便可与之多说一会儿,缓缓道:「你若决定不了,不如听听为兄的看法。」

做不了的决定我来做,若有憾事便由为兄来担。

将来倘使有恨,你恨我即可。

弦歌月抬眸,什么意思?

你想做什么?爷不同意你胡来。

勇王见状,笑道:「别冲动,听大哥说完,你再看要不要生气,成不成?」

「……」娘的,这人什么时候学的嬉皮笑脸了?

弦歌月被噎住,满腹的话挤不出,瞪着两眼,眼睁睁看他说。

勇王难得在他面前胜了一次,心情跟着愉快不少。总觉得看这个弟弟吃瘪,莫名有几分意思。

要不是时机不对,很想开怀大笑。

但是,怕这小子炸毛,到时候不好顺,暂且把闲心扔到了角落。

道:「依我之见,你当去救母。」

话一出口,引得弦歌月侧目。

就差没指着他鼻子骂,爷去救那个女人,那老不死怎么办?

秦漠呢?不管吗?

东门可以交给剑漪和你,实在不行可从双煞门调人。可是那边怎么办?菰晚风如果是个好相与的,爷犯的着在这里纠结?

勇王知其心,颔首叹道:「我知你放不下父王、秦漠,而今好不容易有些线索,一旦错失可能再没有机会,且要搭上秦漠性命。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

「什么?」

「菰晚风为何不敢直接取代宫里那位?而是继续拥他为王,继而软禁你二哥三哥?」

「自是他还不到取代的时候,你与爷健在,弦氏尚未死绝。他即便坐上那个位置,也名不正言不顺。

终归,逃不了一个逆臣贼子。」

「没

错,他是个爱惜声名之人。

否则这些年,不会如此汲汲营营。

正因为如此,此事还有斡旋的余地。反观魔后那边,却是危在旦夕。你如果继续犹豫,只怕这最后一面都见不上。」

届时,你要在抱憾悔恨中度过吗?

既然狠不下心,为何不坦然些。

弦歌月心事被戳破,气的面目狰狞,扭身背对,冷然道:「哼,那女人也不是什么好人。

要死就死,谁管她见不见。

在她眼中,爷除了是她争宠夺位筹码,什么也不是。她做了初一,爷何妨做个十五。」

勇王听着他句句口是心非,心被撕扯阵阵的疼。说到底,这些年他们还是忽略他太多,欠他太多,到头来却是一应仗他挑起。

如今,这两难三难的抉择扔要他来选。

道:「她纵有千般不是,与你有生养之恩。你就不想当面问清楚,为何要那般待你?」

为何只教你杀戮争夺,从不教你好道?

「爷……」

然不等其开口分辨,勇王又截过话头,道:「父王那边,有一事我一直未曾告诉你。」

闻言,弦歌月闷声道。

「何事?」

「依我猜测,父王如今受些磨难困苦无法避免。然则性命,应当无忧,这点你大可放心。」

「为何不曾听你提起?」

姓弦的,你有事瞒我?

勇王苦笑,哪是自己有心隐瞒,道:「自那夜分开,为兄何曾有机会得与你说道?

于今出了这档子事,特特赶来告诉你。却要污我一片心,是否与我不公呢?」

「……」

「父恩如山,母恩似海。

父王要救,然则你也不能有亏母道。

便是过去有怨有错,你也该去问明白。而不是坐在这里纠结,空耗时间溜走。」

弦歌月将他看了又看,狠不下心去驳斥,恨恨道:「那老不死,怎样讲?」

「说父王,你便首先要明白菰晚风为何这般做。

他囚禁父王,最大的目的不在于让假的有时间过度,写下禅位诏书。

而是王印,有了王印他才能坐上宝德殿。

若无此印,纵杀了父王不过促使王气大乱,与他而言并无好处。

倘若王气不稳,王城乃至欲海天都将是一场无尽的灾难。他是聪明人,愈聪明愈不会让自己冒险。

父王久居上位,如何生死关头看不出厉害?只要他一日不交出王印,菰晚风便一日不敢杀。」

这中间,咱们还可以赌一赌。

最紧要的是,父王为人,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而你母后,留给你的时间……不多。

弦歌月默然,不可否认,他说的在理。

但是……

正犹疑,忽然两个士兵先后跌进主帐。

剑漪霎时翻剑在手,横剑立挡。

道:「什么人?」

话音未落,一黑衣蒙面人负手飘然而来。

弦歌月眸子顿紧:「是你?」

黑衣人道:「还好,不算太笨,省却吾赘述。」

「为何伤人?」

「他们目中无人,险些坏吾计划,难道不该挨打?」

「阁下的计划,若是两个小兵就能坏?

未免,太儿戏。」

黑衣人道:「四殿下不必恼怒,吾若没有真本事,今日便不会出现在此,四殿下若坚持拒吾与千里之外,届时后悔的定然是殿下。」

「阁

下究竟什么人?」

「吾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吾与殿下目标相同,没有利益冲突。」

霎时,弦歌月眸子寒光直射。

道:「打住,你这话什么意思?

何谓目标相同?你可知爷之目标非是常人?

若说相同,你与三味、少真无一,是何关系?」

黑衣人瞥眸扫向地上哀哀呼痛的士兵,道:「关系?那要看殿下怎么看?」

弦歌月冷笑:「哦?」

是吗?

「说有便是有,说无也无。

殿下只需知道,吾乃受人之托即可。」

「受何人之托?」

黑衣人回眸,抬手啪的抖出一枚令牌。

道:「殿下,可还识得?」

「是他?」

「不是他,吾为何要趟这浑水,您说是不是?」

「他不是死了么?」拿死人说事,可不是好习惯。

黑衣人收了令牌,不疾不徐道:「详情吾不能多言,殿下只要明白咱们不是敌人。至于那位秦仙友,吾之人马自会设法搭救。

告辞!」

说罢,颔首作礼复飘然退出。

剑漪想要追上前问清楚,被弦歌月叫停:「不用了,他身法有异,你去了也追不上。」

勇王道:「四弟认识?」

「不认识。」

「那你……」

弦歌月回眸,道:「此人昨夜曾在菰家出现过,但在爷和菰晚风到达前先一步离开。」

「照你看,此人是敌是友?」

「他既然有少真无一的令牌,至少可以肯定不会是咱们的敌人。」

「也就是讲,友还难料?」

「哼,友也是少真无一的友。

不是他信得过的人,不会拥有此物。箕鴀伙同苏十方等人,不就是想要取得它。」

「看来文宰,也是早就料到有这一天。」但不知父王的事,菰晚风的野心,他生前料到多少?

「比起你我,只多不少。」随后,他目光扫向碧云,道:「等她醒来,问清情况。」

「放心,你不说,我也会做。

既然醒了,就不能让你一个人挑着这副担子。魔后那边我帮不了,能做的便是尽力撑住王城。」

弦歌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