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的话,像一把利剑,刺激到在场每一个人的心里。
“皇上息怒——”
众人跪在地上,鸦雀无声,
大气也不敢出。
江成璟刚把衣裳罩上,只见他双眸微眯,眼神凌厉,身上散发出一股不容忽视的威严。
他踱步走到小皇帝面前,俯视着他,如黑云压城,一字一句道:“天下,当然是由皇上了算。”
小皇帝也被江成璟的气场所震慑,但他还硬挺着胸脯:“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听朕的,为什么不让朕去?”
“臣话还没说完。”
江成璟眼中却透出冷意,缓缓道:“亲政后,天下事当然尽听皇上所言。可如今皇上尚未亲政,臣还是名正言顺的摄政王,有臣在,自然就不劳皇上费心了。”
“江成璟,你这是谋逆!”
小皇帝脸色涨红,瞪着江成璟,他心知江成璟所言非虚,但年少气盛,仍不甘心。
“谋不谋逆,自在人心。臣奉的是先帝遗命,辅佐的是少年君主,势必遭人忌惮。”
江成璟冷笑:“那些不怀好意之人,有本事就站出来与臣较量较量,若没本事就老老实实地趴在窝里,享他的太平日子。”
江成璟的话在耳边回响,一刀一刀地磋磨着皇帝的自尊。
小皇帝的怒火无处释放,心中满是愤懑与不甘。
他深知,此刻的自己还太稚嫩,根本没有足够的力量与江成璟对抗。
江成璟,那个权倾天下的人,就像一座他永远无法逾越的高山。
小皇帝默默握紧双拳,心中暗暗发誓:总有一天,他要超越这座高山,他要让江成璟在他脚下颤抖,要亲手夺过本该属于他的所有!
他会证明给所有人看,谁才是真正的皇帝,谁才是大魏的主人。
“皇上?”江成璟拍拍他的肩膀。
小皇帝恍然回神,惊了半身冷汗:“怎么了?”
江成璟笑着推开他:“让一让,你挡着臣的路了。”
被江成璟一推,小皇帝才意识到自己站在门中央,下意识地连忙侧身让开。
看着江成璟从容离开的背影,小皇帝心中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憋屈。
他知道,自己对江成璟的畏惧,从来没有消失过。
“你们看什么?!还不都给朕滚!”小皇帝心中那份愤恨几乎要破胸而出,只能冲着其他人撒气。
众人唯唯诺诺地逃离这个不太平的地方。
小皇帝独自站在空荡荡的房间,他曾无数次想象自己与江成璟对峙的情景,却从没想过,自己竟会如此不堪一击。
黄公公劝:“皇上息怒,此时不是与摄政王翻脸的时候,来日方长啊。”
小皇帝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中的怒火:“你,去找人跟着他们,有任何动静,第一时间来报给朕。”
“皇上,这是要……跟踪摄政王吗?”
“怎么?他是臣,朕是君,派人盯着都不可以吗?”小皇帝对着黄公公就是一通骂:“没心肝的东西,你怕摄政王,却不怕朕。摄政王杀得了你,朕就杀不成你吗?!”
黄公公磕头如捣蒜:“皇上息怒,是老奴该死,皇上龙体要紧,可千万别为了奴才气坏了身子。”
“你还不快去!”
“去,老奴这就去。”黄公公连滚带爬地出了屋子。
小皇帝知道,现在还不是与江成璟摊牌的时候。他要等待,等待时机成熟,等待自己足够强大。
到时,他一定要让江成璟为今天的傲慢付出代价!
*
望天山,无极观。
海云舒这边也并不太平。
元嗔这妖道一连派了三波人出去,也没任何结果。
傍晚时,他面色阴沉地来到密牢。
海云舒故作一问:“怎么,还没找到吗?”
元嗔双手背负,冷冷道:“最好别让贫道发现你们说假话,否则……”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直接抓进来一个魏人,踩在脚下。
随后,从他的袖口里抖落出一条金黄皮的蛇,嘶嘶吐着舌信子。对着魏人的脖子就是一口。
登时,血溅三步。
魏人痛苦不堪,面色由红变白,由白变紫,最后成了黑色。滚在地上抽搐了两下就没了动静。
朱蕊此时缩在海云舒怀里,惊魂未定。
元嗔收了蛇,盘在胳膊上:“要是敢有人不知死活的胡说八道,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那威胁之意已经不言而喻。
海云舒却依然保持着镇定。她知道,越是此时,越不能露出任何破绽。
她抬头直视元嗔,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事已至此,我们还有骗你的必要吗?”
“量你们也没这胆子。”
“妖道,朱姑娘把位置已经告诉你了,是你自己找不到,怨不得旁人。”
“找死。”元嗔直接掐上她的脖子,狠戾无比,仿佛要随时将她生吞活剥。
海云舒挣扎道:“没有飞石,你杀了我也无用。”
朱蕊也不知自己哪来的勇气,上前推打着元嗔:“妖道,你放开她!放开她!”
海云舒丝毫不畏惧:“动手啊,杀了我,凉了血,冰了骨,我看你怎么在飞石上刻字。”
元嗔五指力道越来越深,却在最后一刻,放开了海云舒。
他恶狠狠地指着她:“等找到了飞石,先宰了你祭旗!”
言罢,他摔门而去。
朱蕊忙扶上海云舒:“王妃,没事吧?”
海云舒摇头:“我没事,朱姑娘,谢谢你肯为我挺身而出。”
“王妃这是什么话?生死时刻,只有咱们俩相依为命,你又对我如此之好,我不会让那妖道伤害你的!”
这丫头,也算有情有义了。
朱蕊还是很担心:“王妃,这已经过去一天了,我怕撑不了太久,咱们不会真要露馅了吧。”
海云舒安慰她:“放宽心,搜山岂是一时半会儿能了结的事?他们没有搜到结果,就是最好的结果。”
朱蕊依旧忐忑不安,眉头紧皱:“可是,万一他们发现破绽,咱们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