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月白做噩梦之后的第二天，就被桑清泽亲自押送去产检了。
这次产检，桑清泽似乎特别重视。
他不仅推掉了一整天的工作，还特意找了自己认识的人，在家吃早饭的时候就和对方神秘兮兮嘀咕了很久的悄悄话。
钟月白知道，这个时间，宝宝应该已经可以查出性别了。
她早就猜到，以桑家今时今日的地位，会对宝宝的性别有要求。
“桑清泽，你知道如果两个宝宝是同卵双胞胎的话，很大概率会性别相同吧？就算是异卵双胞胎，”钟月白坐在车里的时候，就憋不住，率先开火了。
“嗯。”
桑清泽低头看着手里的一叠资料，不咸不淡地回应。
钟月白坐在背光处，看不清他手里翻着的纸上写了什么，又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只能深吸一口气后追加攻击：
“小宝宝现在已经成型，对外界已经有感知了，你也知道吧？”
“嗯。”对方依然是不咸不淡的态度。
“如果你因为性别对它们有差别对待，它们可能会记得，等以后报复你哦。”钟月白说到这里时，已经是在胡扯了。
但她可能是被孕激素影响，脑子里控制不住的想桑家人会因为宝宝的性别差异，而区别对待两个孩子。
光是想一想，她就觉得心痛无比，想和桑清泽打一架。
原本专心看文件的桑清泽，在听到她这么胡扯的一通话后，终于抬起头来诧异打量她：
“我今天带你来，是怕你被恐怖游戏影响心理健康，所以仔细检查一遍。孩子的性别，不论男女，有区别吗？”
“没区别吗？”钟月白瞠目结舌，“桑家，也勉强算是有个皇位要继承吧？”
“哦，这个啊……”
桑清泽再次恢复不咸不淡的样子，低头看着文件，分心和她解释：
“本来我和奶奶以为只有一个宝宝的时候，就商量过。男孩的话，就穷养，等长大以后看能不能担当大任，再决定桑家给不给他。如果他实力不行的话，不如只给个基金会，保障他后半辈子，还更平稳点。”
“嗯嗯。”钟月白表示理解。
“如果是女孩的话，要富养，还要好好富养，按照桑家正经继承人培养。以后让她老老实实继承桑家，再娶个男人回来。”说起女儿，桑清泽莫名有些咬牙切齿。
钟月白听完过了好一会儿，才察觉到那家伙的话里的重点，瞬间笑喷。
“噗……娶？！你认真的吗？！你给儿子和女儿安排的活法，怎么这么不一样？！”她发现桑清泽不愧是桑清泽，脑回路相当独特。
说起女儿，桑清泽相当慎重地放下手里资料，不顾驾驶位上司机怪异的打量，慎重地对钟月白解释：
“男孩不论怎么样都不会吃亏，放养就够了。女儿如果不好好保护，很容易被外面的猪拱了。而且，就算她真的从外面带回一头猪，也得是能掌握在桑家人手里的猪，得是一头欺负我女儿就会被桑家人赶走的猪。”
认识这么久，钟月白是第一回听到桑清泽用这么接地气的比喻，来形容他未来女婿的。
“所以女儿必须能挑起桑家大梁，拥有绝对的实力，也有能保护自己手里东西的能力。将来遇到外面的猪，她够聪明，就不会吃亏。”桑清泽淡定说完，看钟月白时，难得有种“我聪明吧”的骄矜。
但钟月白基本没仔细听，全程在数他说了几次“猪”，以及他究竟有没有用“人”来形容他将来的女婿。
结果，只有“猪”，没有“人”。
她无奈又放心地笑了笑，扶额叹气：“我以为，以桑家现在的情况，会很需要一个男孩来继承家产呢。”
“桑家祖上起就人丁稀薄，如果只养男孩不管女孩，早就不复存在了。”桑清泽嗤笑，似乎看透了钟月白心里的担心，“女孩子也是能挑大梁的，唯一的区别就只是男孩长大娶媳妇，女孩长大娶男人而已。他们姓桑，人生轨迹，怎么可能和普通孩子一样？你怀着孕，不要想那么多，平安把孩子生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钟月白原本因为昨晚噩梦，心里还蒙着一层阴霾。
此刻看到他沐浴在阳光下，温和平静的模样，心里的晦暗终于彻底消散。
“嗯！”钟月白重重点头。
……
医院里。
这次给钟月白做产检的，是一个活泼多话的“沈医生”。
他看起来年纪比桑清泽小点，在见到钟月白的刹那，就开始喋喋不休和她八卦桑清泽是怎么娶到她的。
“……说说嘛说说嘛，就桑清泽那样的闷葫芦，认识一年都憋不出半个屁，他是怎么和你求婚的？”沈医生说起这些八卦时，眼睛都缀满了星星。
要不是他手里正举着针管要往钟月白胳膊上扎，她还真的挺想和沈医生八卦八卦的。
“咳咳……沈医生，要不您先抽血，抽完了我仔细给您说说？”钟月白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很坚强。
沈医生听后，有些失望的点点头：“也是，正事
重要。”
“嗯嗯！”钟月白含泪点头。
她也是万万没想到，自己朋友里有个话痨就算了，桑清泽竟然也认识个话痨。
他们两个话痨要是凑到一起，那个画面……
“嘶……”钟月白倒吸一口凉气，打了个寒颤。
沈医生正要往她手臂上扎针的动作稍顿，挑眉：“怎么了？又想起什么不好的记忆了吗？”
“没有没有，我只是……有点怕打针。”钟月白艰难开口，然后迅速转移话题，“对了，打针抽血，不都是护士的工作吗？怎么还要你这个医生亲自来做啊？”
说起这个，沈医生顿时满脸黑线：“哦，你老公不放心，让我亲自动手。”
钟月白：“……”
她知道桑清泽是好心，但……
医生不常打针，这个扎针抽血的技术，可能真的没有常年工作在一线的护士做的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