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京城数日后,许悠然才从洛逍的口中得知太子翻案的过程有多艰难。
幕后黑手乃二皇子,太子被废许多年,二皇子手中积攒了不少势力,最后居然铤而走险要逼宫。
好在太子殿下的余党并非吃素的,蛰伏多年,他们时刻为太子殿下翻案做准备,加上洛逍的加入,宁国公府如今虽然落寞了,但洛逍祖父生前的人脉依旧在。
加上他的外家,也是武将出身,如此一来,才能与二皇子的兵马相持抗衡,最后也才堪堪险胜。
陛下被这一变故气得病倒在床,太医诊治后发现陛下中风了,如今陛下还在昏迷,即便醒来,大约脑子也不会清醒。
二皇子被诛,太子监国,京城混乱了一段日子后,逐渐安定了下来。
如今到了论功行赏,并补偿旧臣的时候了。
此次最大的功臣,当属洛逍舒学敏等一直在最前线肉搏的太子党朝臣。
二皇子已死,太子殿下再无对手,将来登上大位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洛逍等人,妥妥的有了从龙之功,将来只要不出大错,必定前程似锦。
除了他们外,便是谭骆山,如果不是他拼死将虎符从北境带回云州,又遇到洛逍,便不会有真相大白的一日。
谭骆山原本在北境是太子舅舅的亲卫,太子殿下对他十分亲近,已经多次召见他,并有意将他留在京中授官。
谭骆山自己十分犹豫,十年来,他愧对自己的父亲,原本打算此行之后便回小谭村去,买几亩田,伺候老父亲颐养天年。
可男人嘛,总是想干出一番事业,尤其谭骆山自己就喜欢从武。
谭庆听说后,抬手就给谭骆山的脑袋来了一下,他脸色通红,气如洪钟:“你个蠢货,这么光宗耀祖的事情,你要是给拒绝了,我们老谭家的老祖宗能连夜爬上来找你算账。”
谭骆山捂着脑袋,疼得龇牙咧嘴,“爹,我想回小谭村伺候您。”
谭庆毫不犹豫道:“爹可以跟你留在京城,骆山,你不要放弃自己想做的事情。”
周致雅笑道:“其实此次我们从云州来京城,也不过走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这还是在冬日,若是夏季,说不定还会更快一些,庆叔的身体越来越好,即便和你留在京城,也不代表再也回不去小谭村。”
谭庆连连点头,自从知道儿子还活着,他就很注意身体健康,大夫怎么说,他就怎么做,也不吝啬钱,该吃的补药都吃了,为的就是能多陪儿子几年。
这次从小谭村来到京城,他本来以为舟车劳顿身体会受不住,但没想到只歇了几日,身体就已经大好。
他可以留在京城陪着骆山,等将来再老一些,便回小谭村去落叶归根。
谭骆山感动不已,几乎要哭出来:“爹,是儿子让您受累了。”
谭庆又打了他一下,“受什么累,你留在京城是当官的,我留下来是要享福的,要是村里人知道了,指不定多羡慕我呢。”
谭骆山笑了笑,看向周致雅,心里突然变得忐忑。
周致雅笑道:“过几日我约了悠然去看铺子,致味斋是时候开到京城来了。”
两人相视一笑,皆是有些不好意思。
除了谭骆山外,田建平也立了功,不说他最开始跟着洛逍去北边搅乱了外族,使得北边局势大乱,二皇子一派因此露出马脚。
在就是二皇子叛乱时,他也是有护驾之功的,虽然功劳比不上谭骆山,但论功行赏也能封个官。
田建平的老爹比谭庆年纪还大,他还有个女儿已经在小谭村族学上学,比起谭骆山,他更不想挪窝。
好在此事也好办,田建平祖籍是青州的,虽然如今落户在小谭村,但作为灾民,他可以选择回到青州,将户籍再次落到青州去。
这样,他在云州当官,便不再受户籍约束,又有洛逍帮忙,如今已经定了在距离福宁县不远的一处军营里当千户,等回到云州,便能走马上任。
功臣赏完,便要弥补牺牲的旧臣。
谢家损失惨重,整个家族几乎断了传承,太子翻案后,谢阁老原本打算归隐,专心教导孙子孙女,可太子殿下刚刚回到朝堂,处理了二皇子残党后,手中人手有限。
谢阁老是太子恩师,将太子看得比亲子还重,太子劝说一番,他便决定重回朝堂,当了定海神针,直到年轻人成长起来。
许家也得了许多赏赐,许悠然高高兴兴地把赏赐下来的金银财宝搬进家里,又听到外面下人通传,说宫中来了传旨太监。
许悠然连忙出门去迎接,让人摆香案接旨。
宣旨太监打开诏书,声如洪钟宣读圣旨。
许悠然,被封为县主,封号善能,从今日起,她便不仅仅是一个普通女子,她还是朝廷亲封的善能县主,是勋贵。
接了旨,她整个人都是懵的,还是洛逍给她解释。
太子以陛下之名对她封赏,不仅仅是因为她的父亲,还因为她在福宁县带领百姓抵抗瘟疫,又出钱出力打通了几条商路,云州的经济被盘活,税收增加了不少,其中许悠然功不可没。
趁
着如今论功行赏,洛逍自然要给自己的未婚妻争取,他一字不落把许悠然的功绩上报,不需要夸大其词,就已经让太子殿下感到震惊。
这个县主的封号,是许悠然自己挣来的。
许悠然很感动,然后问道:“那我以后,还能行商吗?”
洛逍无奈笑道:“自然可以。”
许悠然大松了一口气。
然后她便按照约定,和周致雅一起去看铺子。
周老爷子从前不算太子党,他不过是被上峰连累,但到底是受害了,周家人的功名恢复,周老爷子若是愿意,也能回京等待重新授官。
另外,周家也获得了太子殿下赏赐的金银财宝和良田,周致雅本就不缺钱,这下更是放开了手脚,势必要买到最好的铺子。
许悠然陪着她几乎把京城逛了一遍,最终两人买下了两间铺子,一间致味斋,一间福宁阁。
他们的事业,要开到京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