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宋玄来说,大老板什么的,他并不怎么在意。
无论对方忠心也好背叛也罢,都是随手能碾死的人物,不值得他太过关注。
如今,整个南宋地界,能让他在意的,也唯有五绝那等层次的寥寥几人。
而在这小城内,恰好便碰到了一位。
剑神谢晓峰。
剑神这种称号,可不是谁都能用的,没有过硬的实力,这名号刚一打出去,就得被无数想要成名的高手挑战到死。
而谢晓峰,自归隐前,剑神的名号一直没有变过,可见,此人乃是和剑圣叶孤城一个层次的高手。
离开大老板的庄园,宋玄稍一沉吟了一下,还是选择去见一见那位没用的阿吉。
而在他身影彻底走远后,大老板浑身上下被汗水浸透了,瘫软在地上不断地 喘着粗气,他这一生,第一次感觉离死亡那么近。
而在后院角落里,几道身影正低声交谈着。
“那位大人临走前,好像是朝我们这边看了一眼,他发现我们了?”
“应该是发现了,我还以为他要对咱们动手了!”
其中一名阴恻恻的老者开口,“咱们好歹是大老板请来帮场子的,他被如此收拾,刚才你们怎么不出手?”
一人呵呵冷笑,“我们没出手,你这位老先生不也没动手?”
老者嘿嘿一笑,“没办法啊,命只有一条,我哪敢随便浪费?”
说着,他有些讥讽的看向一名光头老和尚,“苦大师,你年轻时曾受大老板恩惠,今日是来报恩的。
可刚才,大老板差点被杀,你怎么也不出手?”
被称作苦大师的老和尚一脸悲苦之色,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老僧乃方外之人,最是讲究因果。
大老板种下的因,那位年轻的大人今日是来还果的。
今日这因果太大,老夫又非罗汉金刚,又岂敢违逆因果大势?
这个道理,几位施主应该懂吧?”
那阴恻恻的老者哂笑一声,“说到底,大师你还不是怂了?
那人应该是宗师,但大师也是宗师,为何不敢出手?”
苦大师面色愈发悲苦,但声音却低沉了几分,“几位施主既然知晓贫僧是宗师,却还敢如此嘲讽讥笑,莫非是觉得贫僧太过与人为善好欺负?
贫僧自认不是那位大人的对手,但若要镇压尔等,却是翻手之间的事情!
几位难道不知我佛慈悲,却亦有降妖伏魔的怒目金刚?”
苦大师这么一说,几人顿时不敢再多言。
他们不敢出手得罪宋玄,是因为宋玄真的敢出手杀人,乃是他们惹不起的存在。
几人敢嘲讽苦大师,是吃定了这位高僧性子和善不会随意开杀戒,确实是好欺负。
但现在,这向来性子和善的老和尚,也不知是不是被刺激到了,今日竟然直接摊牌了,不装了。
说的虽然含蓄,但意思已经表达的很到位了。
再敢多逼逼,老衲就要化身怒目金刚降妖伏魔了!
.....
大老板后院里发生的事情,宋玄没有去关注。
此刻,他来到了一处破旧的房屋前,在那锈迹斑斑的大门上轻轻拍了拍。
“有人在家吗?”
很快,随着吱呀一声,大门被敞开,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娃娃有些好奇的盯着宋玄打量着。
“大叔,您找谁啊?”
宋玄在小娃娃那红彤彤的脸蛋上捏了一下,笑道:“小朋友,你家大人在家吗?”
听到宋玄称呼自己为小朋友,小娃娃很是开心,冲着身后大喊道:“爹爹,我有朋友来家里做客了!”
他家里是挑大粪的,城里人见到他们都是绕路走,别说做朋友了,路上遇到不露出厌烦的表情就算不错了。
长这么大,这小娃娃还是第一次听到别人喊他朋友。
虽然朋友前面还带了个小字,但却也令他极为开心。
“你这娃儿胡说什么,咱家这情况,你能有什么朋友?”
院子深处,传来一道粗犷的声音,老苗子似乎刚处理完今日的工作,提着扁担从后方走来。
瞧见宋玄后,他面色一变,连忙上前将小娃娃护在身后,有些紧张的问道:“这位公子找谁?”
“别紧张,我没有恶意!”
宋玄温和笑道:“路过此地,感应到了一位有趣的人,特来此看一看!”
说着,他目光越过老苗子,向着他身后望去,淡笑道:“谢兄看了这么久,真不打算出来见一面?”
话落,院子里,一处小房间内,房门被打开,随后走出一道高大的身影。
此人满身油污,头发杂乱,身上还带着一股臭烘烘的味道,似乎已很久没有清理过了。
但他虽然邋遢,背却挺得笔直,站在门口处盯着宋玄,半晌后,他方才皱了皱眉,迟疑开口。
“你,认
识我?”
宋玄微微颔首,“你不认识我,但我却认识你!”
谢晓峰沉默,犹豫了一下,“来报仇的?”
他年轻时杀了太多人,很多武林名宿都死在了他的剑下,剑神的名号,是实打实的杀出来的。
无论在什么时候,无论出现什么人要来找他为家人报仇,谢晓峰都不会感觉意外。
“你想多了,你我无冤无仇,只是顺路遇到了,便过来瞧瞧。”
谢晓峰略微松了口气,但神色间依然谨慎。
他这一生,大战小战历经无数,遇到的高手也是数不胜数,究竟有多少武林高手死在他剑下,他自己都记不清了。
按理说,除非那些隐世的大宗师出世,否则这世间应该很少有人能令他感到忌惮。
但偏偏,就在今日,那看上去很年轻的帅气男子,仅仅只是站在那里,就令他的血液都在沸腾。
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疯狂提醒着他,对面之人,极度危险!
“你是阿吉的朋友吧?”
眼见氛围有些凝滞,老苗子连忙出声打圆场,“阿吉应该是遇到了什么变故,所以脑子有些不太好使,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
怠慢公子之处,您别介意啊!”
说着,他找了块抹布在院子里的桌子上擦了擦,又去屋里端了些茶具摆放在桌子上,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庄户人家,没什么好东西招待,让公子您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