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众们欢呼雀跃。
小皇帝年少气盛,正是争强好胜的年纪,怎肯屈居人后,快马加鞭地往前赶。
有眼色的人就策马不远不近的跟在小皇帝身后。
离远了,显得有些假,离近了,又怕越过了皇帝。不远不近,才是臣子高水准的拿捏。
有一个例外,就是江成璟。
他的马明显比别人慢了整整半圈。
海云舒汗颜:“爷,会不会有点太慢了?”
江成璟:“你不是说不为彩头吗?就当骑马散散心了。”
“你心态可真好。”
江成璟的马似乎也很享受这种慢节奏,步伐稳健而从容,仿佛在告诉主人,不必急于一时。而江成璟也似乎接受了它的节奏,他放松了缰绳,让马自己选择前进的速度。
这边是优哉游哉,小皇帝那边可是风驰电掣。
你追我赶,马蹄落地的嘈杂声交织在一起。
姜颜在马背上,早就吓得紧闭着眼睛。她咬紧牙关,生怕一张口,小皇帝就能从她脸上看到惊恐。
小皇帝还兴奋地问:“你害怕?”
她强忍着摇头:“不……不怕。”
“真的不怕吗?”小皇帝一边挥鞭策马,一边侧头看向姜颜。他的眼神中满是兴奋和挑战,似乎想在飞驰的马上将她彻底征服。
姜颜几乎要被恐惧淹没,但她仍强忍着,硬生生地将快要溢出眼眶的泪水逼回去。挤出一丝微笑,颤抖着声音说:“皇上,我……不怕。”
“那抓稳了!”
小皇帝兴致一来,又狠狠地抽上一鞭子,马儿窜的更快了。
眼看最后一圈,就要获胜时。
意外发生了。
赛马场上,不知从哪窜出一个身影,径直冲向皇上的马。
“吁——”
小皇帝勒紧了缰绳。
岂料马儿被突然闯入的人吓了一跳,登时四肢就乱踢起来。
“来人!护驾——”
岂料人越多,马儿越怕。
马儿受惊,瞬间失控,姜颜一个不留神,直接被甩了出去。
姜颜在空中翻滚着,风呼啸着刮过耳边。她感觉自己像是被抛向了高空,然后又被狠狠地摔落下来。
下一刻,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最终却撞上了一块软垫。
原来是江成璟策马飞奔,及时赶过来,救了她。
“摄政王……”
“老实待着。”
“王爷!”
姜颜话还没说完,江成璟就撂下她走了。
此时,小皇帝还在马背上,他紧紧抓住缰绳,身体被猛烈地甩来甩去。
马儿一受惊就极为难训,即使是平时相处的马夫也控制不了。
“摄政王,快救朕!”
小皇帝惊恐地喊着,眼睁睁地看着马儿发疯一般冲向栅栏,越来越近,小皇帝闭上眼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突然,江成璟策马跃起,挡在了小皇帝的马前面。两匹马在空中相撞,然后一起翻倒在地。
疯马扬起蹄子,嘶鸣。
眼看铁蹄落下,就要踩到小皇帝身上。众人惊呼,以为要惹出踏天大祸。
这时,一阵清亮悠扬的笛声传来。
只见一个红衣女子,手持竹笛,漫步吹奏而来。
清亮的笛声在空气中流淌,如同山间溪流,清澈而宁静。仿佛有一种神奇的魔力,安抚着马匹的狂躁。
出人意料的是,那疯马似乎也感受到了什么,渐渐地安静下来。
驯马女慢慢靠近,轻轻抚摸着疯马的鬃毛,安抚着它。
“乖……没事了……没事了……”
那一刻,她与马之间仿佛建立了一种神秘的连接。
周围的人群屏息观望,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江成璟趁机将小皇帝解救出来。
此时,小皇帝已然安全。眼中的惊恐也逐渐消退,反而是对这位红衣驯马女,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好奇。
“姑娘是?”
女子将竹笛别在腰间,屈膝行礼:“回皇上的话,臣女是勇冠侯之女,朱蕊。事出紧急,如有冒犯,还行陛下原谅。”
“你就是朱蕊?”
“皇上认得臣女?”
“略有耳闻。”小皇帝投来赞许的目光:“都说勇冠侯擅长排兵布阵,没想到他的女儿,还是驯马的好手。”
朱蕊大大方方:“雕虫小技,让皇上见笑了。”
话语落下,朱蕊翻身上了马,矫健的身姿显得尤为耀眼。小皇帝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欣赏。
朱蕊扬起手中的缰绳,马儿立刻安静下来,温顺地跟着她走向马场的一角。
一支简单的竹笛,就驯服了马,办成了这么多男子也办不成的事。
围观者也被朱蕊的驯马技艺所震撼,他们纷纷议论着这位英姿飒爽的女子。
“原来是朱家姑娘啊,难怪看着眼熟。”
“没听说吗?她也在这次秀女名单里。”
“这么说,那岂不是跟姜
家姑娘是竞争对手了?”
“嗨,反正跟咱们没关系,在这儿操哪门子心呐,让她们自己争去吧。”
朱蕊正值二八年华,虽然不是倾国倾城,但气韵洒脱,明艳动人。
阳光洒在她的红斗篷上,折射出一片金红的光华,就像一热烈的火焰,让人在寒冬腊月里,忍不住想要靠近。
小皇帝的目光始终追随着她。
早已经忘了被他强行拉上马,险些摔伤的姜家姑娘。
海云舒自然一直站在不远处看好戏,不禁拿胳膊肘杵江成璟,满意道:“怎么样?我安排的还可以吧?”
江成璟甩甩手腕:“他倒是抱得美人归了,我差点被你害死。”
海云舒哄他:“我也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别生气了,来,让我看看伤哪了。”
江成璟冷道:“也就是你,换个人,看我不拔了他一层皮。”
“知道了,知道了,我的爷。”海云舒挑挑眉,“我可是把他和朱家姑娘的相遇安排得天衣无缝,如此一来,自然事半功倍,水到渠成。”
“这么有自信?”
“当然。”海云舒替他揉着手腕:“小皇帝喜欢吃什么,做什么,喜欢到几分几厘,我都从宫里打听得清清楚楚,写成一本册子,叫这朱家姑娘不眠不休地背了两天两夜。她要再不中用,你也没必要帮这种人当皇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