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阳对浑身湿漉漉的冯丹说:“冯姑娘,让你受惊了。”
“公主殿下真是客气了,民女还要谢你主持公道。” “你跟着嬷嬷去后院换身干爽的衣服吧。” 冯丹虽然满身湿透,可一点也不觉得冷:“谢长公主挂念。” 她心里是又惊又喜。 惊的是长公主竟然真处置了楚清,喜的是如此一来,明日入宫面圣,不就少了一个竞争对手。 去换衣服时,冯家的小丫鬟还替主子窃喜:“姑娘的家世、才情都是一等一的,原还担心被楚家压一头,这下可没阻碍了。” “可我看王爷好像很喜欢那个海娘子。” “也只是图她个新鲜吧,就算王爷答应,宫里和江家能答应?堂堂摄政王,娶个商女做王妃?传出去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快快闭嘴!”冯丹是个有心计的:“这话不许再说,你不知小太后也是商贾出身吗?要是被有心人听了传到宫里,想捧一个人难,想毁一个人还不容易吗?” “是,小姐。是奴婢失言了。” 冯姑娘道:“江老爷子跟父亲打过保票,说定有办法叫海云舒知难而退。” 丫鬟:“俗话说父命难违。身为摄政王的生父,老爷子的话,在江家一定很有分量。” “我就是担心她那个孩子……听说是个机灵鬼,没少在王爷面前抓尖儿卖好。” “去母留子,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有江老爷子作保,小姐就把心放肚子里。摄政王位份再高,可也身为人子,还能不听他老子的话吗?” 如此一来,家世最显赫的楚清已经出局,海云舒又有江家长辈出面抵制,真是天助我也。 冯丹稍稍安心:“也是。” 周岁礼办得热热闹闹。 小郡主乖巧可爱,少阳容光焕发,可见没了男人,脱了贼坑,人一样活得潇洒。 少阳对海云舒:“怎么样?我刚才配合的还行吧。” “何止是行,简直完美。” “话说回来,你怎么把她气成那个样子的?我之前也听说,她的疯病治差不多了。” 海云舒:“也没什么。我不过是买通了她府里的嬷嬷,知道这楚姑娘的疯病是打小就有,并不是思慕江成璟才得的。” “哦?” “楚姑娘自幼丧母,母亲就是发了疯病,叫人摁进池子里淹死的。她也是可怜,小小年级就看到了这一幕,所以才精神不正常。” “还有这种事?看来疯病的病根儿在她母亲身上。晋国公府竟瞒的这样好。” “不瞒着国公府的姑娘们还嫁不嫁人了。” 少阳笑:“你是使了不少银子才问到的吧。” 把主人家这种事说出来,一旦查出,不但要丢饭碗,恐怕命都得丢。 海云舒申一根手指:“一千两。” 可保这报信的嬷嬷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了。 “呵,海掌柜就是阔气。”少阳拿着一团棉线逗着小郡主:“所以你才把她引到池塘边,刺激她?” “她最怕的就是水。听说在楚家,是没水池的。”海云舒也是感慨晋国公爱女心切:“所以我言语上只要稍加刺激,她就原形毕露了。” 少阳指她:“真有你的。” 琮儿这时跑进来了,手里拿着一朵紫色的雏菊:“娘亲,好看吗?” “好看。” “把它送给郡主小妹妹好吗?” 海云舒把琮儿抱起来,笑道:“你这个做哥哥的也太抠门儿了,一朵野花,就想拿来当礼物啊。” 琮儿歪着脑袋:“不好看吗?” “好看是好看,可作为生辰礼物,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啦?” 琮儿头头是道:“夫子说过,礼轻人意重。别看这朵花小,可它生长在石头缝里,坚强又美丽,琮儿把它送给郡主小妹妹,也希望她快快长大,变得又美丽又坚强。” 少阳听了直笑:“你这儿子,一张嘴长大要骗到多少小姑娘呀。” 海云舒说:“我可没教他这些。” “他爹是座千年冰山,没想到生个儿子,却是个口齿伶俐的,你说好不好笑。” 琮儿反驳道:“爹爹才不是冰山呢,爹爹常常对娘亲说许多肉麻的话。” “哦?”少阳来了兴趣:“琮哥儿你学两句,叫我听听。” 海云舒忙阻拦:“他胡闹,你也跟着胡闹啊。” 少阳继续逗琮儿:“你跟我说说,你爹私下里都叫你娘亲什么呀?” 琮儿嘿嘿傻笑:“小心肝儿,小宝贝儿,磨人的小妖精……呜……” 话音没落,就被海云舒捂住了嘴巴。 少阳笑得前仰后合:“好了好了,快别捂着琮哥儿,我不逗你们娘俩就是了。” 海云舒这才松手。 佯作生气地戳了戳琮儿的小脑壳:“嘴巴怎么跟老太太的裤腰带一样松,当心你爹爹来了,教训你。” “爹爹才不会呢,爹爹最疼琮儿了。” 真是被偏爱的有恃无恐。 少阳抱着小郡主:“琮哥儿,你看郡主小妹妹长得可爱吗?” “可爱。” “你喜欢吗?” “喜欢。” 她才刚满一岁,一双明亮的眼睛好奇地盯着琮儿。 琮儿立刻拿来一个色彩鲜艳的拨浪鼓,轻轻地摇晃着,发出柔和的声响。小郡主立刻被这声音吸引,好奇地伸出手想要抓住拨浪鼓。 琮儿微笑着,慢慢将拨浪鼓递给他:“拿着吧。”
小郡主握住拨浪鼓,兴奋地挥舞着小手,继续发出咯咯的笑声。 “那等你长大了,让郡主小妹妹嫁给你怎么样?” 海云舒一惊:“少阳……” “我问琮哥儿呢,你急什么?咱们赶不上指腹为婚,弄一个青梅竹马也不错啊。” 少阳拉着琮儿,把他的小手搭在小郡主的手上,谁知道小郡主又咯咯咯地笑起来。 琮儿也看着她笑。 “琮哥儿,怎么样?这个小媳妇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