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捧着阿无的脸,最后帮她拭去脸上的泪水,露出凄惨的微笑。
“你叫阿无对吧,哈哈...到现在还没有告诉妹妹名字,真是失礼。”
“我的名字叫安心虹...我还有一个妹妹,阿无你是我第二个妹妹。”
“我那妹妹也不知道过得怎样了,这些年没有尽到做姐姐的责任。”
“我这个姐姐当得真失败...但以她一贯的性子...应该会原谅我吧...”
话罢,女人疲惫地闭上了双眼,残有泪痕的脸上出现恬静的笑容。
微微呼出一气,身体快速虚幻分解成点点灵光。
“虹姐姐!”阿无扑向腾空而去的灵光,想要将其留下。
可惜人力亦有穷时,又何况是鬼呢?
就算庄良继续将其魂灵压住又能如何,不过是让她再多痛苦一会,一切的动作都只能是徒劳。
当阿无咬着嘴唇,含着泪水、倔强地想要飞上空中将飘走的灵光追回来时。
刚飘起来就被温暖的臂弯紧紧地搂入了怀里。
“放开我...啊...姐姐!”
这是阿无有灵智以来,第一次觉得自己不再是孤魂野鬼,因为她有姐姐了。
没想到这迟来的亲情转瞬即逝,还没来得及感受被人关怀的甜、便要接受离别的苦。
庄良只是紧紧抱着阿无,一言不发,任由其哭得撕心裂肺。
这个时候也许让她完全发泄出来、才是最好的安慰。
【恭喜大人解脱一鬼,此功可抵六魂。】
一夜无话,陪了阿无发了一整晚的呆。
旭日初升,庄良重新点燃篝火,脱去身上衣物,一个猛子扎入水中。
十来分钟后,抱着一具骸骨走上岸,放在火堆旁。
这具骸骨被河下的渔网卡住了脚踝,没有挣扎的痕迹,左侧太阳穴位置有被重物撞击形成的裂痕,这应该就是致命伤。
正是因为这个伤痕,庄良断定此骸骨就是安心虹的。
在没有修成猛鬼以前,鬼魂一般都会在死亡之地或是聚灵之地附近徘徊。
庄良现在的灵识探查范围已经达到了五十米,十米范围内几乎是完全透视的状态。
虽然是呈黑白色的透视,但找一具骸骨足够用了。
这道裂痕应该是撞在桥上的石栏角边形成的,突然而来的暴雨或是狂风让安心虹失去重心撞在石头上,然后洪水将其冲到河里,被下面的渔网卡住。
由于当时水势湍急,尸体的位置又处在比较刁钻的角落,所以并没有被发现。
总之现在骸骨被庄良找了上来,烘干内裤后。
拿回行囊,回到桥上捧着骸骨向凤凰林走去。
五六里的距离,用不了多少时间。
十里凤凰林,经过洪水的浸泡后,十不存一。
光秃秃的林地,有着数不清的土堆。
萧疏的落叶为荒凉的坟地添上一点生气,坟包上写着死者的名字,有些不知何人的坟包则是粗略记上外貌特征,等待将来有亲人前来认领。
这也只是一个无奈之举,死者已逝,活人都尚且顾不过来,又哪有时间来寻觅什么亲人。
有些连脸都看不清,无法判断容貌的,一律葬在中间的大坟包中。
庄良并没有选择将坟安在这些坟包当中,而是找了个地势稍微高些的地方,将骸骨葬好。
削了一块厚重的木头,刻上“安心虹之墓”后,用火炭将字体烧黑,以便明目。
坟包旁边还有两棵长得还算不错的凤凰木为其作伴。
“魂都飞了,做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庄良坐在坟包前,摇头笑道:“早知道当初就该直接将那小子的魂灵给吸干。”
痴情之人必有绝情之处...
简单吃了些干粮后,庄良就地打坐修炼。
刚闭上的眼睛突然猛然睁开,将大衣脱掉,起身往前方走去。
三里外,一伙拿着倒斗工具的人在奋力挖着坟包。
“我尼玛胡老大!”
“这孙子有一排金牙!”
闻言,一群人围了过来,看着瘦子挖出一具还未完全腐化成白骨的尸体上的几颗金牙。
一铲子将其整个头骨打碎,把金牙取出。
满脸络腮胡的男人嚼了嚼嘴里的姜片,尸体的恶臭实在是有些上头。
打气道:“不错,大家加把劲。”
“据我所知,当初埋这些尸体时并没有人敢摘下他们身上的饰品。”
“这些人大都是一些来旅行的富人,贼有钱,吃香喝辣就看这回了!”
“好!”
听完男人的话后,几人像是已经看见大把的美人钞票向自己招手。
纷纷摩拳擦掌,兴奋地拿起手上工具开挖。
“卧槽,这来钱可比盗墓和拦路抢劫快多了!”
过了一会,又
有人挖出价值不菲的首饰,得瑟地将翡翠项链戴在自己身上,还做了个妖娆的姿势。
恬不知耻道:“塔子,我美吗?”
引得众人哈哈大笑,可很快他们就笑不出来了。
只见一名男子沉着脸,拿着一根短木棍向他们走来。
穿着一件黑色背心,露出宽厚的肩膀与结实的肌肉线条。
胡子男似乎看出对方并不好惹,拱手笑道:“在下胡峰,初来乍到不知道这里有人先来了,实在抱歉。”
见对方神色不变,胡峰眼神扫向周围,唯恐对方有同伙埋伏在附近。
哈哈笑道:“我胡峰懂规矩,挖到的东西我们只要八成,剩下的两成就当是交个朋友,如何?”
庄良看了看手表,道:“给你们一分钟的时间,马上离开这里。”
“我尼玛,小子你很拽啊?”
瘦子上前两步,拿着洛阳铲指着庄良。
“还有半分钟。”
见其丝毫不怵,胡峰眯着眼笑道:“我们七,你三,可不能再少了!”
“还有十秒。”
“我尼玛!”瘦子当即就发飙,拿起铁铲就往庄良身上抡。
“啪!”
结果可想而知,铁铲被木棍轻松戳飞,一巴掌结结实实地打在了瘦子的脸上。
直接给抽昏了过去,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若不是脸上的红印还在,别人还以为是他因为太困所以睡了过去。
“时间到,既然不愿意走着离开,那就爬着滚。”
庄良平淡的语气说出这番话后,迈步向前。
手上粗糙的木棍轻轻敲打着手心,每当他靠近一步,对方便退后两步,气势这方面处于完全碾压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