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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8章 婚礼的吉服

江成璟嘴角勾起一丝淡笑。

她手边的酒杯咕噜噜滚到地上,洒下半瓶醇香。

“别……我头有点晕……”

情谊微醺,正巧在月色渐浓时发酵。

他像是心疼她的疲惫,把她的头扶在肩上:“睡一会儿?”

“嗯。”她也贪恋此刻的温暖。

*

第二天一大早,海云舒就被莺歌喊了起来。

酒意未醒,头还是有些晕晕的。

海云舒昏昏沉沉的被拽起身,问:“起这么早做什么?”

“主子,王爷说要带你去选成亲穿的吉服。叫你快些收拾呢。”

“吉服?”她清醒了些。

“可不是吗?”莺歌边伺候洗漱,边说道:“主子是要做王妃的,凤冠霞帔,首饰吉服的怎可怠慢?”

“一般不都是着人上门量尺寸吗?”

“王爷说了,想带主子出去走走。”

小婵也跟着附和:“是啊,听说王爷找得是锦绣坊的胡绣娘,那可是先前皇后娘娘做吉服的绣娘呢,一双巧手,能把凤凰绣的飞到云彩里。”

海云舒:“有这么夸张吗?”

“这不才显得王爷重视主子吗?”莺歌如是说。

收拾妥当,海云舒出门上车。

刚走到马车前,琮儿就探出头来:“娘亲,爹爹说也要给我做几身新衣裳,好在你们做礼时穿呢。”

海云舒尴尬一笑:“是吗?”

琮儿兴奋地拉她上车,只见江成璟已经端坐其中了。

只见他一身墨色锦袍,银狐裘皮下,映着金线纹饰,散发着淡淡的秋海棠香气。

他抬眼看向海云舒,开口道:“坐。”

海云舒落座,车马一行,她没扶稳,直直栽进江成璟怀里。

她忙坐正:“不……不好意思。”

他毫不避讳:“昨天晚上还没搂够啊?”

“……”

昨天晚上,她贪了几杯,似乎醉酒了。

她回想:“我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吧?”

江成璟唇角微弯:“你觉得呢?”

海云舒被他看得心虚,回想昨晚,她好像喝醉了酒,之后的事就记不太清了。

她努力回忆,好像有跟江成璟谈了谈心,还到院子里赏了赏雪。

其他的,真记不起来了。

“应该没有吧……”海云舒不确定地说。

江成璟淡淡地看向她:“是,殴打亲夫,这算出格的事吗?不算。”

“我打你了?”海云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江成璟不吭声。

海云舒气急反笑:“我怎么会打你?你别当着孩子的面儿胡说八道。”

江成璟扬下巴,漏出脖子上三道细细的血痕:“这个呢?”

海云舒知道自己昨晚的确是喝多了。

似乎,好像是搂着江成璟说了一些话,做了一些事。可具体的,她真不记得了。

她僵硬地挪开视线,心虚地说:“应该……应该是你在赏雪的时候不小心划到的吧……”

江成璟淡淡地看向她,阳光从他的脸上斑驳而过,那双摄人心魄的眸子愈发深邃。

“就当是野猫挠的吧。”他微微笑着,不置可否。

不知为何,海云舒似乎在他眼里看到了一丝悲伤,很快,又消失了。

她云里雾里,糊里糊涂,难道是看错了?

琮儿也听不大懂他们在说什么,只是拉着海云舒问:“娘亲,什么是成亲礼服。你说我应该挑什么样式的衣裳好呢?琮儿没有经验。”

这很难有经验吧……

谁跟他们家一样,成亲时还要给孩子选吉服的。

海云舒捏捏琮儿的脸,“就像你平常找绣娘给你做的衣裳一样,只不过这次是找更好的绣娘,绣上更好看的花样。”

琮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哦,那琮儿明白了。”

海云舒:“待会儿挑你喜欢的就好。”

马车缓缓前行,街道两旁的商铺鳞次栉比,各式各样的幌子随风摇曳。

他们穿过了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到了一个古色古香的铺子前。铺子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绸缎和布料,颜色鲜艳,闪闪发光。

胡绣娘热情迎上:“王爷您里边请,都已经预备好了。”

看来,江成璟是这儿的常客。

“这边都是京城最时兴的料子,用作礼服最合适不过了。”

胡绣娘叫人把十几样布匹挂起来,金丝银线得绣着龙凤呈祥,如精致的风帆一般,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华丽无比。

一看就知道是价值连城。

江成璟显然不满意:“只有这些?”

胡绣娘:“回王爷,这是凤锦。除了咱们皇上尚未大婚,但凡成亲的皇室宗亲,用得可都是这料子呢!”

海云舒也不在意这些:“这个就挺好。”

胡绣娘忙取下料子,递给她。

“王妃真是慧眼如炬,这凤锦要积年的绣娘,飞针数月才得一匹。”

王妃?这就喊上了。

琮儿兴奋地摸着华丽的绣花和精致的线条,不禁感叹:“真好看!”

胡绣娘:“那就先给王妃量量尺寸?”

海云舒点头:“好吧。”

胡绣娘吩咐,立刻有侍女上来,手里拿着软尺。

海云舒转过身去,在她的示意下,她开始一一测量。

首先是肩膀,接着是腰身,海云舒的腰肢很细,是那种一捏就能捏住的感觉。

胡绣娘直叹:“王妃袅袅细腰,当真叫人羡慕。”

脖颈细长,腰肢窄柔。这样的身姿不仅令人羡慕,也让她在穿上华丽的衣裳时更加灵动魄人。

量完腰围,接下来就是裙长。胡绣娘让侍女半跪下来,从海云舒的肩膀一直量到裙摆。

如此几番确认,算是把尺寸定下了。

“哎?娘亲,这缎子上怎么有血呢?”

琮儿细心,发现了蹊跷。

海云舒仔细一看,果真如此。

好端端的干净布料,不该有血污,况且还是这么贵重的锦缎。

胡绣娘忙请罪:“王爷、王妃恕罪,恐怕是谁不小心弄脏了,我这就叫人再换匹新的来。”

海云舒蹙眉。

这不像是血污,倒像是血绣。

血绣是一种刺绣手法,据说已失传多年了。是用血秀出的样式。

之前曾在公主府上见到过。

“你这匹……”这边海云舒还没来得细问,突然,就听到后院有人高声大喊。

“救命啊——救命啊——放开我——”

下意识觉得此事蹊跷,海云舒便闻声来到后院。

只见一个绣娘打扮的人,被几个小厮压着,像是受了欺负,正想逃。

胡绣娘像是心里有鬼:“愣着干什么,还不拖下去!”

“慢着——”

海云舒呵止:“放开她。”

只见那丫头扑到海云舒脚下:“王妃,血绣凤眼,那衣裳不能穿,如若穿了必遭血光之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