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
“早。”
(早、早啊。)
不知是神听到了我心中的那小小的希冀,抑或者单纯的偶然。
今天和滉一起巡逻的我,然而——
“走吧。”他迈开脚步,面上的表情是全然的冷淡。
(啊……今天也没开吗?)
我们先去了笹乞先生的书店,单今天却依旧没有开门营业。
“今天〖也〗没开?”
(对啊,昨天我和翡翠一起来的时候,笹乞先生的门店也是休业。)
“这就很不寻常,他的店虽然没什么人来,但出来不会关门休业。”
(也、也不能这么说……)
“我记得,昨天巡逻这一片的是隼人,回去的时候问问他吧。”
(笹乞先生……他没事吧。要是……身体不舒服该怎么办啊?)
“你……人真好,还会关心其他人。”
(别这么说……)
“可是,你刚刚担心他是发自内心的吧?被他那样恶言恶语,你是真的为人太好。”
(那是因为……因为笹乞先生那伤人的态度有点不愉快。
虽然我们只有在工作上的牵扯不清,好歹也是认识的熟人,当然会担心。)
“不过,那家伙要是得了流感,就没法见人就咬了。”
(滉!)
因为他的措辞,我不禁瞪了他一眼。
(你这样说太过分了,虽然……笹乞先生是有点惹人讨厌。)
“那真是对不起了。”
(真是的。)
看到他露骨的态度,我叹了一口气。
(不过,从第一次巡逻开始,我就感觉他对笹乞先生有敌意……
听我说,滉。我知道作为一个新人,这么说有点多管闲事。
说不定又会被说成,我什么也不懂,是温室里的大小姐……
但是,我觉得……就算是开玩笑的话,也不能盼着别人去死吧。)
“我……姑且注意一下。”
(请你务必……)
从那之后,我们去了几家店,终于找到了一本有些古旧是线装本。
但它们不是稀有之物,我们就把它留在了书架上,没过多久后,被人买走了。
“快中午了,去哪里吃饭?”
(就去离我们最近的那家店——弗朗明哥……
“喂……久世!滉!”我们正聊着,隼人从对面走了过来,他身后跟着一名陌生号码男性。
“辛苦了!你们吃午饭了吗?还没吃的话,跟我们一起去弗朗明哥怎么样?”
“幸会!我是?帝都新报?的记者……苇切拓真。”
(帝都新报?那里不是……)
“幸会,我是帝国图书情报资产管理局的鸿上滉。”
(幸会,我也是帝国图书情报资产管理局的,喊久世就行。)
“苇切拓真是我的前辈,我一直想介绍你们认识,结果正好碰上。”
苇切拓真:“请多多关照。”
“前辈他……正在暗地里追踪乌鸦的情报。”
(什么!)
苇切先生突然想起来,“这么一说,前几天我在纳赫蒂加尔门前,见过鸿上先生和久世小姐两位。”
滉反问他,“难道……你一直在监视那家店吗?”
他否认,“不不,只是凑巧,主编让我做这做那,没法一直在那蹲点。
况且,那里的警卫训练有素,像我这样的人在那里转开转去肯定会被赶走。”
说完,他坐直身子,喝了一口咖啡。
“你手里……有关乌鸦的新消息吗?”
听完滉的话,隼人和苇切先生对视了一眼,“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
滉:“愿闻其详。”
“其实,刚才来的路上,我和隼人也说过了,不久前有议员去世了。”
(!?)
“不是鸭池,在他之前还有一个,你们可能不太熟悉这个名字,他叫阿比清麿,是贵族院的。
对外公开发布的死因,是心脏病发作,地点在家里卧室,加上他年岁已高,于是并没引起太大骚动。
但我……总有不好的预感,就去贿赂他们家的佣人,结果得到了不少可疑的线索。
卧室里的常用药散乱一地,据说他枕边还放着一本书。”
(啊……!)
“政治家压力大,『一时想不通』过量服药自杀,也不是不可能。而且……睡前读书也并不奇怪。
光看这些表面上的情况,来判断很难当成案件。”
(……)
“但是,我在往下追查时发现,阿比的夫人是纳赫蒂加尔是常客。”
滉:“……”
“据说她在那里夜夜笙歌,和丈夫的关系降到了冰点。不过,这也不是什么稀
罕事。”
(……)
【她简直就是这场舞会的女王,对不对?然而假面下的她,其实是某位政府的高级官员的夫人。】
当然,那位夫人不一定是如此。
我只是听了苇切先生的话,才意识到自己之前踏入了怎样的龙潭虎穴,背后爬满了冷汗。
“顺便一说,在那之后阿比家并没有传出玉稀有之物有关的骚动。
那究竟只是一本普通的书,还是说……那位夫人悄悄地消灭了证据。”
隼人:“……”
“作为关键性证物的书不在,我们就没法行动。”
“消灭证据——是乌鸦的拿手好戏。鸭池跳楼时抱着的那本书也是,警方也和他们暗中有联系。”
(果然……还是和乌鸦有关吗?)
我找不到开口的机会,只能这样安静地喝着奶昔。
“对了……隼人,趁着现在我有话问你。昨天你负责巡逻是秋叶原?也就是笹乞的店,开门了吗?”
隼人回答,“开了,他还止不住地抱怨,有人把他店里的书烧了。”
苇切先生反问,“对,最近有这么一群人,抢夺别人的书,然后烧掉对吧?”
“正有此事,一个乌鸦就够我们焦头烂额了。”
“我们也很想做点什么,去解开群众的误解,但这种报道实在是不好发布。”
“你们……当记者也挺难的。”
“已经算好了,我们不是乌鸦的手下,只是我们主编不想趟这浑水。但是,其他的报社就……”
苇切先生没有明确说出口,再次将手里的杯子凑到嘴边。
“鹈饲首相也挺不容易的,省厅的死老头……
啊不是,大人物们,还是不愿意相信稀有之物的存在,一直嚷嚷着说这是诈骗。
反之,也有人认为既然这么危险,就该更加严格管理,禁止手写本在外流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