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恺带的队伍,本来走在王一万前面的。
但因为发现位置偏离了路面,赵恺只能折返向东北,和王一万的线路呈夹角,一起往目标点走去。
他的路程一下子显得长了许多,这时候已经落到了王一万身后。
经过一个半小时艰难跋涉,王一万在漫天雪花中,看到了沈波丢下的灯光信标。
王一万喘着粗气,从怀里掏出指北针和地图展开,确认自己没走错,的确是目标点附近。
可放眼看去,除了这盏孤零零闪烁的信标,周围一片白茫茫,哪有一点生气。
“营地,我到了,正准备搜索。”王一万在对讲机里说。
“01,我在你身后,估计还要20分钟。”
赵恺的声音在对讲机里传来。
他斜插下来之后,在雪地里找到了王一万留下的脚印,踩着脚印走,他的速度快了许多。
隔着厚重的防寒手套,王一万解开了结组绳,又用头灯扫视了一圈周围。
“分散寻找,不要跑远,有情况马上通知我。”
“王队,什么都看不见啊!”
陈天成也解开了结组绳,可在狂风卷过的地方,哪里看起来都一样。
他有些后悔没戴上头盔热成像仪,如果有仪器帮助,可能会方便一些。
“少啰嗦了,快点!”
王一万一挥手,绕着信标周围开始成扇面来回搜寻。
沈波丢下的信标并没有准确的丢在目标点正上方,而是在附近几十米处。
三人散开之后,以信标为圆心,每人以30°为夹角,来回的呈弧线走动。
这样一次就可以搜索120°扇面范围,并且不留死角。
刚来回搜了几圈,陈天成突然感觉脚下一空。
“哎呀”一声,陈天成半个身子就陷进了雪地里。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周围的雪地接连不断的崩塌,陈天成又往下陷了几分。
略显慌乱的用手扒拉了几下,雪地里突然冒出一角军绿色。
在头灯的照射下,陈天成定睛一看,这是一块军用帐篷的帆布。
伸手一扯,帆布另一头好像被什么东西压住了,陈天成没有扯动。
顾不得半边身子还埋在雪里,陈天成伸手猛的扒拉着面前的雪堆。
一顶单人军用帐篷出现在眼前。
“王队,王队!在这里!”陈天成朝王天朝挥舞着手,大声喊道。
王一万和另一个队员踏着厚厚的积雪,三步并作两步赶了过来,三人齐心协力把被埋在了雪地里的帐篷扒了出来。
“喂,有人吗?人在不在?!”王一万一边扒拉着,一边拍打着被冻得发硬的帆布。
然而帐篷里悄无声息。
把开口端扒了出来,帐篷上的拉链都冻硬了,王一万顾不上许多,拔出了匕首,直接把帐篷切开。
“我的天……”
当看到帐篷里的一幕,王一万风镜后的眼睛不由的瞪大了起来。
三个战士蜷缩在帐篷里一动不动,身上的防寒迷彩大衣结满了冰霜。
王一万翻过一个人一看,这个战士脸色惨白中透着乌青,嘴唇紧抿,看不出有一点生气。
“王队,我们来晚了?”
陈天成看着这三个冻僵的战士,心痛的说道。
零下30°,暴风雪,没有能见度,他们能走到这里已经耗尽了体力。
他们接到命令出发之后,还是比较顺利的找到了被大雪覆盖的公路。
开始他们还很乐观,只要走3公里就可以找到失联的三班了。
但他们并不知道,三班的北斗导航已经失灵了,他们实际在13公里外。
沿着公路走了大约三公里,还没有看到三班,三个战士觉得他们会不会到路面下扎营。
于是顺着倾斜的小斜坡,他们不知不觉的偏向了东北方向。
又在雪地里走了大半个小时,他们意识到情况不对,想顺着脚印往回走的时候,狂风夹杂的暴雪已经把脚印淹没了。
而此时暴露在外面的对讲机也因为严寒被冻坏,他们联系不到张瑾。
虽然每年边防战士都会受一些寒区求生和防寒训练,但几个战士毕竟没有系统学习过。
眼看迷失了方向,体能有几乎耗尽,他们徒手在雪地里挖了一条雪坑,把帐篷扎在了雪坑里,以此来避风。
他们希望这样能让他们坚持得更久,虽然雪坑能为他们挡住风,但筋疲力尽的战士已经没法扩大保暖空间了,只能草草用单薄的帆布挡住严寒,三人钻到里面抱团取暖。
暴风雪继续无情的砸下来,不多时就覆盖了帐篷,把他们埋进了雪坑里。
而因为无法有效的保暖,三个战士已经陷入了低温症的半昏迷状态,根本无法自救。
“看什么,快建立挡风墙!”王一万看到陈天成和另一个队员在发愣,大声命令到。
陈天成这才反应过来,抄起了工兵铲,扩大雪坑的面积,把积雪铲出去拍严实,迎着狂风的方向,在前面堆出一道半弧形的梯形挡风墙。
王一万也用工兵铲清理着地面,保证地面上的积雪都被清理出去了,又把担架并排放在了雪坑里,阻隔地面的寒气。
另一个队员把备用毛毯垫在了担架上,又给几个冻僵的战士裹上了大衣。
可几个战士好像冰雕一般,手脚关节僵硬,一动不动的任他们摆布。
“营地,营地,我找到三个人了!”做好了临时庇护所,王一万在对讲机里大喊。
“01,他们情况怎么样?”邢志抓起话筒问道。
“冻僵了,低温症,我在想办法!”王一万又大声答道。
“他们还有呼吸和心跳吗?”邢志心头一紧。
回头看了看郑九霄,邢志猛拍了他一下:“去吧孟雨辰叫过来!快!”
“把帐篷支起来,快!”王一万没空和邢志掰扯,不等陈天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