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近瞧,才更觉她面色苍白,那红艳的唇瓣也颇为干涩。毫无以前的水润光泽,抬眼再往上看,她眼妆颇浓,可即便这般,也能轻易瞧出眼圈的红肿,应是痛哭过一场。他心中有些不悦,往后错了错椅子,伸臂将她揽入怀里,漫不经心地打着牌,唇凑到她耳边,不轻不重地叼了下她的耳珠。低声问道:“怎么了?”
何妍尚未回答,桌上却已是有人忍不住闷笑出声,小五更是夸张地以手遮眼,叫道:“哥。少儿不宜的!人家还小,你们不能毒害我!”
此话一出,对面那个戴眼镜的瘦削男人抬手向小五砸过去一张麻将牌,斗嘴道:“就你小子满肚子坏水,谁还能毒害了你?”说着又转头看傅慎行,一本正经地说道:“行哥。我满十八岁了,我不怕毒害,您请随意。”
傅慎行只是浅笑,毫不在意他们的调侃,只抬了抬下巴,示意何妍去替他抓牌。
她没拒绝,一手勾着他的脖子。探出身去抓牌,紧身的衣裙勾勒出最美好的曲线。自觉不自觉的,几个男人的眼睛就都往那里飘了过去。
傅慎行心头微恼,想也不想地就拉回了她,手掌紧紧地扣住她的纤腰,将她摁坐在腿上。何妍面露不解,低下头看他,他却只是微微抿唇,看也不看她,随手就将她新抓来的那张牌打了出去。
“哎?”她急忙出声制止,可小五那里已是把牌推到,喜笑颜开地叫道:“胡啦!”
有人欢喜有人愁,坐在傅慎行对面的男人顺手将牌推倒,抬头看傅慎行,半真半假地埋怨道:“行哥,要不要这样?有钱也不能这样任性呀!”
坐在男人身边的是个嫩模,曾在半山别墅那里见过何妍一次,亲眼瞧见她被那位张老板抱上楼,想她身份不过尔尔,又自觉搭上傅慎行身边的兄弟,有心在人前表现风趣,于是扬手作势打了男人一下,娇笑道:“哎呀,还有脸说行哥,刚才你不也是差点把眼珠子贴到人家何小姐胸上去?也就是行哥还能坐怀不乱,换了你们哪一个,怕是这会都就地把何小姐给办啦!”
话音一落,桌上顿时一静。
何妍身子僵了下,随即就又神色自如,甚至含笑瞥了对面的嫩模一眼,心中倒有些想感谢这人。她正有意在众人面前试探傅慎行对她的态度,不想这女人就出头帮了她的忙。纵肝向划。
上天帮忙,傅慎行面色如她所愿地沉了下来,指端捏着张牌不紧不慢地翻弄着,象牙制成的麻将牌磕在桌上发出“哒”“哒”的轻响,叫人心头一阵阵发麻。
他抬眼去看那嫩模,淡淡问她:“你叫我什么?”
嫩模又不傻,也觉出桌面气氛不对,意识到可能是自己卖乖卖过了头,早就吓得噤声,现听傅慎行问,却又不敢不答,只得怯怯答道:“行哥。”
傅慎行只淡淡扯了下唇角,还未发话,带嫩模来的那男人已是先翻了脸,一把将嫩模搡倒在地上,骂道:“行哥也是你这种货色能叫的吗?”
嫩模又惊又惧,吓得忍不住哭了出来,连替自己辩驳都不敢。
傅慎行只是不说话,甚至不耐烦地皱了下眉头。一旁的眼镜男睃他一眼,又看看何妍,这才出面来打圆场,劝那男人道:“算啦,阿邦,和个小姐置什么气,不喜欢就叫她走好啦。”
“滚滚滚!”阿邦就势骂道。
那嫩模擦着眼泪出去了,小五和那眼镜男一唱一和地贫了几句嘴,这才把气氛重又活泛了起来。傅慎行面色稍缓,一手将何妍扣在腿上,心不在焉地打着牌。她坐得高,胸脯子正好挺在他的眼前,只要他稍一低头就能咬上一口。
偏她对此似乎毫无察觉,虽不再去探身抓牌,却时不时地替他打张牌出去,胸口就在他眼前晃来晃去,几次都差点擦到了他的脸上。不知怎地,傅慎行突觉得有些心浮气躁,眉目也渐渐阴沉,又过片刻,忽扯低她,在她耳边咬牙问道:“是不是非要我在这里办了你,你才满意?”
她目露惊愕,轻轻扬眉,片刻后才学他模样,把嘴凑到他的耳边,低声回应:“淫者见淫。”说完,就挣脱了他的手,起身往一旁沙发上去坐了,随意从手边捡起份杂志来看。
傅慎行扫她两眼,瞧她压根都不再看自己,也只得收回了视线,闷闷打牌。
小五见状就忍不住偷笑,又打了两圈牌就吵呼着要散,似模似样地说道:“不行,不行,我真得走了,我还约了妹子,追了小半年才讨来这么个机会,错过去了非得跳江不可。”
众人哪里肯信,尤其是那个阿邦,死活不肯放他走,道:“不能走!赢了钱就想跑?天下没这个道理!再说了,重色轻友可是江湖大忌。”
小五面露为难之色,看向傅慎行,苦着脸问道:“行哥,您发个话,就真忍心看着兄弟跑了媳妇?”
傅慎行笑了笑,淡淡道:“散了吧。”百度嫂索|-—掌中之物
小五忙着向他抱拳作揖,赞道:“行哥,您英明!”
他说着,笑嘻嘻地拔脚往外走,路过何妍身前时还特意和她打招呼。何妍这才抬头,突然问他:“小五哥,和你在一起的那个光头呢?”
小五被她问得一愣,先回头看一眼傅慎行,这才向着何妍干巴巴地笑了笑,讪讪道:“谁知那小子跑哪野去了,怎么?何姐找他有事?”
何妍摇了摇头,从容自若地说道:“没什么要紧事,就是想请他把我家的钥匙还回来。你知道的,我现在一个人住,房门钥匙在个大男人手上,心里总是有些不踏实的。”
那日光头带人闯入她家中,是用钥匙开得门。何妍料想那钥匙十有**是傅慎行给的,只是不能确定他是什么时候,又是从哪里得去的。果然,就听得小五笑道:“何小姐放心,别说钥匙早不在光头手里了,就是还在,借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再去闯您的房门的。”
“哦?”何妍轻轻扬眉,似笑非笑地瞥了傅慎行一眼,又回过来和小五说道:“那还得劳烦你和他说一声,请他有时间去找我一趟,一是把钥匙还给我,二是,我还想向他讨点东西。”
她这话是种冒险,却又暗藏着玄机,故意把“讨点东西”四个字加重了,听入有心人耳中,只会理解成她恃宠而骄,想要替梁远泽报那断指之仇。傅慎行果然受了她的激将之法,闻言微微冷笑,忽地出声道:“小五,叫光头明天去找何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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