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嬷嬷心惊,这表小姐怎的就惹上了张家人呢。
当地百姓都知道,张县令一家在当地独大,百姓们平日见了张巧娘,那都是躲着走的,哪里敢招惹。
便说这陆嬷嬷,当怀着小宝的时候,和丈夫去镇子上采买种子。
因着人太多,陆嬷嬷的背篓不小心碰到了张巧娘。
任凭陆嬷嬷夫妇二人如何道歉求饶都不行,那张巧娘硬是逼着二人在当街跪了半个时辰,屈辱就算了。
当时小宝已经五个月,虽说月份到是稳定了,可到底在初春的大街上跪了半个时辰,若不是身为农户身子壮实些,这才保住了小宝。
若是换做旁人,身子不够壮实,只怕是早已经滑胎,甚至是一尸两命。
可就是这样,陆嬷嬷当时也危险的很,已经见了红,幸亏在镇子上,及时去找了大夫,这才保住了母子二人的平安。
而那个时候,这张巧娘才多大呢?不过是十二岁左右的年纪,就那般狠毒。
唉……
陆嬷嬷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苏凝月确实不是故意的,她家姑娘也确实是在危急关头自愿挡刀的。
可这却是最叫人难过的,让人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姑娘天性纯良,对自己人那是推心置腹。而表小姐是太子殿下的亲表妹,自然也是门楣极高的世家贵女。
看不惯张巧娘的嚣张做派也是自然,这样的身份对他们平明百姓来说是座越不过去的大山,可对于表小姐来说又算的上什么?
而那个几个所谓的暗卫,明明可以早一些出手的,这样她家的傻姑娘就不至于去挡刀了。
可他们,偏偏没有,只因为阿丑的身份没有他们家小姐尊贵吗?就活该去受伤吗,去死吗?
纵然想了这么多,可陆嬷嬷还是无法原谅苏凝月。
罢了罢了,之前就没了活下去的念头,想去报仇,可那日,她半夜起身。
打开院门后,陆恒就等着门外。
陆恒告诉陆嬷嬷,那日发生的一切没有人知道,至于那个畜生,他也已经彻底解决了,尸骨无存。
还有小宝也一同去了,陆嬷嬷压抑着哭声,跪在了院门外,就那样哭了许久。
小宝需要母亲,姑娘和公子也需要嬷嬷,这是公子嘱托我每日多注意些陆嬷嬷。
说完这句话,陆恒就静静地等在一边。
若不是沈怀玉思虑颇多,想的周到,指不定陆嬷嬷还会出什么事儿,便是找不到那畜生,怕也是会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儿来。
不知哭了多久,陆嬷嬷才终于擦干了眼泪,向陆恒道谢之后回了屋子。
那日之后,陆嬷嬷不再有轻生的念头,一心一意的照顾沈怀玉和阿丑。
可如今才过了多久,阿丑就出了这样的事儿,陆嬷嬷再看小宝,也是很不舍,可没有办法,若是姑娘有个什么好歹,真的再也醒不过来,她就是拼上这条命,也要给姑娘报仇。
“小宝,姐姐会好起来的,你每日练功,可不能落下。”
陆嬷嬷嘱咐道,她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若有一天,阿丑真的醒不过来,她定然要去报仇的!
小宝太小,报不了仇,公子自然更不行,还有陆恒,得留着陆恒以后保护公子和小宝。
也就剩下她一个最没啥用的人了,她去,最合适。
小宝抱住了母亲的脖子,哽咽着,他明白,母亲是想让他好好学习武功,以后好尽早能保护姐姐和夫子,不让这样的事情再发生……
洛县县衙。
众人浩浩荡荡的回了县衙,跟随的百姓也一直跟着想看热闹,可等追到县衙门口。
那群侍卫却关了县衙大门,大家只得悻悻而归。
“哎?你们说,这是不是上头派人来整治这狗官了?”
其中一人几步一回头道。
其余的人都是嘲笑的摇摇头,吁声不断。
“我看啊,还不是跟之前一样,走个过场就走了。”
“就是,这么些年了,大家伙不都知道吗……”
“唉,走吧走吧,又是个走过场的。不然怎么会关起门来说事儿呢。”
大家似乎都是见惯不惯了,如今县衙大门紧闭,他们又能做什么?当然是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各回各家。
县衙大院,张县令战战兢兢的跟在苏家暗卫首领旁边。
“大人,这一切都是误会,误会啊……”
说着,竟然往那暗卫首领手里塞了好厚一沓子银票。
暗卫首领笑笑,看着手中的银票,一张,两张,三张……
每张面额都是一样的,一千两的面额。
可一个区区偏僻之地的小县令,一年的俸禄也不过才百余两银子,这还是收成好,政绩好的情况下。
而这个张县令,随便一出手就是八千两,八千两啊。
这还用想吗?这些钱财都是哪里来的呢?
“张大人到是富裕的很,却不曾听说江北哪个县有多好的收成啊。”暗卫首领道。
见暗卫首领拿着银票,脸上带笑
,还以为这又跟之前的那些来督查的人一样,可以被这么轻易收买。
张县令的心里胆子也大了起来。
“哎,大人此言差矣,就是一般收成,一般收成,这是我的一番心意,大人莫嫌弃就成。”
暗卫首领看着一脸谄媚的张县令,“张大人?好,好,好的很啊!”
张县令还真的以为这暗卫首领是在夸奖自己懂事儿,也跟着笑了起来。
“哈哈哈,多谢,多谢大人,只要小人今日之事……”张县令搓搓手指,“这个东西嘛,小人绝不会亏待大人的。”
暗卫首领也是哈哈一笑,“哦?是吗?”
“当然!只要大人……嘿嘿嘿”,张县令还以为自己已经靠着钱财拿捏了这苏家的人。
却不想下一秒,暗卫首领竟然一脚踹来,将他踹飞好远。
张县令的身子早被掏空,一身肥膘,哪里受的住这样的一脚。
两眼昏花,喉咙和肚子那叫一个疼,可没办法,疼也比死了好啊。
张县令拖着肥胖的身子,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周围的县衙侍卫们一个个又想上前,又不敢上前。
“大,大人,这是为何?”张县令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