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官闻言又是一惊,有人问道:“先皇不是病逝的吗?”
孙婉道:“先皇并非病逝,而是萧凌在他的饮食中下了慢性毒药导致的久病不愈。
他想趁着昭王不在京城,让先皇病逝,从而顺理成章的继位。
但又怕昭王会挡了他的路,这才收买了杨威让他暗害昭王。
人人都以为陛下是得知昭王出事后伤心过度骤然离世,殊不知是萧凌亲手杀了自己的父皇。”
当时她在先皇殿前伺候,昭王出事的时候,是萧凌去报得丧。
而先皇一眼就识破了萧凌的阴谋,知道是他谋害自己的兄弟。
然后他们父子反目大吵了一架,随后怒急的萧凌便用枕头捂死了先皇。
她当时在殿外候着,听到他们的争吵便推开了一条门缝去查看,结果就看见萧凌杀死先皇的那一幕。
当时昭王并未询问先皇之死,她便也没有说。
“萧、凌!”
酒杯掷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萧晏清带着一身怒火站了起来看向大胤帝道:“竟然是你杀了父皇!”
他一直以为父皇是因为他的死才会病逝的,从未怀疑过父皇的死竟然同萧凌有关。
大胤帝抬了抬眸子,冷冷的声音道:“这只是孙婉的一面之词,无凭无证的事情也想赖在朕的身上。
朕还说这一切都是孙婉这个贱人做的呢。”
他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仿佛是认准了这是死无对证的事情。
萧晏清没想到萧凌竟已经无耻到了这种地步,他眯了眯眼睛道:“你想要证据,那我便给你证据。”
他一声令下:“把人带上来。”
众人心下好奇,不知昭王还有什么证人?
他们翘首看着大门的方向,就见一个妇人由人搀扶着走了进来。
有人认出了那个妇人道:“这不是杨威的夫人吗?”
杨威曾任御林军统领一职官拜二品,他的夫人自然同朝中许多大臣的夫人都是旧识。
杨夫人走到萧晏清面前屈膝行了一礼道:“妾身郑氏见过王爷。”
萧晏清下旨大赦天下,而这被赦免的罪人当中就有杨威的夫人。
当时接走郑氏的正是她的表哥苏铭。
后来,萧晏清找到了他们。
郑氏得知陛下利用杨钊所做的那些事情后便决定出来作证。
萧晏清道:“还请夫人告诉大家,你是何人?”
郑氏看向殿上众人道:“妾身是杨威的夫人,今日来此是想为我已故的先夫鸣冤。”
她抬起头朗朗的声音道:“想必你们大家都知道,我夫君杨威因为谋害昭王被杀。
他曾是昭王身边的副将,跟着昭王出生入死,却背叛了昭王害得昭王殿下流落在外,重伤失忆。
然而你们难道就没有想过,杨威为什么要这么做?是何人在幕后指使,让他背信弃义?”
郑氏转身看向御座之上的大胤帝,手指向他道:“是陛下,我夫君所做的一切皆是受了陛下的命令。”
大胤帝的面色骤然一变,他问:“你有什么证据?”
郑氏从怀中掏出一沓的书信道:“我有陛下当年写给我夫君的信笺为证。”
看见郑氏手中拿着的信笺,大胤帝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慌色。
他以为杨威对他忠心耿耿,那些信笺他不会留,没成想他竟然留了一手?
真是可恨。
郑氏冷声道:“陛下是不是没想到杨威竟然还留着这些信?
他说这些是我们杨家保命的东西,他一直都藏得很好。
杨威出事时事发突然,这些东西我来不及拿出来保命,也不知道这里面的内容。
昭王大赦天下后,我才回到杨家老宅取出了这些东西想一探究竟。
谁料这书信上的内容太过惊人,我不敢私藏,只能借着今日宴会,将这信上内容相告。”
她问着殿上众人道:“想必大家一定好奇这信上都写了些什么吧?”
郑氏打开其中的一封信笺,将其展开,然后给在座的朝臣过目:“诸位大人不如自己看看。
看看你们所效忠的陛下究竟是怎样阴险毒辣、不择手段的阴险小人。”
大臣们传阅着杨威留下的这些信笺,才发现这竟然是二十年前陛下身为太子之时写给杨威,指使他谋害昭王的铁证。
其中更有大胤帝同大盛顾相勾结的证据。
看见这些信笺,大臣们一个个都白了脸。
堂堂帝王为了谋害手足兄弟竟然勾结大盛奸相,这同叛国有什么区别?
“陛下!”
周御史跪在地上痛呼一声道:“您真是糊涂啊!”
大胤帝对他有知遇之恩,所以他答应成郡王帮陛下夺回皇位。
哪怕他很清楚这江山落在昭王手里才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今日大胤帝的罪行被揭露,这一桩桩一件件无不让他痛心疾首。
“好,真是好一个杨威!”
大胤帝咬着牙心中恨极,他万没想到自己竟
然是被杨威留下来的东西给定了罪。
早知道当初他就不应该留杨家家眷一条生路,而是应该将他们满门处死。
他深吸了一口气道:“这些是朕做的那又如何?
生在皇家,兄弟阋墙尔虞我诈本就是稀松平常,古往今来多少人的皇位又是干净的?
更何况朕这个皇位不是靠手段谋来的,是父皇心甘情愿交到朕手里的。
朕有父皇亲笔遗诏为证,这皇位我萧凌做的名正言顺!
只要朕不退位,这皇位传给谁便是朕说的算,你们若是拥立昭王废朕的帝位,那便是图谋造反!”
“是吗?”
萧晏清冷笑一声道:“你有父皇留下来的传位遗诏,本王也有父皇留给我的传国玉玺。
你该知道,咱们大胤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得玉玺者得天下。
诏书可以做假,但传国玉玺做不得假。”
他伸手,就见叶君泽从面前的锦盒中拿出那传国玉玺交给了自己的父亲。
众人看着萧晏清手中的玉玺,惊得瞪大了眼睛。
大胤帝更是面如死灰一般,饶是如此,他依旧不肯认输:“传国玉玺明明在朕的手里,你以为你私造一个便能以假乱真了吗?”
萧晏清冷笑一声:“皇兄莫非是忘了,这玉玺你儿时曾摔坏了留下一个缺口。”
大胤帝挑了挑眉,眸底划过一抹幽光:“你怎知父皇留给朕的玉玺上就没有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