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
移花宫,邀月结束日常修行,站在宫殿外的廊道上,看着簌簌飘落的小雪,眸中一片柔和。
晴天适合相见,雪天适合思念。
一处飘雪,两处相思,不知自己那心上人,此刻有没有也想起自己?
“姐!”
怜星一袭紫色长裙,走到她身旁,望着那漫天的白茫茫雪花,低声道:“那几个老家伙又在闹腾了,吵着要我给个说法。”
“说法?”
邀月冷笑一声,“那就让她们过来,我给她们一个说法!”
“你不会要把她们都杀了吧?”怜星迟疑了一下,“那几个都是年过百岁的老牌宗师,也是我移花宫的底蕴,这些人可都算是你的嫁妆。”
邀月沉默了一下。
“知道了,把她们喊来吧!”
不久后,几名脸上满是褶皱的老妇人被怜星带到了宫殿外。
这几人年纪都很大了,一个个仿佛即将枯萎的老树根,但却一个个穿的花枝招展,衣服上绣着花绣着剑,衣领处烙印着“奴”的字迹。
“宫主!”
这些人,是移花宫的花奴。
移花宫,要么是宫主,要么是少宫主,除此之外,哪怕是武道宗师,也只能是花奴、剑奴。
几百年的宫规,早已使得她们对上下尊卑有了极深的敬畏。
别看她们在外面时叫的欢,但真到了邀月面前,还是本能的心里发怵。
哪怕,她们是武道宗师!
几人到来,先是对邀月行礼,随后几人对视了一眼,方才鼓起勇气抬头望着邀月,“宫主,老奴几人来此,只为求一个答案。”
邀月看着天地间的茫茫白雪,淡漠道:“你们想要什么答案?”
为首一名老妇人迟疑了一下,沉声道:“之前我们闭关,很多事情不清楚,但现在我们出关了,就想知道,老宫主,究竟是怎么死的?”
邀月微微一笑,“师父她老人家都两百岁的人了,死亡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可是老宫主她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邀月眸中冷光闪烁,盯着她,“你是不是想说,她有特殊的延寿之法,可以一直活下去,对吧?”
那老妇人咽了口唾沫,身子本能的后退一步,在邀月身上,她感受到了危险,那种危险的气息,一如当年她直面老宫主时,骨子里本能的出现惶恐感。
“看来你们懂得不少!”
邀月呵呵笑了笑,“既如此,也没必要藏着掖着。
敞开了说,师父要拿我做炉鼎来延寿,结果失手反噬而亡,两百年的功力为本宫做了嫁衣。
这个答案,你们可满意?”
几个老妇人有些惊愕的互相对视了一眼。
她们不是惊愕这个结果,而是没有想到,这位年轻的新宫主,竟然连装都不装,直接就承认了!
直接承认了,这意味着什么?
几人都是活了上百岁的老人,岂能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这意味着哪怕是翻脸,新宫主邀月,也有绝对的把握,可以把她们几人全都灭杀!
这,才是最令人惊惧的事情。
邀月双手抱胸,笑吟吟的看着几人,“本宫邀月,继承移花宫宫主之位,尔等,可还有意见?”
几名老妇人连忙摇头,“宫主莫要误会,我等只是想要弄清缘由。
老宫主若是死在外人手上,自然需要为她报仇。
但既然是死在宫主您的手上,那就是宫主一脉的正常传承,我等只是花奴,岂敢有任何意见?”
“既没意见,那就退下吧!”
邀月意兴阑珊,几个老太婆在这里碍眼,影响她赏雪了。
几人再次行礼告退,待走远后,怜星方才轻吐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会打起来呢。”
“打不起来的!”
邀月倒是一点都不在意,“这移花宫里的花奴,所修之法本就被明玉功所克制。这次几人来,无非就是想要确定,师父的一身功力究竟有没有被我得到。
如今得到了答案,自然不敢再升起一丝忤逆之心。”
对于邀月老说,刚才发生的事只是个小插曲,一群半截身子都快入土的老家伙,鬼才信她们会为已经死去的老宫主报仇。
此次出面,就是来刷刷存在感罢了。
伸出手,看着飘落在手心处的雪花,冰冰凉凉,入手即化。
“入冬了,还有不到两月就过年了!”
邀月心里有些紧张忐忑起来,十年之约就要到了,宋玄若是不来该怎么办?
他若是有急事被耽误了,或者修炼处于关键期来不及出关,那可如何是好?
要不,下个月去寻他,给他再延长两年时间?
没办法,自己的选定的男人,总得给他个台阶下。
只要我把约定的时间延长,他就不算失约!
“嗖
!”
就在这时,远处结冰的湖面上,一道人影踏雪而行,很快,便来到了邀月近前。
“宫主,二宫主!”
来人身形娇俏长相可爱,但此刻脸上带着焦急之色,“咱们移花宫外围的阵法被人破开了。
来人实力极强,老宫主当年布下的阵法根本挡不住!”
而就在这时,几道苍老的怒喝声响起,“何人敢闯我移花宫圣地!”
邀月抬头望去,但见高空中,有几道苍老的身影破空而起,已经向着移花宫圣地外围冲去。
这几人,正是刚才来跟自己讨要个说法的老一辈花奴。
见状,邀月神色稍微一缓,心里还算是满意。
别管这几人有什么心思,但至少,关键时刻还是能用一用的。
几名老牌宗师一同出手,天地之势配合移花宫武学,霎时间天地间狂风席卷雷声大作,漫天花雨间夹杂着阵阵破空袭杀而去的剑气,肃杀的气息铺天盖地。
移花宫内,不少花奴、剑奴满是敬畏崇拜的抬起了头,一个个脸上浮现出傲然的神色。
这就是移花宫圣地,随便一出手,就是多名武道宗师,试问这天下间,除了传说中的大宗师,何人能挡?
但下一瞬,她们脸上的得意之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三观崩溃的难以置信。
只见那闯入者一袭白衣,身后背着两柄剑,迎着那袭杀而来的多名武道宗师,只是抬起手掌在半空中轻轻一按。
随后,一阵阵闷哼声接连响起,刚刚还威势赫赫的几名宗师,纷纷吐血倒飞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