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舅子拿着吊坠搓了又搓,确定是好货后,笑容满面道:“老板大气,老板发财!”
“我走了,再见。”说话间,庄良就要抬脚离开。
“慢着!”
二人同时高呼,神情疑惑。
庄良也是一脸问号的扭头看去,不知所以然。
“还有两个小时左右就天黑了,你现在去淘金?”
“戌时不留宿,辰时方动土,这个淘金校尉的铁律你不知道吗?”
“哦,怎么讲?”听到小舅子的疑问,庄良有些惊讶道。
“这都不知道,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你是空矿子吧?”
空矿子是淘金校尉用来形容初学者的词,意思是:空的矿场淘不到金。
“还好你遇到了我们。”
小舅子语重心长道:“戌时阳气渐散,阴气凝聚,正是鬼魂出没之时。”
“淘金的地方你懂得,和站在死人堆上没两样,这个时候别说在留宿了,路过都可能有麻烦。”
“辰时阴气已经消散,阴邪之物不敢出来,这个时候才能开工动土。”
“这都是有前车之鉴的,你可别不信。”
庄良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原来如此,我有钟天师给的辟邪玉佩,不怕。”
“钟天师?”
“是不是那个把罗北废城的鬼都抓光了的钟正友,钟天师?”
二人神色震惊,像是听到了不得了的信息一般。
“呃...对。”
庄良想不到钟正友的名气这么大,远在H市的名声竟然能传到这里来。
“哇!”
“难怪你不怕,原来是有天师助威,羡慕死我了!”
庄良生怕对方学他一样找块玉佩去找鬼玩,解释道:
“其实辟邪玉佩只是辅助工具,天师说我有纯阳之体,天生不惧阴邪之物,才能激发出玉佩的全部威力。”
“否则,就算是一般人拿到我的玉佩也没有作用。”
哦——!
二人肃然起敬,被庄良忽悠得一愣一愣的。
“什么是纯阳之体?”
“谁知道呢?”
“可能是处男吧。”
“噢!”(两人同时发出敬佩的声音)
庄良在岸边听着已经远去的两人的对话,满脑门的黑线。
按照男子所说的路线行走,穿过芦苇丛,爬上一个小山坡。
走出密林,一个小时不到就来到小镇的入口处。
古色古香的建筑有明显被水浸泡过的痕迹,到处都是生活垃圾与残枝断木。
当时暴雨激发的洪水将地势较低的清河小镇整个淹没,单单是打捞尸体都花了不少的时间。
生于斯而死于斯,尸体就地埋葬于凤凰林中。
所以庄良此行的目的就是凤凰林,来小镇只是顺便而为罢了。
昔日街道的青石地砖此时被厚厚的泥沙所掩埋,不少地方都有淘金校尉翻过土的痕迹。
找个干净的地方放下行囊,搞了些铁线做了个简易的鱼钩,用细线绑在长棍上,去拱桥下钓鱼。
庄良以灵识探查水底,哪里的鱼群密集就往哪里下钩,很快便钓了几条两三斤重的鱼。
架好火,穿好鱼,黄昏正好褪去,弯月露头。
桥上烤鱼,闻着香味,赏尽月色朦胧。
等鱼烤好,香味引来了一白一黑两只小猫,在桥下喵喵叫。
庄良哑然一笑,将还没烤的鱼抛了一条下去。
两只小猫闻了闻后,很不满意地喵喵叫,并没有吃。
庄良拿起烤鱼,喵得更大声了。
“嘴还挺刁。”
庄良明白它们的意图,将烤鱼放在距离自己一米外的地方,坐回原位后。
黑猫警惕地走到烤鱼面前,见其不动,一口将其拖到桥下,与白猫共享丰盛的晚餐。
一人两猫,一个在桥上,两个在桥下,吃着同样的烤鱼。
不一会,两只小猫已经吃饱,满足地相互梳理着对方的毛发。
这两只小东西的出现,让庄良沉闷的心情得以有一丝慰藉。
老是在这些灾区上转悠,所见之处皆是残垣断壁,所遇之物几乎都是千奇百怪的鬼物。
长此以往心境难免会受到影响,起来伸了个懒腰。
“锚!”
阿无飘了出来,看到这一幕的两只小猫顿时炸毛逃跑。
“阿无有这么可怕吗?”
阿无瞪着红水晶般的大眼睛看着庄良,委屈地撇撇嘴。
庄良无奈一笑,突然从自己的身体里飘出来,别说是猫了,就算是人也会被吓死的。
“哼!”
见庄良不答,阿无生气地坐在石栏上,晃动着双腿,抬头看着月亮,吸纳着精气。
随着相处时间的增多,阿无以为胆小的性子变得越发像个正常女生。
对庄良也没了开始的毕恭毕敬,而是像对待自家哥哥一般。
庄良觉得这样挺好的,老是动不动就跪下这种行为他实在是受不了。
“先生,这里不能烤火。”
一位身穿高腰墨青襦裙、手执油纸伞的女人站在桥下。
面容姣好,举手投足文雅端庄。
年纪应该不小了,但是保养的很好,几乎看不见岁月的痕迹。
也有可能是脸上妆容的缘故,总之算得上是一位古装美人。
“这位先生,这里是公共场所,你这样做让别人怎么行走?”
女人走了上桥,慢步来到火堆旁边,神色很是不满。
阿无侧头看了一眼,发现只是一只刚刚踏入恶鬼行列的鬼魂后。
便不做理会,接着她的修炼。
庄良自然是早就知道附近有鬼魂的存在,只是懒得找,在这等其显身罢了。
“抱歉,我和妹妹刚刚从乡下来,不懂这么多规矩。”
见对方实力并不高,庄良打算将收益最大化,让其自行分解魂灵。
女人见阿无坐在石栏上,双脚都没有穿鞋,以为这两个人有什么古怪的癖好。
有些厌恶地转身走到对面的石栏边,看着天上那轮银月,神情有些感伤。
见其不理会自己,庄良热脸贴冷屁股,上前问道:“今晚也没有下雨,姐姐为什么撑着把伞呢?”
“是因为有什么习俗吗?”
女人没有回头看庄良,呆呆地看着月亮,淡淡道:“这个地方春末夏初夜晚的露水很重,有伞会舒适一些。”
庄良点点头,原来如此,接着问道:“可是现在是十二月份,春节都还没来,又何来的春末呢?”
女人伤感的眼神升起一丝烦躁,转身道:“我已经结婚了,你这些搭讪的伎俩还是留给那些青春无知的小妹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