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月白和我的事,关你屁事?你管个毛!”
黎昱不耐烦地皱眉,全身上下写满了“我不喜欢杨嘉树”。
说完,都没耐心等杨嘉树说什么,右手就开始用力,要把钟月白扯到自己身边来。
杨嘉树保持微笑,也不动声色增加力道,帮钟月白远离那家伙。
于是,夹在两个人中间的钟月白,感觉自己要裂开了。
“你们两个要不出去打一架吧,”她先猛瞪黎昱一眼,然后可怜巴巴看向杨嘉树,“我手好痛,身上也痛,哪里都痛。”
时隔多年,跨过漫长的颠沛流离,越过数不尽的悲欢辛酸,这娇软着撒娇的模样,仍然没有半点改变。
杨嘉树平静的眼眸中,泛起一抹令钟月白惊喜的涟漪,他禁不住开口轻轻呢喃:“月白……”
“钟月白,过来。”
突然,刚被打开的大门处,传来个冰冷到让人忍不住打摆子的声音。
这声音,钟月白可太熟悉了。
被绑架前,她不就是在和这声音的主人吵架吗?
黎昱、杨嘉树,再加一个桑清泽……
钟月白眼中,有种看破红尘,濒临绝望的平静。
她欲哭无泪地转过头,看向大门口,好像失忆了似的打招呼:“嗨~桑清泽~真巧啊~你也来这散步啊?”
黎昱:“……”
杨嘉树:“……(* ̄︶ ̄)”
桑清泽:“……”
钟月白没回头的时候,就已经用后背清晰感受到了来自桑清泽的眼刀,隐约猜测他气得要死。
真正看到这个男人的脸色后,才发现自己的想象力是如此匮乏。
如果脸色气到发黑,额头冒出的青筋、下颌紧绷的咬肌、咯吱作响的磨牙声都只是“气得要死”的程度,那现在的桑清泽可能已经……反复死过很多次,直到此刻死到升华了。
他迈着沉重的步伐跨入大门,看都没看门边挤在一起的拆迁工人一眼,径自走到了三人面前。
墨黑的眼底,酝酿着滔天的风暴。
通身压抑冰冷到让人无法呼吸的气场,一步步逼近,让钟月白都有种他们三个身高齐齐矮了一头的错觉。
他格外扎人的视线,落在钟月白正被紧紧扣住的手腕上。
缓缓吐出一口气,他眼皮都没掀:“让你过来,没听见么?”
“我……”钟月白有点怂地笑起来,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暗地里拼命转动手腕,急到头顶冒汗,“我这不是……脚上有伤,过不来嘛哈哈……”
在她左右两边,宛如门神般的黎昱和杨嘉树,此刻也如临大敌般目不转睛盯着桑清泽。
四个人实现交织,但只有钟月白知道,握住她两只手手腕的那俩人,仍然在暗自用力。
她用尽所有暗地里的力气想摆脱,他们也使劲儿让她摆脱不了。
也不知道这样大眼瞪小眼瞪了多久,桑清泽才不咸不淡地说:
“放手。”
“我在放啊,放不开!”钟月白已经顾不上遮掩了,明面上都在用尽全力摆脱。
黎门神和杨门神犹如失明了似的,完全不为所动。
桑清泽的脸色,也在原有基础上,肉眼可见的继续变差。
钟月白感觉后背的凉意,已经蔓延到了脖子上,在桑清泽那样的目光里,她感觉自己仿佛正在被凌迟。
“我……我手腕好痛啊!嘶……好痛!”钟月白灵机一动,倒吸一口凉气,眉头紧锁惨叫起来。
这次,黎杨两个门神,终于忙不迭松开她的手,紧张地询问:
“哪里痛?让我看看!”
里面,还夹杂着桑清泽冷到让人牙酸的询问。
三个人同声同气,貌似很有默契的样子……
钟月白捂着手腕抬头,视线在三人之间梭回:“你们三个……没看出来,这么相亲相爱啊……”
三个男人在异口同声问完话后,脸上浮现出某种快吐了的痛苦神色,看另外两个时,好像都想把对方杀了。
还是杨嘉树最先冷静下来,小心翼翼地抓住钟月白的手肘,将她带着斑斑血痕的手腕抬起。
“是磨伤的,消毒包扎一下吧。”他说着,稍稍低头帮她吹手腕缓解疼痛,“伤口不大,别担心,我车里有医药箱。”
他声音里带着春风般的温柔,听得钟月白心里一软,乖乖点头:
“嗯嗯,我不担心。”
声音甜美,夹杂着一点声嘶力竭后的沙哑,听得人心里也难忍柔软。
黎昱的目光,在温柔和狠厉间来回摇摆,最后才梗着脖子皱着眉头,恶狠狠地问:“钟月白,你喜欢的,就是这种男人?”
杨嘉树为钟月白吹手腕的动作一停,桑清泽也瞳孔紧缩。
六道带着审视的目光,同时扎在钟月白脑袋上,或探究,或心疼。
“钟月白,说话啊,怂了?”黎昱语调略带嘲讽。
“月白,说话。”桑清泽声音低沉冷静。
“月白,别怕……”杨嘉树稍稍用力握着她的手肘,满
目心疼。
钟月白脑袋低得快和胸齐平了,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让我死,让我死,让我死!
但她确实没主动把手,从杨嘉树手里抽出来。
杨嘉树也恍若不知,仍然认真地帮她吹伤口。
此情此景,好像他们两个自动生成了小世界,把其他人全都排除在外了。
黎昱见状,冷哼一声:“绿茶屌!搔首弄姿!以色侍人!”
桑清泽淡淡扫了他一眼,难得没有发表任何反对意见,也没有怼他。
屋子里还存在着的几个拆迁工人,看到他们四个这边好像安静下来了,领头人才小心翼翼凑过来:
“桑总,都收拾好了,您可以带桑夫人走了。”
唰——唰——
两道冰冷刺骨的视线,猛地扎在领头人身上。
他狠狠一抖,抬头时,却只看到一个看起来就嚣张跋扈,还赤果着上半身的男人在瞪他。
旁边桑总在专心致志和桑夫人眉目传情,另一个帅气温柔的男人,还冲他笑。
领头人甩了甩脑袋,以为是自己最近干活太多出现错觉了,恭敬地打了声招呼,就带着人走了。
屋里,桑清泽弯腰要抱钟月白的手,正被另外两个人重重按下。
“桑总,让月白自己说想和谁走,你不敢么?”两个男人,齐齐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