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神经,你知道的啊,我不会为了一个男人去改变自己的。”
钟月白叹气,声音有些幽怨。
这点,萧沈靖一直都是明白的。
钟月白很小的时候,亲生母亲去世,李英媛带着一儿一女强势进门。
从那个时候开始,钟月白就开始了疲于奔命的人生。
在家要忙于“听家人的话做事”,以防被欺负、被赶走。
长大点,要为自己赚钱,因为家里除了面子上会给的钱外,根本就把她当家里的佣人养。
“对于我来说,安全感是自己给的,好好生活也是为了自己。”钟月白垂眸,摸了摸自己圆润的肚子,“是他不要我了,小神经。他让我不高兴不快乐,我何必为了一点感情,去祈求他,把伤害我的权利再次交到他手上?”
这次,萧沈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憋了半天,只喊了句:
“桑清泽脑子抽了吧?日子过得好好的,就他那个样子,也不可能去外面找别的女人啊。他闲得蛋疼吧,离什么婚啊?”
钟月白听到这里,眸光流转,片刻后轻笑:
“我也不知道,这种事……奶奶都查不出来,恐怕只有他自己清楚了吧。”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后,才挂断电话。
钟月白等在房间里,本想等着桑清泽上楼了,和他商量一下看看谁睡房车里。
没想到这一等,就等了两个多小时。
最后她实在困得不行了,踩着毛绒拖鞋出门找人,刚走出两步,就看到他了。
夜风里,他一个人穿着单薄的衬衣,站在二楼阳台上,打量着不远处的小吃街,还有小院门前路过的一家家游客。
看着那些一家三口幸福的模样,男人眼底似压抑着即将汹涌而出的痛苦。
他手边放着一罐空了的啤酒罐,罐里塞了不少烟头。
白皙修长的中指和食指间,还夹着一根正在燃烧的香烟。
他的脸,就这样隐没在烟雾缭绕间,让人看不真切。
“桑清泽你……”钟月白扶着腰,站在阳台外,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从没见过桑清泽抽烟,也一直以为他不会抽的。
正站在上风口的男人看到她来,下意识捻灭了手里的烟头,挥了挥,驱散仍弥漫在空气里的烟。
“你先别过来,”他说,“怀着孕呢,别闻烟味。”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抽烟,不进去睡觉?”
钟月白看着他那张被烟雾缭绕的脸,总觉得好像有点不一样了,就补了一句:
“你知道我怀孕不能闻烟味,怎么还在这儿抽?”
桑清泽站得离她挺远,那双漆黑幽深的眸子,透过朦胧的烟雾看向她。
目光里,似乎掺杂了很多钟月白还看不懂的东西。
“今天我去车里睡吧。”他淡淡道,“只有一个卧室一张床,不方便。你是孕妇,睡床吧。”
钟月白听完,以为自己脑袋出问题了:“你在这儿抽烟,想的就是这事?”
桑清泽静静看了她很久,才说:
“不,还想了很多别的。你先回去睡吧,我一会儿把这里收拾好了就下楼。”
初秋的夜晚,夜风还是挺凉的。
一阵风吹来,钟月白打了个寒颤,又看了看桑清泽单薄的衣服,和配置齐全但怎么看都不够暖和的房车……
“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在卧室里打地铺。”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如果我晚上要人帮忙,你也可以倒个水开个灯什么的。”
怀孕以后,她确实几乎没有一个人睡过。
尤其是这段时间肚子大起来,还没吵架的时候,桑清泽每天都会帮她按摩一下四肢什么的。
现在没有他的按摩,钟月白更真切感受到了怀孕的辛苦。
白天大着肚子运动完,晚上四肢真的会很酸痛……
桑清泽听后,点点头:“挺好。”
……
睡觉时间。
桑清泽穿着粉色卡通暖洋洋睡衣,拿着一床被褥,在床边的地上铺床。
脸色发黑,眉头紧锁。
钟月白窝在床上,拿着平板刷微博,仿佛看不见这滑稽场面的样子。
其实,内心已经快笑、疯、了!
她也没想到,奶奶安排这次计划缜密的旅行,连行李箱都帮他们收拾好了。
收拾的行李箱里,竟然会有这样精彩的内容啊!
行李箱里一共有两套换洗睡衣,长得一模一样,统一的粉色卡通暖洋洋图案。
她和桑清泽,是情侣款,分别放在各自的行李箱里。
高冷的霸道总裁桑总,人后穿着粉色卡通睡衣,冷脸打地铺……
“咳咳咳……”
钟月白憋笑憋到没忍住,呛了下口水,顿时咳嗽不止。
床边,铺床的桑清泽动作一顿,冷睨她一眼,沉声说:
“想笑就笑,在那儿憋着,以为我不知道吗?”
“噗哈哈哈哈哈……”
他话音刚落下
,钟月白的狂笑就半秒不差地响起。
随之而来的,还有笑到捶床,笑到捶腰。
“桑清泽,你穿粉色,怎么可以这么搞笑啊?”钟月白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你是猴子派来搞笑的吗?你是和奶奶商量好的吗?”
桑清泽冷着脸,静静看着她狂笑了五分钟。
直到最后,钟月白笑得肚子抽筋笑不动了,才消停下来,裹着自己的小被子,缩在床上打量桑清泽。
嘲笑过对方后,她试图尽力展现出自己充满人文关怀的一面:
“地上铺的这个地毯,感觉也不是很厚,你只拿一床褥子晚上可能会冷吧?”
桑清泽瞥她一眼后,沉默着躺下了,显然没有交流的兴趣。
得不到回应,钟月白也没调侃他的心情了,乖乖躺好准备睡觉。
不过,刚闭上眼,就听到床边传来某人的声音:
“钟月白,白天你在那个游乐场外面头痛,到底是怎么回事?”
钟月白刚闭上的眼睛,猝然睁开。
在漆黑的环境里,显得复杂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