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中,本该“崩了”的谢筠筠瘫倒在阴冷潮湿的床上,那张原本光洁如玉的脸庞此刻显得苍白而疲惫,心态“崩了”才是真的。
她双目瞪大,仰望着破旧不堪的屋顶,心中积郁的情绪终于化作一声长啸:
“老天爷啊!你怎么不直接搞死我,这皇后混得也太差了吧!!!”
环顾四周,四面透风的内殿里,阴冷潮湿的气息犹如寒冰刺骨,只有一根即将燃尽的蜡烛摇曳着微弱的光芒,将整个房间笼罩在一片晦暗之中,连全貌都看不清楚,只觉得一切都灰突突的没了颜色。
一旁的小九闻声迅速跪倒在床边,一脸担忧地望着这位憔悴的“皇后”。
“娘娘,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奴婢这就去求皇上传个太医来给您瞧瞧。”小九的话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哎呀,你快起来吧,我可受不了这个……”谢筠筠勉强挤出一丝苦笑,“什么奴婢奴婢的,听着难受死了……”
面对小九疑惑的探究,谢筠筠往回找补:“呃,不是,我的意思是……实话跟你说吧,其实……我是失忆了!以前的事全都不记得了!”
谢筠筠语气中透露出一丝狡黠,心里暗笑,“穿越必备套路之一——假装失忆套取信息。”
随着小九的讲述,正主皇后的遭遇宛如走马灯一般在谢筠筠脑海中快速闪现:
**大婚之夜**,灯火通明的皇后寝宫里,身穿华丽喜袍的皇后独自守候,空荡荡的大床上铺满了寂寞与期盼。
**皇帝书房**,精心打扮的皇后端着亲手煲的汤小心翼翼上前,却连皇上一个正脸都没看见,就被一把推开,重重摔在地上,脸上交织出痛苦和屈辱。
冷宫中的谢筠筠愤怒地干了一杯冷茶,替皇后打抱不平。
谢筠筠:“所以你是说,皇上一开始就不喜欢这个皇后……呃也就是我,不仅在新婚之夜玩儿消失,他还敢家暴?!这个死渣男!”
小九继续讲述,谢筠筠了解到他们沦落冷宫的原因。
**御花园**,珍妃瞧着皇上经过,故意碰瓷皇后,假意被撞倒,故意栽进湖中,皇后无辜受过,面对众人的指责和怀疑,百口莫辩。
太监一道圣旨,皇后被叉着丢进了冷宫。
**冷宫深处**,病重的皇后孤独地躺在冰冷的床榻上,曾经伺候左右的宫女们纷纷背叛离去,只留下她一人承受病痛折磨。
最后的画面定格在珍妃俯身在皇后耳边低语,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冷笑,紧接着皇后口吐鲜血,气息渐弱,直至生命消逝。
谢筠筠吃瓜上了头:“你主子也太怂了,再不得宠好歹是个皇后,被人骑在头上拉屎都不知反抗!恋爱脑也就算了,还是个玻璃心,听人挤兑两句就给气死了!我看她是缺个班儿上,缺少社会的毒打!”
谢筠筠不停往外蹦新词,小九是一个也听不懂,但不妨碍她理解那不是好话。
小九劝慰道:“奴婢知道您寒了心,可也不用这么说自己,不是您的错……”
谢筠筠:“对!最过分的就是那个死渣男,这么LOW的栽赃陷害他也信,分明就是个昏君!”
小九赶紧捂住了谢筠筠的嘴:“娘娘,可不敢妄言,小心叫人听了去!”
谢筠筠这才清醒过来,这瓜可是吃在自己身上的,冷血渣男暴君不管她死活,今后到底该如何在这充满算计与冷漠的皇宫里活下去呢?
谢筠筠越想越绝望,重新大字瘫倒在床上,仰天长啸:“为什么我连穿越了都是受气包人设啊……”
小九一把抓住谢筠筠的手:“奴婢只是个末等宫女,入不了娘娘的眼,也帮不上娘娘的忙,奴婢只能不离不弃,一直陪伴在您身边……”
小九声情并茂,越说越激动,眼中闪起自我感动的泪光,谢筠筠赶紧打断施法。
谢筠筠从床上弹起来,觉得她还可以再挣扎一下:“那个,你先等一下再哭,我还有个最关心、最重要的问题你没有提到。”
小九以为谢筠筠终于支棱起来了,满怀期待地看着她——
谢筠筠:“死渣男……就是皇上,长得帅不帅?”
小九满脸疑惑:“奴婢愚昧,啥叫帅?”
——御书房内。
阿三偷偷观察着皇上的帅脸,不想错过他对皇后死讯哪怕一丝一毫的反应。
只见萧景曜笔尖微微一抖,朱砂一滴,如同血珠般溅落在刚刚批复过的奏折之上。
萧景曜面上丝毫不露情绪,轻描淡写地道:“本来还想用她吊着后宫那几个,没想到这么不中用,这才几天就没了,呵,真是麻烦。”
阿三站在萧景曜的御案前,揣测出皇上微妙的小情绪,下意识脱口而出:
“皇上您的意思是,本来只是打算利用皇后牵制后宫,并没想真的害她性命,现在娘娘骤然离世,您心里有一丢丢内疚,是不是?”
萧景曜并未正面回应,反而将手中的朱砂笔轻轻一掷,这次他预判了阿三的预判,那
支笔如同疾矢般在空中划出一道优雅而危险的弧线,精准地戳中阿三脑门,留下一道红彩。
萧景曜提起嘴角:“听说公主府上还缺个倒夜壶的。”
阿三吓得一个激灵,赶忙举起一本奏折:“找到了找到了!皇上的安危还需要微臣来守护,公主府还是别去了吧!”
原来阿三看似在整理奏折,实则暗自检查每一份文书中是否存在猫腻,关键时刻终于让他找出了问题。
阿三小心翼翼端着手中的奏折,经过殿内烛火的烘烤,原本普通的纸张竟诡异地变为淡紫色。
萧景曜凑过去看,只见奏折署名户部尚书马荣享。
阿三警铃大作,急切地将奏折挪远一些:“皇上不可靠近!这奏折用紫藤汁熏蒸过,平时无毒无害,但与殿内燃烧的龙涎香气味混合,就会产生毒素,使人在不知不觉中慢性中毒啊!”
然而,萧景曜非但没有显露出惊怒之色,反倒是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目光如炬。
“马荣享,户部马尚书,原来是他……”他的声音低沉且充满寒意,“珍妃的娘家,这倒是意外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