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成莫名的有些心慌,难不成是自己的身世被人给发现了?
自从他的生母失踪后,没有一日他不再担惊受怕。
而他怀疑救走他母亲的就是昭王。
一旦昭王将他的身份公诸于众,届时他势必会被陛下厌弃,到时候他还有什么资格去争这皇位?
萧玉成不由的握紧双手,掩饰着自己心中的担忧。
“你可知,你其实才是货真价实的太子?”
萧晏清淡淡的声音开了口,却是惊得萧玉成面色一僵。
他有些困惑地站在原地似是没有听懂这话的意思。
“你知道太子是怎么死的吗?孙婉又为何要毒杀太子吗?
那是因为陛下知道孙婉与人私通的事情,而他一手带大的太子其实就是孙婉与奸夫所生的野种。
为了报复孙婉,陛下亲自设局,让孙婉毒死了自己的儿子,至于你吗?”
萧晏清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可怜你本该生来尊贵,却因为陛下对孙婉的愧疚,便将刚出生的你换给了孙婉,成为了宗室子弟。
而孙婉所生的儿子取代了你成为了这大胤的太子。
陛下不敢将你的身份告诉大家,这才导致了韩相之祸。”
萧玉成大惊失色,他面色煞白呆呆的站在原地,脑子里不停的回荡着萧晏清方才说的话。
他才是先皇后韩薇所生的儿子?
而他的亲生父亲为了弥补孙婉,将孙婉的儿子扶上了太子之位,而他成了父母双亡的宗室子弟?
他的人生被人给调换了!
怎么会是这样!
萧玉成心神大动,他难以相信这是真的。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自己是见不得人的私生子,怕陛下知道他的身世。
到头来,陛下原来心知肚明,而自己的亲生父亲正是导致他半生悲剧的真凶。
他明明可以将他的身世公诸于众,可以让右相府成为他的后盾,可以送他登上储君之位。
却为了隐瞒自己的所作所为,选择隐瞒这一切,让他继续活在惶恐不安之中。
他好恨啊!
萧玉成喉间一股腥甜之气不停的往上涌,他脚步踉跄着直至撞到身后的一棵树上才勉强站稳。
他将喉间的血腥气咽了下去,双目无神的问道:“你没有骗我?”
萧晏清反问他:“我为何要骗你,你一直以为自己是孙婉和奸夫所生的野种。
我如果想对你不利大可以将此事一直隐瞒下去,又何至于要告诉你真相?
你叫我一声父亲,无论是不是真心,我都应该让你知道自己的身世。”
他看了萧玉成一眼,沉声道:“记得去你母后墓前上炷香,告慰她的在天之灵。”
留下这话,他便转身离去了。
萧晏清走后,萧玉成靠着身后的树滑落在地上。
他如何也想不到这么荒唐的事情竟然会发生在他的身上。
而导致他悲剧的罪魁祸首竟然是他的父亲。
不,那个男人根本就不配为人父。
他该死!
……
城郊破庙。
燕无双被人绑在柱子上,她看着坐在地上的贵公子,冷冷的声音道:“喂,你到底想做什么?”
有人以她父亲的名义将她带走,她在马车里被迷昏,醒来后便被绑在了这破庙当中。
而绑了她的不是别人,正是右相府的公子韩堇年。
只不过自从他出现在这里,便一言不发就这么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像是在等什么人?
而不管她问什么,他都不吭声。
燕无双都要被气死了,想她堂堂将军府的小姐却沦为阶下囚,真是够丢脸的。
也不知道如今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正担忧着,就听破庙外有脚步声传来,燕无双抬头就见一个男人逆着光走了过来。
那人她认得,正是同他们一起住在昭王府上的一个客卿,名唤林若谦。
韩堇年看见林若谦,淡淡的声音道:“你终于来了。”
林若谦的目光落在了燕无双的身上,见她安然无恙,他收回视线问道:“韩公子是在等我吗?”
韩堇年自嘲一笑:“我早该想到的,你是昭王府派来的细作。
而我却对你深信不疑,还将你送回昭王府做内应,我真是够蠢的。”
今日祖父联合燕将军等一众朝臣准备谋取皇位,而他负责带走燕无双,挟持燕归尘。
然而等他出了城来到这里的时候,便已经收到了消息,他们的计划失败了。
韩堇年似乎早就料到了这样的结果,祖父的这个计划太过于仓促,不知是不是因为穷途末路了,他想赌一把。
最后还是输了。
他看向林若谦问道:“我祖父,我父亲呢?”
林若谦道:“你祖父得知他献给陛下的药方,最后害死了自己的儿子,一时间接受不了这个打击,心脉尽断而亡。
韩家上下人等如今皆已被打入大牢,等候发落。”
韩堇年神色一怔,呆呆的看着林若谦问:“你说我父亲我祖父都已经死了?”
林若谦点了点头:“他们不是被我们给逼死的,而是糟了报应。
韩老相爷进献给陛下的药方,你父亲偷偷服用了。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服用这张药方期间不可进行房事,否则就是催命的毒药。
陛下被昭王救回了一条性命,然而你的父亲便没有这样的好运了。
小王爷赶过去的时候,你父亲正躺在小妾的床上,尸体都已经凉了。
你祖父正是知道是自己害死了他的儿子,才会骤然离世的,只能说天算不如人算。”
韩堇年闻言,脸上一片悲戚之色,他万没想到自己的父亲竟然会是这样死的。
他捂着胸口,将衣襟都揉皱了:“我虽然想过我们会失败,但没有想过竟然会是这种结果。”
韩堇年惨笑一声:“真是笑话啊。”
他闭了闭眼睛,忍着心中锥心刺骨的痛楚问道:“你从一开始就是在故意接近我?”
林若谦不置可否:“我同小王爷交情匪浅,此番来大胤便是为了相助于他,对不住,是我骗了你。”
韩堇年早已心灰意冷,欺骗与否此时已经不重要了。
他们韩家失败了,满门都将凋零,他再计较这些还有什么意思?
他抬起头看向林若谦问道:“我能求你一件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